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段洪彪、刘管事和阿旺流东三个人证在手,无才浪子觉得可以去华阴县救出徒儿天涯刀客,并要求华阴县衙出面解救被尹家镇官堂掳掠的女子了。
翌日,在三姓庄吃罢早饭,无才浪子跟师弟或跃在渊商量一番后,对独贤庄三位庄主说道:“昨夜,我抓住了陷害我徒儿天涯刀客的歹徒——‘西域双怪’中的老大阿旺流东。他说是受尹家镇镇长指使干的。所以,我打算先带弟子韩毅峰、玲珑玉,押着段洪彪、刘管事和阿旺流东去华阴县,救出我徒儿天涯刀客,再要求华阴县带领县衙捕快,前来查办尹家镇官堂不法行为,救出被官堂掳掠女子。不知三位庄主可否愿意陪同我的师弟临渊学者,和徒儿兰心蕙质去镇上监视官堂,以防他们把掳掠女子转移他处,给我们的营救造成麻烦。”
三位庄主一听立即回答说:“我们兄弟不才,一切愿听掌门差遣。”
或跃在渊一听忙起身说道:“既如此,那就有请三位,我们走吧!”
于是,三位庄主别过无才浪子,随着或跃在渊和兰心蕙质即刻出了三姓庄。
或跃在渊一行走后,为了不在路上生出异端,误了时日,无才浪子请薛公子帮忙,在庄上雇了一辆载人双马车,将段洪彪、刘管事和阿旺流东三人点了昏睡穴,装进麻袋塞在车里。吩咐玲珑玉装扮成回城小媳妇,坐在车内警戒,韩毅峰装扮成车把式在前赶车,直奔华阴县而去。他自己则装扮成乡下佝偻老者,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暗中护卫。
三姓庄距离华阴县虽说不过120里,可因为山道崎岖,坡多且陡,又是双马拉五人,所以,快不了行程。至日过正午,韩毅峰等才走了大半路程,来到一个叫“三道岔”的地方。“三道岔”之所以叫“三道岔”,是因为这地方是三条道的交汇点,其中任何一条道的前面都有两条岔道。韩毅峰一看路标牌:前面右边的那条道通往华阳,左边那条通往华阴。没得选择,他只好赶着马车走向左边那条道。
又约莫走了10里,眼见前面就要进入一段两边都是山岭相夹,容易遭歹徒伏击的狭道。为了以防万一,韩毅峰停下马车,吩咐师妹玲珑玉下车稍事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再给马喂点草料,养足精神一鼓作气走过这段险地。
韩毅峰和师妹玲珑玉刚刚吃罢东西‘喝罢水’喂罢马,准备轮流闭目养会神的时候,发现从路边的小路上,走来一个高而瘦和一个矮而胖,背上各背着一捆兽皮的男子。韩毅峰向师妹玲珑玉一偏头使个眼色,玲珑玉立即会意,悄悄地瞟了那两个男子一眼,回到马车里。
两个男子来到韩毅峰身边,双双放下背上的兽皮,其中那个矮胖个儿假意问道:“兄弟,这是要进华阴县城吧?”
韩毅峰也假意微微笑道:“是的。送妹子回婆家。”
“我们兄弟两个也是要到华阴县城,换卖点兽皮的,走累了,能不能搭个兄弟的顺路车,我们给你双倍的车费!”
“呵呵,不好意思,不行啊,车上坐的是女眷,恐怕不方便。”
“你看,我们兄弟都是规矩人,就坐在外面车把式上!”矮胖个儿在前面说着话,瘦高个儿则转到马车后面,顺手掀起马车棚围上的瞭望口帘子,就要向车内张望。
“呸!”不想,玲珑玉一掀那帘,故意朝外吐了一口口水,把那瘦高个子逼了回去,然后她放下帘子在里面问道:“哥,谁呀?这啰嗦!”
“没事儿,两个过路的兄弟想搭顺程车,哥正在和他们解释说不方便咧。”韩毅峰想笑,但忍住了没笑出来,又假意回答玲珑玉道。
“哦,是这回事儿啊!那就快走吧,天不早了!”
“嗯,哥知道!”韩毅峰答应一声玲珑玉,又向那两个男子道:“实在对不起,两位大哥,我们要走了。”说罢,“啪”的一甩长鞭打马就走,把那两个男子丢在了路边。
马车进入狭道,韩毅峰提醒玲珑玉说:“师妹小心,刚才那两个男子鬼头鬼脑,必定不是善类,当心他们是镇上官堂请的帮手,劫了证人,陷师兄于危难之中,令师门蒙羞。”
“师兄放心,小妹自会小……”
“嘭!”没等玲珑玉把话说完,就听得一声巨响,一根粗粗的圆木突然从右边山上滚下,横在路上,挡住了马车去路,那马猛地扬起前蹄一声长嘶驻足不前。接着就有四个全身黑斗篷的人,分前后左右围住了马车。
韩毅峰见此大声喝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尔等竟敢拦路打劫不成?”
“咱不是拦路打劫!”一个中气十足,声如洪钟的男子沉声说道。
“那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难道阁下不知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道理吗?”
“哈哈……说了半天,还不就一个打劫么?这跟把你‘大哥是王八’,说成‘你大嫂偷汉子’有什么区别呀?”韩毅峰一听,接着来了一段俏皮话。
“少说废话,留下车里的三个麻袋,我们饶了你们性命,不然……”
“不然咋样儿?拿咱的马尿当酒喝,还是……”
“少废话,拿命来!”“嗉!”还没等韩毅峰住声,就见前面两个汉子分左右同时长刀一挥“刘海砍樵”,左上右下砍向韩毅峰。
别看这韩毅峰人称韩大少,貌似轻佻放荡,桀骜不驯,实则心思机灵,再加上屡屡跟随师傅无才浪子、师叔或跃在渊行走江湖,久经历练更是干练沉稳。见二人同时攻来,他不慌不忙使出自己独家的轻功绝技“麻雀三跳”中的第一跳“一跃飞天”,身体伸直平地一跃有如箭向青天,穿过二人刀缝,又随即一个第二跳“一跳绕梁”绕到左边汉子身后,手中折扇忽的一招“公子舞扇”,一扇割向那汉子后颈,“吱”的一声,那汉子后颈便留下一道血痕。
那汉子也非等闲之辈,虽然疼得一缩脖子,可依然没有乱了手上章法,只见他人不转身脚不后退,使出成名绝招“腋下斩”,以刀代剑,自右腋腋下向后直刺过去,旋即身体侧转,手腕一翻,刀自右向左斩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只听嘶的一声,韩毅峰前襟划开一道口子露出血痕。
韩毅峰本是一个衣着及其讲究的年轻人,见那汉子划破了自己的衣服伤了皮肉,真的是气得头顶生烟,脚底冒气,折扇一收,“啪!”变扇为剑,一招“金蛇吐信”直取那汉子咽喉。
“修得张狂,吃我一刀!”还没等先前那汉子回招,就见另一汉子大喝一声,长刀挥出“力劈华山”,将韩毅峰扇剑逼退,又一刀“砍树留桩”砍向韩毅峰腰间……
于是,韩毅峰忽扇忽剑与两个汉子大战起来。
马车后面两个汉子见前面打了起来,便呼的跳上马车,其中一个强行去掀马车帘子,不想,“呲”的一声,从车内一剑刺来,真如迅雷不及掩耳,那汉子不及躲闪,手背被划开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那汉子强忍着疼痛,一挥手中长刀“砰”地一声将车篷顶子挑下,随着又一招“刘海砍樵”,一刀砍向玲珑玉后颈,玲珑玉是何等玲珑,见那汉子长刀挥来,呼地一纵跳上车架手里玉带剑“啪”的一招“龙女穿针”,刺向那汉子前胸!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汉子突然一个“飞雕入林”落在马车之上,右手长刀“唰”的一招“横扫千军”,横砍玲珑玉下肢,逼得玲珑玉只好使出轻功绝学“柳絮飘飞”,身子突的腾起,在空中连续几个翻转落在马车之下,也是以一敌二大战起来。
不料,玲珑玉一退下马车,立即从右边山崖上又飞下三个满身黑斗篷的人落在马车上,一人使大刀,一人使长枪,一人使铁锤,“嘭”的一声粉碎了马车棚架,各自抓起一个麻袋向右腋腋下一夹,跳下马车就要向右边山林奔去。
“不好,师兄,他们意在抢人,不能让他们得逞!”玲珑玉一见心里大惊,立即向韩毅峰呼喊报警。接着,倏忽一招“龙女戏水”,一缩身子绕过二位汉子的攻击圈,右手玉带剑剑走险招,迎着右边汉子刀锋“哗”的一招“龙女戏珠”,剑尖有如金蛇吐信直取其双眼,这一招使那汉子猝不及防,纵然使出一招“退避三舍”,身体猛地向后腾挪,可还是慢了点儿,被玲珑玉的剑锋划破遮脸的黑斗篷,吓得那汉子冷汗直冒。
玲珑玉见险招得手,不再与之纠缠,又一个“龙女出浴”,身子便已凌空飞向马车,瞬间已然落在了那三个抢人汉子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听得师妹玲珑玉呼喊,韩毅峰转身一看心里也是着急,突地一个“一跃飞天”身子垂直跃于对面汉子刀锋之外,紧接着一个“一跃绕梁”,于那汉子左侧,随即手中折扇一展,“公子舞扇”直指汉子脖颈。那汉子忽的长刀抱怀,身子顺势旋转,意欲化解韩毅峰来招,终因慢了瞬间,后颈被扇子划出血渍,只好就地来了个“驴打滚”,身子一缩,后背着地,一滚跳出圈外。
韩毅峰抓住时机,一个“一跃飞天”,飞到马车之上,随即一个“一跃绕梁”,转到那三个汉子身后,与师妹玲珑玉一前一后对那三个汉子形成夹击之势。
被韩毅峰和玲珑玉甩掉的四位汉子也随之大声吆喝着紧跟上来,对韩毅峰和玲珑玉形成夹击。抢人的三位汉子一看这阵势有利于他们,随手丢下了手中的麻袋,亮出手中兵器。那使铁锤的汉子对使长刀的汉子说道:“这丫头交给我们,帮你的兄弟去吧。”只听使长刀的汉子伴着一声“好”,几个“梯云纵”,人已到了韩毅峰面前,和另外三个使长刀的一起,嚯地攻向韩毅峰。使大刀、使长枪和铁锤的三个汉子呼的直取玲珑玉。至此韩毅峰以一对四,玲珑玉以一对三,双方又大战起来。这一战非同小可,只打得:灰蒙蒙日昏月暗;颤巍巍地动山摇。水里鱼虾三魂去,树上鸟雀七魄丢。
俗话说:“独木难支,双拳难敌四手”,纵然韩毅峰和玲珑玉年轻气盛、功夫了得、手段高明,几十个回火之后却也显得动作减缓。尤其是玲珑玉窈窕身材,连续作战已是香汗淋淋,体力不支。使铁锤的汉子见玲珑玉动作减缓,知其体力不济,对另外两个汉子大呼一声:“三星拱月!”另外两个汉子齐声:“嚯!”三人立即成等边三角形围拢,把玲珑玉定足在不到丈余的三角之中心。接着三人又齐声大喝:“着”,同时出手:使铁锤的汉子一招“流星赶月”,右手铁锤脱手如流星,“嚯”的直取玲珑玉前胸,左手一只流星镖,呼的直取玲珑玉咽喉;使大刀的汉子一招“阴阳连环刀”,大刀斜劈,直取玲珑玉腰间和小腹;使长棍的汉子一招“霹雳连环棍”,长棍横扫,直取玲珑玉的腰夸和下肢……
玲珑玉虽然古灵精怪,武艺上乘,且跟师傅屡走江湖有些见识,可她毕竟年轻,从未见过这“三星拱月”阵,眼见几乎所有退路都被堵死,身陷绝境,不免心里大骇,冷汗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