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因一夜劳累,无才浪子倍感疲惫,隐约还在睡梦中,就听有人轻轻的敲门。他心里一个激灵,便知定有急事,顾不得整理衣冠,穿着睡衣,匆匆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秋水文澜总管秋水易寒。无才浪子赶紧把他让了进来,焦急的问道:“秋水总管,这么早过来,想必是有急事,或者大事需要商量?”
“浪子掌门,‘听用’老者可能知道了消息,趁我走后,以回去看看老房子为名请假,一去未归。根据你的判断,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秋水易寒焦急的说。
“他肯定是闻到了什么味,溜了!不过不要紧,我们原本就计划,只要他不动,也就不动他的。想必,他现在已经回到山庄,正在想办法应付我们。既然他走了,那,你们文澜里的另一位,就没有必要再留着,可以清除了。”无才浪子听后,在心里盘算了一会说。
“掌门是说,我们现在可以除掉内部奸细了?”
“是!事不迟疑。不然,等她也闻到气味,溜了,就麻烦了!”
“好!我现在就赶回去,清理门户!”秋水易寒说完,起身就向外走。
无才浪子再也睡不着了。他偎在被子里想着:“来鹤壁快两个月了。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至于,这端木山庄的事情……自己莫说一个小小的‘浪子门’掌门,就是一朝君王,也不能尽除奸恶,大多事情还是需要官府去做的……让弟子们回去吧,都快过年了……”无才浪子想着想着,不觉已是:山涧腾雾布轻幔,东方启幕露朝霞了。
吃罢早餐,无才浪子把桑家姐妹和“浪子门”弟子,及师妹张平阳都叫到会客室,说:“我们不是神仙——就是神仙,也不一定什么事情,都可以一管到底的,管得了的。大多事情,还是需要官府去处理才行——尽管,有些官员腐败,但他们毕竟占少数,大多数官员还是好的。我们应该相信官府有能力,也能够自惩腐败,逐步做到做官为民,清正廉洁。所以,我打算把处理‘端木山庄’以后的事情交给官府,至于官府怎么做,我想,官府自有官府法度,我们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们要惩治的恶人,都已经惩治了。再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春节,无论是桑家姐妹、本门弟子,还是师妹张平阳,或者是别的朋友,都是要回家与家人团聚的。没必要让大家都耗在这儿,让家人担心……”
众人一听,都说无才浪子的想法符合现实,同意他的决定——相信官府,把剩余的事情交给官府处理。如此,无才浪子令他们立即收拾行囊,辞别池老庄主,出发。临走的时候无才浪子对大弟子兰心慧质说:“回去告诉师叔或跃在渊,说我少则3天,多则5天,一定启程赶回东湖,让他做好,让弟子们回家过春节的准备。”
“是,师傅!”兰心慧质知道师傅处事一向干脆果断,自有斟酌,不需多问,答应一声,便起身离开去了。
不料,桑沐雨不走,拉着无才浪子说:“你答应过我,让我跟你一起去你的老家,看个究竟的,咋又反悔了?”
“没有反悔呀!我只是让你们赶紧回家,过春节,没说不让你去哇!”无才浪子装作吃惊的说。
“那好,我留下来,等你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后,跟你回老家!”
“不行!”无才浪子态度坚决,说话语气有些重。
“为啥?”桑沐雨有些吃惊,以为无才浪子反悔了,急得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我回去的时候,就应临春节,难道你要跟我一起在我老家过春节不成?”无才浪子反问道。
“过春节就过春节,我愿意!”桑沐雨也是态度明朗。
“不成!那样,不仅会遭人非议,还会令你父母担忧,更是有悖常理!”无才浪子解释说。
“那,你说咋办?”桑沐雨见无才浪子并非反悔,而是担心自己的举动遭人非议,以商量的语气问道。
“我实话告诉你,我家里,的确没有妻子。谎称在老家娶妻,为母亲冲喜,只不过是为了打消弟子玲珑玉的念头。但我并没有想好,更没有决定,因此,就能够娶你。”无才浪子进一步解释不让桑沐雨跟着自己回老家的原因。
“那好,我要你现在就想,现在就做决定,反正,别想像忽悠玲珑玉一样忽悠我,我可不像玲珑那样天真,好忽悠!”桑沐雨说着上前拉着无才浪子的右臂,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无才浪子心里想的是,自己和桑沐雨的年龄差别虽然只有10岁有余,不像和玲珑玉那样将近20,和谐系数太低,对桑沐雨那清爽宜人的身材,俊秀飘逸举止,活波开朗的性格,洒脱高强的武功也很喜欢;但自己的家庭毕竟低微,与桑家相差太远,门不当,户不对。顾虑以后由此产生矛盾,而自己又不是一个愿意受委屈,屈人之下的人,使得矛盾激化,搞得不欢而散,让江湖朋友嬉笑。所以,他不打算承受这段感情,想借故支开桑沐雨;可万万没想到桑沐雨是这般执着。于是他对桑沐雨说:“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和你父母禀明清楚,如果你的父母不嫌弃我出身低微,功不成,名不就,允许你下嫁;如果在明年一年之内,我们有缘再见,我便娶你为妻,终身不渝!”
“这可是你说的!”桑沐雨惊喜的说。说完,又呼地拉着无才浪子右臂一边摇晃,一边撒娇。
“是的,是我说的!你知道,我浪子,虽然无才,碌碌无为,可我说话向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从不反悔!”无才浪子认真的说。
“这还差不多!我走了!明年,我一定找到你,你等着!”桑沐雨得到无才浪子的肯定答复后,撒娇地在无才浪子的右脸上吻了一下,匆匆追赶妹妹桑沐雪而去。
无才浪子看着桑沐雨离开的背影,似是无奈似是欣慰地摇摇头笑了笑,转身找池老庄主去了。
那日,玲珑玉听师叔或跃在渊说,因为有急事,无才浪子召大师姐兰心慧质、二师兄天刀客、三师兄韩毅峰去了鹤壁;可是,师傅们一去旬余,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心里急得热锅上蚂蚁似的,坐卧不安。于第二天一早,匆匆的给师叔或跃在渊留了张便条,便一个人悄悄直奔鹤壁而去。
或跃在渊发现玲珑玉留下的纸条后,自知已经追之不及,只好飞鸽传书告诉无才浪子。无才浪子接到师弟或跃在渊的信后,心里一惊:“这丫头,不知道我们已经转移,必定要去‘秋水文澜’,弄不好,就会暴露我们的行踪,给池家庄惹上麻烦。”想到这儿,他急忙给秋水易寒飞鸽传书。
话说,秋水易寒正在为设个什么样的局,除去内部奸细而伤脑筋时,突然收到了无才浪子说是弟子玲珑玉要来文澜的飞鸽传书,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赶紧找到杨柳飘飘三姐妹,悄悄安排一番后,让她们三个各自去了。待杨柳飘飘三姐妹离开后,秋水易寒到客栈前台,找到了前台主管心诉。他将事先想好的,玲珑玉前来鹤壁的目的,说了一遍后,吩咐道:“这事非同小可,要是让‘端木山庄’的人知道了,玲珑小姐就会身陷危险之中。所以,‘浪子门’掌门飞鸽传书,要求我们派个熟悉的人,去迎接一下,务必保护她的安全。现在,杨柳她们三个都出去了,家里能跑路,又有点功夫的,就剩下‘前门接待’邹建明。可那小子又喜欢仗着自己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到处张扬,惹是生非。我怕他管不住嘴,走漏消息,坏了浪子掌门的大事,给‘浪子门’惹上麻烦;你一向谨慎小心,做事稳当;你去跟着他,别让他瞎逞能坏事儿!”
“我,我……”
“有什么事,等接到玲珑玉回来以后再说吧,小邹已经在前面等你,快去吧!”秋水易寒催促一句后,转身去了。
心诉突然听到秋水易寒说,玲珑玉来鹤壁的目的,心里猛然一惊‘但他不敢表现出来。等秋水易寒走后,她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写了一张纸条,从床下鸽子笼子里,抓出一只信鸽,将纸条绑在鸽子脚上,可当她刚把放鸽子的双手伸向窗外的时候,又缩了回来:“不行!要是他们告诉我的,是试探我的假消息,庄主接到消息有行动,岂不证实了我是奸细?这样既暴露了自己,又坏了庄主的大事?不行!我得跟过去看看,若果真若此,我不免直接将他们拿下,量那玲珑玉和邹建明两个也奈何不了我!”注意打定后,她便换上长装,悄悄把一柄武士刀藏在背后,直奔前门。
玲珑玉一乘快马,又是连续奔袭。到了卫辉夹道的时候,与前去迎接她的心诉和邹建明相遇。玲珑玉勒主马:“心诉主管,你这是去哪里呀?”玲珑玉不认识邹建明,问心诉道。
“我们总管怕你一个人带着东西有危险,特地派我来迎接你呀!”心诉回答道。
“带着东西?什么东西?”
“呵呵,玲珑小姐,警惕性还是蛮高的嘛,连我也隐瞒!”
玲珑玉真不愧“玲珑”二字,一听说是秋水总管派心诉来的,又听说是自己身上带着“东西”,便知这其中定有蹊跷。于是微微一笑说:“对不起,心诉主管,不能说,就是不能说,无所谓隐瞒不隐瞒呀!还望谅解!”
“哈哈……不能说,你以为,你今天能隐瞒得了我吗?”听玲珑玉一说,心诉断定玲珑玉身上带着“东西”不假,阴阳怪气的说。
“我不给你看,你能知道吗?如若不看,你就能知道我带的是什么东西,那才出奇咧!”玲珑玉假装天真,与心诉撒娇。
“我说玲珑,你不就是带着湖北东湖‘浪子门’,查到的‘端木山庄’勾结贪官,拐卖人口,逼良为娼、走私贩毒的重要证据,来鹤壁府举报的嘛!给我看看又何妨,有什么好隐瞒的。”
“心诉姐姐,总管不是只让我们保护她的安全,没让我们看她的东西呀!”邹建明不明就里,问心诉道。
“别插嘴,我今天一定要看看这丫头,究竟带过来的是什么证据!”
“哈哈……真是‘喝北风说大话——不怕凉了牙!’一定要看?有本事,你来看看!”玲珑玉不屑的讽刺道。
“试试就试试!”“嚯!”心诉忽地一个“白猿越涧”,接着一个“白猿绕树”,身体一跃一绕,直趋玲珑玉;至玲珑玉左侧,右手一招“白猿抓猴”,抓向玲珑玉背后的包裹。
玲珑玉一见,突地一招“龙女戏水”,身体向左一歪,人已经离开马鞍,嘻嘻一笑站在了心诉的背后道:“主管,这招动作漂亮,可是太慢了!”
心诉听得玲珑玉奚落她,直气得七窍生烟。听声辨位,知道玲珑玉在她身后五尺距离,嘴里不答话,突地一招“落地旋风”,身体猛地向后一个翻滚,转于玲珑玉脚前,整个身子伸直,犹如一根柱子,飞速旋转,只扫玲珑玉的脚踝。
这一招来得凶猛快捷,整套动作犹如电闪雷鸣一般。玲珑玉一个猝不及防,双腿被扫中,整个身体似一根棍子,被扫得腾起,横里倒向地面。心诉抓住时机霍地一招“白猿取食”,一把抓过玲珑玉背上的包裹。紧接着一招“白猿越涧”,跳至三丈之外,得意的讥笑道:“我还以为,‘浪子门’的人,个个都有翻江倒海的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说罢,就去翻包裹。结果却发现里面什么证据材料也没有,就几件随身换洗的衣服。心里大惊:“不好!上当了……”
“哈哈……你这小贱人,终于耐不住寂寞,要找东瀛主子上杆子了!”没等心诉回过神来,就见随着一声嬉笑,杨柳飘飘三姐妹呈三角形,把心诉围在了中心。说话的正是老大杨柳飘飘:“心诉,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么?”
“飘飘大姐,你,你们……”
“我就不明白,您好好一个中国姑娘,才貌双全,为什么自寻下贱,甘愿当婊子和汉奸,做一个东瀛浪人的情妇和奸细,昧着良心,祸害自己的同胞,你不觉得辱没了你妈给你的这张漂亮的人皮吗?”花间梦事没等杨柳飘飘开口,抢着骂道。
“我,我……”
“我什么我!是你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们动手呀?”杨柳飘飘语气威严。
心诉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三个人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更何况她们三个联手呢。她只好认栽,轻轻地说:“不烦劳姐姐,我跟你们回去,我……”
“嘭!“夏雨蒙蒙没等心诉说完,一掌把她打晕,扔在隐藏在树林里的马车上。忽地跑上前去拉着玲珑玉道:“玲珑妹子,想死姐姐了!走!我们边走边说其中缘由……”
于是,姐妹四个带着心诉,一路说说笑笑,走向秋水文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