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推开小院的木栅门,领着陆十三进到里面,走到亮灯的那间屋子门外,摊主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对着陆十三道:“你先在外面等一下。”说着自顾进了屋子,和里面的人小声说着话。
不想偷听别人的秘密,陆十三干脆直接走到了院子中间,他审视着四周的环境,看着也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到没有其他特别。
但他对摊主还有所谓的故人并没失去戒心,吹着清凉的夜风,陆十三警惕的盯着通向小院的道路。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不多会,远处传来淅淅索索破风之声,有人向小院快速奔来,陆十三提着黑刀,手心里开始冒出汗珠,他从来都是很有耐心的人,还从没有这样焦急过,这种紧张他差不多有千余年没有过了。
很快一个全身上下罩在宽大黑袍下的神秘人走了过来,他推开了小院门,大步走了进来,他似乎十分激动,身子在微微的打颤,不等到陆十三身边,他赫然跪倒在地,抖动着说道:“魔帅,我终于等到你了。”
魔帅,咋然间听到有人叫出这个词,陆十三的心就像被柄重锤,重重的敲了一下,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能喊出这个名字,肯定是异界之人,他呆呆的望着跪在面前的神秘人,喃喃问道:“你是谁。”
神秘人将头上罩帽一掀,对着陆十三说道:“属下是乌衣斯啊。”
陆十三呆呆望着这张沧桑且带着几分熟悉的面孔,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实在是说不出的震惊,他想不到自己没有回到异界,异界的人反而先到九州来了。
说起这个乌衣斯,要从当年异界最残酷的战争说起,那场魔族与巫族的生死之战,一打就是几十年,死伤者不计其数,到了后来,兵员已经补给不上,只要年满十二岁的男丁都要上战场。
那时还只是个少年乌衣斯,加入的陆十三魔帅军团,随着魔军征战四方,那天乌衣斯所在百人队去侦查巫族的一个位于咔岩寺的据点,没想误打误撞进了巫族部队的包围圈,就在大伙以为必死之时。陆十三来了,他领着五十个骑兵,冲进了巫族的包围圈,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没染上鲜血,最终将这只百人队剩下的七个人给救了出去。
事后乌衣斯才知道,当日陆十三也只领了五十个护卫,到山里查看地形,回来时碰见百人队被巫族大军追杀,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我的军团,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士兵。便什么也不顾的冲了下来,那怕巫族的士兵是他们的一百倍之多,他也毫无畏惧。
从那天起乌衣斯视陆十三为天人,疯狂的崇拜着他,陆十三也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魔兵,将他遍入了侍从卫队,传授了许多功法和武技给他,可以说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了师徒之实,乌衣斯也成为陆十三最信任的下属之一。
眼前这个七八十岁的老头,眉眼间确实有乌衣斯的影子,特别是那双眼睛里闪动的光芒和当年的少年一模一样。
陆十三伸手扶起了乌衣斯道:“我记得当年你还是个幼童,怎么苍老成这般模样。”这一点陆十三想不透,异界人的寿命比九州长的多,平均能活万年左右,按说自己身死到转世,其间也不过千余年,换言之乌衣斯应该差不多同九州二十来岁的人一样,怎么会苍老成这般模样。
乌衣斯并没回答他的问话,眼角噙着泪水,点着头说道:“魔帅,没事的,找到你就好了。”
这时那摊主已站出了门外,带着不忿说道:“父亲当年为了找你,用真命献祭打开了破空大阵,剩下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破空大阵,陆十三一下回忆了起来,当年为了躲避帝天追杀,他一连进入了十余座上古留迹,寻找到穿梭天地时空的阵法。原想能就此避开帝天,没料到,若要通过破空大阵穿梭时空,穿梭之人需要用自己的真命献祭,才能启动。
搞不好真命会在穿梭中消散,一旦真命受损,就彻底失去转生之机,陆十三当日考虑,这大阵太过危险,才放弃了通过破空大阵逃跑的想法。
听摊主话里的意思,乌衣斯是他的父亲,而且为了来寻找自己,拼死打开了破空大阵,让陆十三心里一热,他望着乌衣斯说道:“你何苦呢,我只要活着,自会回去看你们的。”
乌衣斯手微微抖,低着头说道:“属下不是为了邀功,而是怕万一属下死了,见不到魔帅,想让这几年的事有个交代,才将破空大阵的事告诉给他,魔帅不会责怪我把。”
陆十三不是个容易动感情的人,但此刻看着乌衣斯的模样,他的眼眶也红了,拍着他的肩道:“我明白的,你很看重感情,辛苦你了。”
听着陆十三的安慰,乌衣斯的泪水流了下来,指着摊主说道:“乌沅,你快过来见我魔帅大人。”
说着乌衣斯和陆十三介绍道:“属下到九州快有三十年了,在这边成了家,生了女儿,之所以取了乌沅这个名字,就是为纪念魔家的沅江。”
听到父亲的吩咐,那摊主有些不情愿的将身上黑袍一脱,脸上的面具一抹,瞬间从个老头变成了妙龄少女,她走到陆十三身边,飞快的欠了下身子,便算见了礼。
乌衣斯见乌沅行礼敷衍,有些不尊重自己的魔帅,刚想呵斥她,陆十三却伸手拦了下来,对他说道:“小事而已。”
乌沅自知道父亲的身份,和他为了寻找陆十三牺牲自己寿元的之事后,就对陆十三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恨意,总觉得父亲即将不久于世,都是怪来找魔帅之故,其实她没想明白,若是他父亲不来九州,又怎么会遇上她的母亲,生下她呢。
忽然乌衣斯跪了下来,磕着头说道:“今日之事,还请魔帅责罚。”
陆十三满脸疑惑的去扶乌衣斯,同时道:“这好好的,你又做什么,什么责罚不责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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