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沉甸甸的黑刀,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千年以前,手中黑刀一挥,一片黑暗笼罩大地,黑暗破开的瞬间,就是敌人枭首之时,只是这快意恩仇的岁月已经离去的太远,想这便有莫名伤感。陆十三真想长啸一声,将压抑多年的郁闷一扫而去,但他还不能,九州还不是他肆意的战场,他还没有这个实力,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如今的黑刀,已经成了实实在在的灵器,坚硬和锋利比前面增加了十倍不止,还增加变化和气御两项神通,以后再遇上结丹境的高手,陆十三也有了一战的能力。
炼造灵器可比炼造法器更耗费真气和神识,陈厂脸上微微发白,不停喘着粗气,但看黑刀变成件三道神韵的下品灵器,他的心里也十分开心。
陈厂是结丹四层的境界,能释放出四道灵器神韵,但注韵灵器需在器物上点亮韵门,也就是说第一道神韵释出,只是开了道门,唯有门开后,才能将神韵灌注器物内。
而铸炼各级法宝,不是每道神韵都能成功,一般能有六七成的成功率,已经算的上合格的炼造师了。而上了灵器后,则成功率就更低,能有五成已经算很不错炼造师了。
今天陈厂四道灵器神韵,一道点亮了韵门,三道神韵无一失败,全灌入了黑刀之中,人前大显身手,没有失了面子,怎么不高兴。
陈厂望着陆十三说道:“这把黑刀有名字吗。”
陆十三对陈厂行礼道谢后,将黑刀递到了陈厂手上,说道:“晚辈想叫它湮灭。”
黑刀没有半点光泽,但刀锋处的冰凉,离的寸许就能感觉到,就连陈厂也不敢用手指去触碰,他赞了句:“好一把湮灭,有了它陆公子的安全我也放心些,老夫陈厂,是藏器楼兵阁的阁主。”说完将刀还给了陆十三。
老头又是三昧真火,又是注韵,陆十三很感激他,接过了刀后给老头鞠了恭道“陈阁主好,没有阁主的相助,湮灭成不了。”
“不需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我不在东瓯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你就找子成,他定会全力助你。”陈厂客气的说道。
既然签了真命协议,陆十三以后和藏器楼便分不开,他也不矫情:“多谢阁主,我正要炼件法器,想把炉子带出去用几日。”
陈厂微笑道:“这点小事,你和子成说一声就好,我想问问,陆公子师承何人。”
陆十三也不隐瞒,说道:“师傅的名字我也知道,但听人称呼他曹真人。”
陈厂听人说过这个曹真人的逸闻,二十年前因为评炼造师之事同法器炼造司大闹了一场,连个正式炼造师都不算。据说此人对徒弟也特别狠,他的徒弟都受不了他的折磨,死的死,逃的逃,原以后只是个疯疯癫癫的炼造师,不想他还能培养出陆十三这种徒弟,到是有些真本事。
陈厂有了将曹真人也一并纳入藏器楼之心,问道:“那尊师现在何处啊。”
陆十三笑着道:“他云游去了,我也不知道去何方,等我此间的事了,我会进京城去等他。”
陈厂和蔼的说道:“既然尊师会到京城来,那就太好了,等我从始安回来,我们一起进京。”
陆十三回绝道:“我还需一年的时间,才能进京,望前辈见谅,前面我也和卢掌柜说过。”
陈厂也不知道此去始安需用多少时间,也不急着劝说陆十三,他问道:“你有什么事要办,只管说出来,藏器楼肯定会襄助于你的。”
千年红雪莲的事,陆十三暂时不想传给外人,神药的消息传出去,只怕那些炼丹世家还不蜂拥而至,到时候争抢的人多了,更加麻烦。陆十三点头致谢道:“多些前辈,倒时我若需要,还要麻烦卢掌柜他们的。”
陈厂换了个话题道:“你这把湮灭,我看材料非九州所有,你可清楚。”他想既然陆十三能炼造此材料,说不定会认识。
陆十三早替黑刀想好一套说辞:“湮灭是晚辈在鬼市里买来的,听买家只说好像是天上掉落的星铁,具体他也不清楚,晚辈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今天不是阁主出手,我这把刀也炼不成功。”
一种从未发现的天外星铁,若是能拆开研究出里面的成分,据此创造出个新的冶铁方子,或许能让若离国的冶铁之术,蹬上一个新的台阶。将来用新材料铸造的兵器,盔甲,绝对是战场上的一大杀器,到时候肯定要写进史书,永传千古,陈厂心里思量着,顿时明白了楚源和孔火子为何要争抢这把黑刀了。
实话他也有些眼热,但还是压下了拿走黑刀的念头,以后多留意下好了,既然出现了一把,说不定还会遇上,陈厂点了下头,不在纠结黑刀的事,对陆十三说道:“听说为了此刀你还和人发生了点不愉快,不过不用担心,此事由藏器楼出面和游月派的人谈,你要做什么,就安心的去做吧。”
望着陈厂眼里有了分贪念,但很快有烟消云散,没有仗势欺人强夺黑刀,陆十三对陈厂有了些好感。人人都有贪念,关键能否克制,不做越礼的事,至于游月派的事,等他稳定了体内的真气,就算他们不来找自己,他也会去找他们一趟。
不过陆十三还是道了声谢,看出了陆十三好像没和解的意思,陈厂也不多说什么,年轻人有点火气,报复心,陈厂也能理解。
两人说了会话后,陈厂需要布置去始安之事,吩咐人将炼炉给陆十三搬到车上,便领着人离去了。
从藏器楼里出来已近正午时分,阳光正烈,晒的人全身发烫,陆十三领藏器楼的人把炼炉下到了自己租住的小院后,一个人向着乌衣斯家而去。
至于王风他不用担心,卢子成已经承诺,等他办完事会去银水堂找陈成思交涉,最多晚上就会领出来。陆十三此刻心情不错,自从离开了莫家后,他还是第一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