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小菊在铜镜中观察着自己,越看越是惊奇不已。
屋里的牛油小灯不是很亮,颤巍巍的光亮反射在昏暗的铜镜表面。铜镜里的脸分明是熟悉的,但那绝对不是自己。
“真是太神奇啦。”
小菊放下铜镜,一阵阵惊呼起来,一双眼睛呆怔怔望着简怀阳。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神奇的东西?”
她这话,盘旋在脑海里,眼神已经出卖了自己。
向明也正狐疑的眸光凝在简怀阳的脸上。
金童去不管,她是最了解怀阳公主的。公主如今得了意外的宝物,她自然是喜不自胜,于是道:“这可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在担心姐姐了。不如这样,我就扮作姐姐留下,姐姐装扮做我和小王爷出门好了。”
她这主意,菜瓜可高兴了。
“这样倒好,我们也不用担着先王爷那边要有什么大动静了。”
菜瓜一提醒,向明才从狐疑中恍过神来。他神色凝重的思索了一下,道:“听雨轩那边没了人,肯定会有大动作的。在此之前,一定要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如果简姑娘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别院,这次的事件就能减少到最小的怀疑,或者所有事情都能很完美的搪塞了过去。最好……”
他的视线落在金童的身上,皱着眉,欲言又止的沉吟了一阵,才又道:“至少,小茶必须让听雨轩找不出破绽来。”
要找不出破绽,最好的办法能是什么?
向明没有挑明,金童却明白的很。她暗暗下定了决心,道:“放心吧,小王爷,金童一定会小心。”
她这话是在向向明暗示,字面上让简怀阳少了担心。
向明很沉重的点了头,道:“好吧,三丫会送姑娘回别院,万事小心!到时候,你就装着昏迷就行了。”
他又取了一些迷粉,递给金童:“就用这些。”
金童早了解了迷药的功效,小心着收在袖袋里,点着头:“嗯。”
向明交待完,又看向简怀阳:“姑娘,这改变的容貌要如何才能解除,会有其他办法吗?”
他是在问,有没有另一种面膜之类的辅助东西,来解除这些改变的容貌。
简怀阳自然体验过,一笑道:“这很简单,清水一洗即可消除了。”
“就这么简单吗”
小菊有些怀疑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这么神奇的变化?
她转了转眼珠,很好奇的想了想,一溜烟地跑出去打来一大盆的清水进来,又迟疑着问:“姑娘说的可是真的,我这就试试看。”
小屋虽然有些破败,但空间却很大。
众人的眼睛盯在小菊的动作上。
哗哗的水响过后,小菊的脸部轮廓很快发生了变化,如同褪去了一层污浊的泥垢一般,整个面貌焕然如昨,小菊的脸又回来了。
“哦,天哪!”
菜瓜捂了脸,他晃了晃脑袋,这些变化真是太大了。他有些措手不及,不敢相信的暗暗拧了下自己给胳膊,剧烈的疼痛让他咧了嘴:“哎哟,妈呀。真的不是在做梦呀。”
向明一直注视着这神奇的变化,惊奇之余暗暗庆幸。
幸好,这些东西,这两个可怜的姑娘个个好解了当下的燃眉之急。
于是道:“既然事情已然解决,为防夜长梦多,大家还是早做防范准备下。小茶就顶替了简姑娘去别院,简姑娘暂且休息一下,待到一两个时辰之后,我们这就一起出府。”
他说完,走到院子里,轻轻“咳”了一声。
三丫猛地坐起身,扫了一眼院中的向明,一翻身跃到了院内。
向明低低向她交代了几句,就回屋了。
三丫等在院子里,没多久,金童就换好了简怀阳身上的衣裙走了出来。
谁也没注意到,她正暗暗打定了主意时的微妙脸色,见她悄悄走到三丫的身边,菜瓜也回了屋子。
三丫带着金童来到院墙下面,抬了眸子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伸手抓住了她,向上一纵,跃上了院墙。
镇南王府的院墙都很高,金童的脚刚刚踩在院墙的墙面,她就做好了准备。未及三丫的身体跃起,就猛地抖开了三丫紧紧抓住的手,再一闭眼,快速地跳了下去。
这一跳,非死即残。金童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可不能再让怀阳公主再陷在危险之中了,即便是搭上性命,她也要保护怀阳公主顺利的走出镇南王府。
这傻丫头,想法真的太傻。可是却是一腔的忠诚和真心。
或者苍天有灵,真的被感动了,金童往下坠落的时候,刚刚好刮蹭到了伸展出来的栀子树的一根枝杈,借着这点的力量一弹,竟是凭空的一翻。头部立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落地的是腿,因为过猛的重力,“咔吧”断裂了,而其他的部位完好无损。
金童落了地,三丫的手也到了。可惜的是,还是没能挽回金童的腿,金童整个身体一颤,震昏了过去。
这时节,镇南王府四面八方已经开始聚集了听雨轩的暗卫。
这些轻微的响动自然瞒不过三丫的耳朵,她立刻警觉的快速将金童抱进了客房的床上。
金童身上有迷药,为以防万一,三丫用了些迷药之后,迅速的离开了别院。
三丫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待康寿带了人跃进别院开了门进来搜查的时候,三丫已经稳稳的躺在了向明睡下的屋顶上。
闲趣斋有三丫在,暗卫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打上搜查向明的主意。
更何况,此时的闲趣斋已经恢复了宁静,大家都睡下了。
康寿很快发现了客房内的金童,他连忙急匆匆找来了柳月。
金童伤得不轻,柳月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她的那些折断的腿骨接好,可她施了针又用尽了办法,金童还是昏睡不醒。
无奈,她只好向镇南王回去复命。
人昏迷着,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当然无法再回到听风阁了。
究竟是谁,暗中操纵了这一幕一幕的事件?
镇南王的头皮开始发麻。
竟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不对,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花娘还昏迷着,镇南王向柳月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去,自己坐在桌前眉头凝成了疙瘩。
他是隐隐感觉了不安,这可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异常感觉。
“难道是这个姑娘,是有着什么非比寻常的特别身份?”
他想了又想,最终没有想出什么更恰宜的答案和解释来。
没多久,镇南王府破晓的鸡鸣声起。镇南王渐渐朦胧的意识里,东窗渐渐发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