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爬上去吗?”
简怀阳看着这片毫无间隙的陡崖,上面层层密布的崖石之间几乎看不到落脚的缝隙和平坦的岩块,她迟疑着伸了手。
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拖了大家的后腿,而况,她虽然很忌惮江南衡,但毕竟来番达的这一路也融洽的相处过一段时间。总之,站在人性的角度上,也不能袖手旁观。
是敌是友,总不能见死不救。
更何况,此时的她,已经身不由己。
阿布果然就是阿布。
简怀阳怀疑地攀上这些险峭的岩壁,刚刚爬了几步就发现了。
这些险崖看似又陡又密,却是极有规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上去,如同一片隐秘的悬崖石阶一般,登了一半竟然毫不费力,也没觉出惊魂动魄的惊险来。
她这边暗暗庆幸阿布真的神通广大,那一边的闻淑娴可没这么轻松幸运了。
看山爷爷和山姑大概是经常攀爬游走于这些险峻的峭崖陡壁之间成了习惯,眨眼之间已经爬上哦十几米更高处。
她这边可遭透了,她选的地势还好,有条狭小的缝隙一直蜿蜒向上。她本来攀着那些缝隙省了力气,却不曾料到,缝隙边缘的岩石尤其光滑,手攀在上面,抓都抓不住。
这下可让她窘了,眼见着已经攀上了十几米,她哪里肯放弃,可一旁又是光滑滑的石块,连块落脚的地方的也没有。
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得。她的身子吊在半空里,急得她大声叫嚷了起来:“救命啊,死阿衡,你快来救我呀?”
她这里大嚷大叫,空谷悠悠回音荡荡,简怀阳不得不停了步,向阿布求助。
阿布一定会有办法,这一点,她很确定。
果然,没一会儿,阿布找出一套登山的索具来,套上简怀阳的身体,自己灵动一跃,快速地接近了闻淑娴。
闻淑娴正吓得不行,她这一嚷叫,一点点的胆气都让自己叫嚷的没了踪影。阿布猛然跳过来,惊得她的两手一松,整个人失去平衡,就要横空摔出去。
“呜!”
阿布一扁嘴,扔出一条绳索将她套住,猛地一个用力将她拉在一块突起的崖石上,再一纵身向上三下两下爬没了影子。
不大会儿,上面传来阿布的“呜呜”大叫,这一头的绳索有了力量,闻淑娴恍恍惚惚的从崖石上站了起来,开始意识到抓了绳索慢慢踩着岩石向上爬。
有了绳索的助力,她也不担心四周难有平衡的落脚之处,没多久,她渐渐接近了这片陡峭的山崖尽头。
看山爷爷和山姑爬得快,到崖顶的山腰时,才看到拴在一颗大树上的绳索。一看之下,到清明了,“嗐,瞧我这死老头子,怎么没想到这个好办法。”
他这里后悔不迭,却忘了这绳索的来处,急忙忙过来帮忙,两膀用力将吊在半空的闻淑娴拉了上去。
此时,简怀阳这边也顺利的登了上来。
当然,看山爷爷发现她的时候,那些现代化的登山索具,都已经被她悄悄的藏了起来。
“没想到,你一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快就爬了上来。”
看山爷爷虽有些意外,但也没再细问。眼下,还是去找江南衡要紧。
陡崖上的这片山腰是片平坦的斜坡,斜坡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不过,这些灌木都不高,只有半米高矮,抬了脚就可以跨过去。
但是看山爷爷的叫却纹丝未动,而是很谨慎的向山姑使了个眼色。
山姑早准备好,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竹制的小短笛来,吹在嘴上。
竹笛悠扬,吹起来轻灵婉转,如同一阵阵清脆激越的鸟鸣。
不多时,那些低矮的灌木突然间微微颤动了起来,紧接着不大一会儿,一条条半尺多长的虫子爬出来。
这些虫子很奇特,身上裹着层坚硬的甲片,黑亮亮脏兮兮的非常恶心。
随着低回婉转的笛音,这些虫子开始不自觉的向山姑的方向爬过来。
山姑可机灵,一边吹着笛子,一边将那些虫子引到了一片山崖边去,在一个回旋的高音。
再看那些奇怪的黑色甲虫,竟很听话的随着笛声激荡一条条奋不顾身的向崖底跳了下去,没一会儿功夫,全部跳了下去。
“这……这……这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闻淑娴都看呆了,大张着嘴巴,合都合不上,讶异着问。
“这些可是穿甲虫,毒性可打着呢。早就说鸡鸣山来不得,你们偏是不听,这下真见识了吧?要不是要山姑,老夫我也不敢上了呢。”
看山爷爷见危险已除,招了手叫回山姑,又一招手,“快过去吧,就快到山林了。到了山林,你们可给老夫记住了,千万就在林子外守着,里面多大的动静也不准好奇进去。要是不听老夫我的话,小命丢了可怨不得人啦?”
“哦!”
闻淑娴本来就有些腿软,这些话听了几回,又遭遇了惊心动魄的惊险,此时当然深信不疑,点着头:“放心吧,老伯,一定都听您的。”
简怀阳虽然比较冷静,但看到山姑的举止,未免多着好奇,问看山爷爷:“老伯,只有山姑才能捉了这些虫子吗?”
“是呀,这支笛子叫‘魔音笛’,是咱引凤村几辈子留下来的,就为放着这鸡鸣山的穿甲虫。可是啊,村里的人也不少,但不知为什么,只有一个人才能吹响这笛子。每次都是不满十五岁的女娃娃,如今只落在山姑的身上啦!哎,不管是福是祸,这一劫,总算是过去来。”
看山爷爷说着脚踩上那些灌木,道:“别看这些灌木里藏着穿甲虫,可这东西可结实着那,咱村里就爱采了去编篓子。也奇怪,编了篓子,放个肉啦鱼啦,几天也不坏,稀罕得很呐。”
“可是,这些东西采回去,也很危险啊?”
闻淑娴一边跟上看山爷爷,一边唏嘘不已:“为了这些东西丢上小命,可真不值得。”
“姑娘,你这话可不对啦!”
看山爷爷爽朗一笑,雪片白的胡须迎在风里,“咱是山里人。山里人的心思,你们这些大城镇的人不会懂的冒险才是生活,才是有意思的快活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