“发生什么事了?”冷清男修显然冷静的多,甚至反手制住了屠蓝。
云筱芙手微慢了些,下巴往阿卿那边一挑,“血巫果已有灵智,分魂傀逃出来了一个。”
“逃?”屠蓝第一感觉就是荒谬,嘲笑道,“师尊意识仍未苏醒,分魂傀怎么会逃?你在胡扯些什么?”
“阿卿,你拿出来给他看看!”
其实都不用云筱芙嘱咐,木偶一直被阿卿捏在手里,只不过这些大佬甚至都没有施舍给她一个眼神,没有注意到罢了。
首先是黑影男咦了一声,接着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屠蓝更是连连大呼不可能。
木偶一次遗失,或许还能说是大意,短时间内接连两次遗失,问题就大了!若不是人为掉落,那只能木偶自己长腿跑的。
云筱芙终于肯扭过头来,“大呼小叫的有完没完,快来帮我破解阵纹。想是我们都被骗了,血巫果内的灵智只怕早有了,师兄他们若是这般无知无觉的解开封印……”
剩下的不用说,众人也俱都明白。
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不约而同的一起破解朝夕阁禁制,个个都阴沉着脸,四人各自分工和谐。
但是进度十分缓慢。
又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四长老贺天青也自虚空走来,只不过他的造型比较独特,赤着脚,袖口卷起,头顶带着草帽,手里还提着个撒壶,明明白白的不悦都冲淡了他眉眼间的忧郁,“你们又闹什么呢?”
“贺师兄来了就帮忙!”云筱芙急道,“有你木灵气可以开五行相生阵……”
“你们要强行叩关?”贺天青反应过来了,当即放下了撒壶加入了破解行列,青色灵气自他手中流出,五种颜色的灵气流转,相生相合,运转速度骤然加快。
出于对师兄妹的信任,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行动,而后他才略带凝重的询问,“为什么?”
“血巫果已有灵智,严老头儿的分魂傀逃了一个在外面!”
简单的一句解释差点令贺天青道心不稳,青色灵气瞬间紊乱,可他立即很好的控制住了,他不敢置信的问,“血巫果的灵智……师尊醒了?”
“若是师尊醒了就好了!”云筱芙脸色阴沉,回首望了一眼阿卿,叹道,“我就怕不是……”
顿时一片静默,再无人说话。
师兄妹五人加快了破解的速度,朝夕阁的阵纹确实复杂强大,可诸位都是碧落宫长老,早就熟知布下了哪些阵纹,所谓破解更像是默写答案,而不是重新计算,速度快了何止几千倍。
一层又一层的阵纹被解开,朝夕阁也逐渐显露真面目,那间朴素到简陋的小院子。随着清脆的一声“啵儿”,防御阵纹出现了一个仅供一人通行的空洞。
阿卿眼一花,就发现自己被拽进了院子里,身后是正逐渐闭合的阵纹漏洞。
拉她进来的人是云筱芙,可云筱芙却跟屠蓝他们匆匆去推门,半点都没回头多看她一眼,倒是贺天青跟她一并站在原地,严厉的嘱咐,“跟紧我!”
“是。”阿卿乖巧的应了,稚嫩的眼眸闪过不解的慌乱,瞧着紧闭的小屋,她非常忐忑,有种奇妙的预感,像是明白若她走进去,必将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这种预感让她很恐惧。
指尖传来木偶粗糙的质感,那是她捏的太紧导致的。阿卿又想到了严慎,终究强压下心中恐惧,跟紧了贺天青,一步步走向了小屋。
云筱芙他们已经嘭的一声推开了门,正是阿卿之前来过的那个屋子,从地板画到天花板的鬼画符,但是小小的屋子一眼尽收,除了诡异的花纹什么都没有。可云筱芙他们倒是神色自如,一个个走上了房间正中心圆形法阵,一闪便消失了。
贺天青提着阿卿的肩膀,甚至还放出了护罩裹着她,两人也踏上了房间中央的法阵。
这次倒是没有那些晕眩的穿梭效果,感官非常的清晰正常,可就因为感官正常,阿卿才清晰的感觉到急速下坠的失重感,比她上次从空间乱流掉出来时候还夸张。上次毕竟才掉出来就扎进了大黑的羽毛里,这次她只觉得自己一直在掉——掉,啪,瞬间就站在地上了,好悬闪到腰。
他们出现在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里,阿卿第一个感觉就是冷,第二个感觉是她冷的要死了。能不冷嘛!视线所及都是白花花蓝晶晶的一片,空洞表层凝结着厚厚的冰花,连地面都是滑溜溜的冰块。
贺天青立即发现了阿卿的颤抖,又一个散发红光的结界打出来,罩住了她,“站这里别动!”
阿卿对此毫无异议,冷成这样,她完全不想动。贺天青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摸出一块玉石递给她,“之后还我。”
玉石入手温热,可奇异的是这股热劲儿不会消散,握在手里简直能暖和到骨子里去,阿卿攥得紧,突然觉得这个有点忧郁还护短的长老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地下空洞弥漫着白花花厚重的寒气,看空洞中央的几人,犹如隔着一层薄薄的纱。
阿卿被丢在空洞边缘,只能依稀分辨哪个是小芙,哪个是冰块脸宫主,又哪个是严慎。
严慎一身白衣,盘坐在地上,正激烈的跟小芙辩论什么,可离得太远,阿卿听得不太真切。师父骂人声音中气十足,阿卿倒是微微放下了心。心一松,身体的寒冷就更明显了,可真冷啊!
阿卿看着大佬们都没人搭理她,在面子跟取暖之间抉择了一下,她选择没有形象的蹲下,把暖玉抱在怀里,攒成一团,瞬间觉得暖和多了。
这样一来,她自然的垂下头,视线落在了脚下的冰面,觉得哪里不太对。阿卿用脚蹭了蹭,把冰面的浮霜蹭掉。而后,毫无征兆的,她看到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跟自己极度相似的面容,阿卿在镜子里看过无数遍的眉眼,若不是这张面容的年龄起码有二十岁,阿卿或许压根都不会留意,只当是冰面平滑如镜映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