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科沃
“呜哇——”人类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在研究院里,科林顿长舒了一口气,在他的见证之下,他的孩子终于诞生了。
“爱莎,辛苦了,好好休息吧。”科林顿轻轻地吻了一下刚刚生完孩子的妻子后,便迫不及待地抱起了他们之间爱情的结晶。
“唔,是个男孩呢,按照之前的想法,就叫他沃里克好了。还真是可爱呢……”科林顿抱着他的儿子,用特制的柔软毛巾轻轻擦拭了所有的血污。
“接下来,做一个全身检查吧……虽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必要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虽然只是接触了一会儿,科林顿还是不舍地将儿子放进了用于做婴儿全身检查的科学仪器里。
“这可能是我和爱莎唯一一个孩子了,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作为皮尔特沃夫最伟大的生物学家,科林顿平日里能够陪伴妻子的时间就已经够少的了,而这次的生育也让研究进度停滞了许多,之后几乎是不可能有时间继续生孩子了。
毕竟,那可是会影响全人类的伟大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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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会这样!”科林顿颤抖地拿着检查报告,上面“严重心脏缺陷”六个字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双眼。
“怎么会……这种病,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吗……”科林顿喃喃自语着,眼神里满是痛苦。
科林顿的家族曾经就有过这种病的遗传史,得了这种遗传病的婴儿没有一个活过一岁的。而沃里克身上出现这种病,则就意味着——他命不久矣。
“不对,肯定有什么问题,难道是?”科林顿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刚忙来到妻子的身边,提取了她的DNA。
“配对率为25.84%。”机器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将科林顿打入深渊。原来,他和爱莎居然有着血缘关系,而沃里克身上的遗传病,就是因为近亲结婚所造成的。
“……小沃……”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熟睡的儿子,这个坚强的男人第一次流下了泪水,“对不起,爸爸,不能给你更多的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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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你真的要这样做吗?”爱莎震惊地看向自己的丈夫。由于平日里保养得很好,刚分娩完没多久的她就已经能够正常地生活了。
“嗯,我知道这个决定很荒唐,可是,小沃,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了,我不想你失去他……”科林顿的声音充满着无奈。
“可是,我更爱的是——”
“好了,别说了,事不宜迟,每耽误一分钟,小沃的生命便会更加危险一分!你难道想让我的努力白费吗?”科林顿强硬地打断了妻子的话,但转而又温柔了下来,“爱莎,我永远都是爱你的,但我也爱我们的儿子,再说了,手术完之后我也不一定会死的……”
爱莎见丈夫心意已决,便无奈地答应了:“好吧……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好吗?”
“嗯,剩下的事情包括手术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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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林顿再一次地醒来了,旁边还躺着他已经健康安全的儿子。
“呜呜呜,老公……我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爱莎扑在科林顿的怀里,哭泣着,发泄着自己的委屈。
“好啦好啦,没事的……父亲的心脏在儿子的胸膛里跳动,也没什么毛病嘛……还有,那个狼的基因?”
在爱人的抚摸和安慰下,爱莎止住了哭泣:“嗯,已经注射进去了,只是……”
“没有办法,因为心脏问题,小沃的身体要差很多,如果不注射一点强壮的基因的话,那他可能还是撑不了太久。”科林顿解释着。那个狼的基因,是他在偶然之中在弗雷尔卓德得到的——非常的强大。
“我这一生,最不后悔的就只有两件事:一是娶了你,二是救了小沃。我不后悔……”科林顿甜甜地说着,“我相信,小沃一定能成为我们的骄傲的。”
“嗯……”爱莎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陪在丈夫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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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小沃的身体必须还得得到更多的锻炼,不然还是会出事的。只能,送到那个地方了……”
移植了健康的心脏之后,沃里克的病情只好转了一些。想要变得更好,就只能得到更大强度的训练才行。
“那个——地方?可是,小沃还这么小……”爱莎想要制止住丈夫的举动,可她也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还得对小沃进行记忆改造,让他——恨上我,不然,他的下半生都有可能活在阴影当中。”科林顿的语气越发越沉重,如果可以,他也想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天天的成长,而不是送往那个地狱般的地方。
自己也像当一个父亲,哪怕只是存在记忆里的父亲。可是,为了小沃……
“……”沉重的气氛压抑得两个人喘不过气来。
“反正我这一生也犯下了这么多的罪孽,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应得的……”科林顿突然也就释然了,“我能娶到你,已经是祖坟冒——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血赚!”
“哎,你也就别调皮了,都多大的人了。”爱莎被科林顿的举动给逗笑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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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莎,你说,小沃长大了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写日记啊……”璀璨的星空之下,科林顿搂着他的妻子,闲话谈着。
“会吧,毕竟,他那么像你……”爱莎以前总是轻笑着丈夫的胡思乱想,只是这一次,并不那么好笑。
“那还是算了吧,毕竟日记这东西一开始写,一天不写就浑身难受,可又什么都写不了,这种感觉跟折磨人一样,嘿嘿。而且小沃,还是少一点我的影子吧……我把他送进了那种地方,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小沃肯定会理解你的——”
“不会的,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与其我自己一个痛苦地,背负骂名地活着,还不如让小沃活得更快乐些。”
“爱莎,以后,就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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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年过去了……
这仿佛是一个奇迹,即使拥有的是残缺的心脏,但科林顿却又多活了18年。
“过几天就是小沃的成人生日了吧,可惜,作为父亲的我,是不能陪他一起过了……”
“那就远远地看上几眼?”
“也好……”
只是,科林顿低估了皮城之下祖安的水深程度,他被一个炼金师辛吉德抓住了。
“呦,这不是大生物学家科林顿嘛~怎么,有兴趣来祖安玩吗?”辛吉德的声音就如寒冷的下水道的臭水一样。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科林顿本来就是一个将死之人,此时也便生死看淡了。
“不嘛……伟大的生物学家的儿子,应该是一种很好的实验材料才对。你觉得我说的对吗,科林顿?”
“你,你要对小沃做什么?!”科林顿再一次低估了祖安。
“没什么,就是做一点‘小小’的人体改造实验,比如把人变成猪什么的……”
“你这个魔鬼,如果你真的敢这样做的话,我做鬼都不会——唔唔!”
“你很烦诶,闭嘴啦。”
科林顿终究还是没能阻止沃里克的计划,虽然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得到小沃的关注,可就在辛吉德发出威胁的第二天,沃里克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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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年不见,小沃长得越来越帅了,越来越——像我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来啊,为什么!我不是应该遭到你的百般唾弃吗?你为什么要来?
科林顿又一次流下了泪水。他一生中只流过两次泪,而两次都是为了沃里克。
“……”沃里克也看到了被绑住嘴的科林顿,但他只是摇摇头,便跟随辛吉德进了实验室。
小沃……没想到18年过去,最后还是落得这个下场吗?
不,不对!
科林顿想到了哪滴狼血的主人。
“如果有什么要做的话,你可以在心中呼喊我的名字三遍,我就会回应。不过,以凡人之躯做这种事的话,下场应该很不用我多说了吧。”
威尔,威尔,威尔!
请帮我,救下我的儿子!
小沃,这是爸爸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希望,你不要原谅爸爸吧……
对不起……
可是我真的,好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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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真的给出了回应,直到祖安日报传来辛吉德的炼金室有狼人逃出的消息,科林顿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只要你能好好地,幸福地活着,那就行了。
科林顿因为心脏和向神祈祷的关系,生命只有最后的几天了。
“爱莎,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既不能给你一个圆满的家庭,也不能让你过好下半生……”病床上的科林顿只能触碰着爱人的手,声音却是越来越虚弱。
“我也不后悔……放心地去吧,你的意志,会永远存活在小沃和我的身上的!”爱莎几乎快哭成了泪人,但她也变得坚强了许多。
“你这么说,那我也放心了。”
“永别了,爱莎……”
永别了,小沃……
这位历史上最伟大的生物学家,在欣慰之中永远地闭上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