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已至。
寒冬腊月冷天气,但此刻云白宫里的众弟子们,心坎儿里并不寒冷。
反而弥漫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暖。
在前世也有年,在这里也不例外,也要过年。
虽说不像小家小户一般人家,剪纸贴窗花那般,整个门派,玄极殿也好,分峰也好,屋檐下的全都齐齐刮挂起了红红火火的灯笼。
整个门派,众弟子虽然还是一席白衣制式,但腰间均别着分发出去的精巧平安结的红穗子,和弟子腰佩别再一起,添了不少喜气。
在年关里,众弟子是可以在门派中除了严厉禁止进入的地方,到处活动。
所以此刻,广场上,玄极殿中,都能看到有结伴而过的弟子身影。
而不同的是,前世的年,只有他一个人。
这一世,他不再是一个人。
“师尊,这个挂在这里好不好!”乐出野提着个红色的灯笼,准备挂在房檐下,洋洋笑颜都沾了不少年喜色,问着站在门前的白玄。
“你看着来吧。”白玄看了一眼站在梯腰上的乐出野,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说师尊,这都年关了,怎么还是那么冷淡。”他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白玄没看他,回了屋子。
在这之前,他确实是不在意这些东西。
除了,年关里的七日宴,基本都是在玄极殿,他身为宫主,自是和门派的众弟一起共度,基本没有别的不同。
但现今不同往日。
他不仅神使鬼差的收了个门徒,年关里也有人多言问他一句。
感觉很是不一样。
温暖?开心?
生来别扭,在心中浮现这些字眼时,还是不免得真心不自在。
“那师尊我就挂在这里了啊!”乐出野站在梯子上,弯着腰朝屋里说道。
“随你。”白玄懒得抬头。
“好勒!挂好了!”乐出野跳下梯子,插着腰,左看看右看看,甚是满意的点点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两个酒窝深陷,像是灌了蜜在窝里似,说不出来的甜味儿。
“师尊,现在离开宴还早,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乐出野上了榻,盘腿坐到白玄的对面。
白玄并不会有太大的饥饿感,摇了摇头,正准备将棋子落入棋盘。
只见一只修长的手,抢他一步先将棋子落入了棋局之中。
白玄皱了皱眉。
并不是因为有人打乱了他的棋局,而是因为落下的这颗棋子,与他想的落子方向相悖。
但却又落得很是精妙。
以退为进,将原本该被吃掉的白子,继而救活,获得一线生机,而黑子反而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中。
“你会下棋?”白玄将手中的黑子落下,终于抬起头看着与他对坐的人。
只见乐出野单手托腮,手中的白子随意晃了晃,看似轻巧的随意一丢,但棋局之中的局势便颠倒了过来。
原本快败落的白子方,尽是将黑子吃掉了大半。
“不会啊!”乐出野顿了一顿,看着白玄笑道。
白玄听他这轻佻的玩笑,皱了皱眉,不大相信。
乐出野自知不妙,师尊并不喜欢开玩笑,道:“错了错了师尊!会!我会点儿!只是学艺不精!”
他自然不会说自己从小就学习这诸多花样,连奕坊的那些专研了无数载的老头,都不知道被他打败了多少次,都开始怀疑人生了,自然是给白玄留些脸面,他知他性子别扭得很。
白玄见他这么说,便也没觉得有什么,至少这徒弟还成,也不是那般顽劣不堪。
“那你陪为师下一局。”白玄道。
“那是徒儿的荣幸。”乐出野一改歪斜的姿势规规矩矩的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