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针先生。”莫阳用客气的打了招呼。
竹翁和莫婆婆也同来人问了好,铁针是莫家派驻武都的护卫头领,他早迈入进了结丹境,实力是几人中最高的一个。他行事风格如他的名字一样,像一根锋利的铁针,又冷又硬特别尖锐,面对这样的对手,只要稍不留心,他就能扎进你的要害。
铁针平日总是神出鬼没,没人会问他的行踪,手下的护卫也极少露面,但莫家人都知道,只要他在背后,便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这次莫烟能在石镜门弟子围攻下从容离开,是铁针出手将石镜门的人拦了下来,也是认出了铁针,对方才查到了莫烟的身份。
莫阳用心里一惊,连铁针都说少年是个炼造师,那必不会假,他沉吟道:“就算他是炼造师,也不能乱用同心圈,要知道同心圈珍贵可不是区区一个炼造师能换的。”
莫烟虽不知道陆十三伤在那里,但看他的样子,额头上冒着冷汗,像是受了内伤,生气的打断了他的话道:“宋怡说愿意用同等脖圈来交换他,白芨月愿意出两个中品灵器,七叔你愿不愿意。”
莫阳用嘴都有些合不拢,铁针在边上,莫烟应该不会乱说,他脑子快,猛然反应过来,对方看重陆十三,其实是看中他背后的人,练气四层能注韵的炼造师,向来是理论上的可能。现在例子活生生摆这里,教出徒弟的师傅,绝对是逆了天,能教出一个,就能教出第二个,第三个。
莫阳用不知道,秃老道有逆天的本领,但也非人人能接的住,不是每个人都像陆十三能熬得住他的魔鬼训练。
莫阳用说道:“还有这种事,死丫头,叫你不早些回来,引出如此大的误会,你快带陆十三,陆少侠下去休息,刚才婆婆好像推了他两下,她年纪大了,手上没个轻重,顺便请赵大夫来给看看。”
莫阳用一番话,把所有事推给了莫烟和莫婆婆,两人同时狠狠瞪他一眼。
前厅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个亲随在伺候茶水,莫阳用还是问了一句:“铁针先生,莫烟所说说宋家白家交换之事,可是真的。”
铁针点了点头道:“嗯,没有夸大,我在暗中看见,几家女眷围着小姐想做交换。”
莫阳自言自语道:“好,没想莫烟还是立下点功劳,但不该用同心圈,一个练气弱鸡,稍用点力就带回来了,这小子的师傅在那里。”
“对了,这个少年是从石镜门里带出来的吗,莫非他的师傅还在石镜门吗。”莫阳又想出个问题。
铁针答道:“不是,小姐从石镜门里偷出来的是成形的人参精。”
“成形的人参精。”莫阳用嘴都合不拢了,植物与动物不同,灵智本低,修炼极慢,若要化人形,所需时间可比动物漫长的多,说明这根人参起码是千年以上,用来炼制丹药,绝对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神效,值钱,值大钱了。
原本莫阳用觉得焦头烂额,难于处理,却没想坏事变好事,特别是成形人参精,处理好了,可是大功一件,他兴奋的拍了下巴掌,对着竹翁说道:“竹翁快帮我想想,看如何压住曲天师那边。”
竹翁脑里搜寻着主意,手中的扇子摇个不停,莫阳用也在肚子里起草着给家里的书信,两人都没注意,铁针悄悄退了出去。
莫烟搀扶着陆十三往厢房走去,路上有两个丫鬟想来接手,都被她给推开了,惹得下人猜测,那个少年是何身份,能让小姐亲自扶着他。当听说是个炼造师时,都流露出不相信的神情,莫家的炼造师多了去,谁见小姐这样贴近,里面不简单。
陆十三胸前的骨头更痛了,稍稍用力就扯着心肺一起疼,也只能依靠在莫烟的肩膀上,慢慢向前挪动。鼻里闻着莫烟身上淡淡的茉莉幽香,再看她眼角晶莹的泪光,陆十三心头微软,多年前也曾被人这样搀扶着,好像都忘记了。
刚走到陆十三的房间门口,就从里面传来股浓重的酒香,陆十三苦着脸,暗叫一声不好。
推开门,房间里扑鼻的酒香传来,地板上金宝四脚朝天,正睡的香甜,身边放着空酒瓶,陆十三脑袋顿时变大,顾不得骨头痛,上前掐住金宝的脖子:“把老子的酒全给吐出来。”
莫烟忙上前拉开他,瞧陆十三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不忿道:“算了,就一瓶酒,看你那要死要活的模样,能大气点吗。”
陆十三空踢了一脚,叫道:“算不了,这瓶酒关系重大,我冒了多少风险,不惜得罪糟老头子,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却被这破人参给偷吃了,你还让我大气,拿刀来,破开他的肚子把酒取出来再说。”
莫烟拉了几下,又怕将他挣伤,只有放开手,大声道:“去吧,你去切,我让人拿刀给你。”
望着那憨憨笨笨的娃娃模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满是萧索落魄之意。经过这些年,他的心变软了不少,若是以前,早把参精切成十七八块。
莫烟本还想打击他两句,但看他神情,也有些不忍心,轻轻走到他面前问:“你要这瓶酒做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也许我能替你出点主意。”
他抬头看了莫烟两眼,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又将头低了下去,莫烟的心猛抽了一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有半盏茶的功夫,方从眼角流下两滴泪道:“好,你不说算了。”说完,愤然转身便离开了此地。
整整一天,她再没有出现过,只有两个丫鬟领着大夫来陆十三看了伤,金宝倒是一直睡在他房间里,也没人管他。
存了千年的老酒,劲道可不是玩笑,金宝这一醉,整整三天没醒过,这几天来赵大夫准时来给陆十三换药,绑绷带。
陆十三的愈合能力,让赵大夫惊讶,虽说他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但换个人,肋骨断了两根,胸骨山裂了四五处,那最少也需十几天才会慢慢合拢。如今只是第四天上药,陆十三已有将好的迹象,看这个样子,最多也就七八天,他就能完全长好。
一天夜里,金宝悄悄跑了,不知去了那里,而从那天莫烟伤心离开后,一次面也没露过,陆十三也不好意思问,倒是莫阳用和竹翁两人来看过他,说了不少好话。
细细打听过那日斗宠大会上一切细节,莫阳用更重视陆十三了,嘘寒问暖,态度十分亲热,话里话外试探着陆十三的过去,陆十三捡些生活琐事说与他听,却绕过师傅的话题,如今酒没了,法身也没拿回来,万一被老头子带回去,以后再出来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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