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的月亮门前静悄悄,里面飘着淡淡的花香。
仙葵是一种大植株的花卉,因为稀有,听雨轩只有两株。此时雪白的花朵正开得盛艳,幽幽的香气弥漫。
“这仙葵还是镇南王几年前征伐蛮夷部落之时带回来的。不仅花朵奇大,香气也很特别。”
卫敏樱一边向前走,一边向简怀阳介绍。
秋雁的脚步渐缓,穿过月亮门时渐渐退在了两人的身后,小心翼翼迈着步子。
听雨轩原本就是镇南王的书房,书房有东西两间厢房,为着就是镇南王府会见重要客人和休息之用。
镇南王意乱情迷地抱着花娘回了听雨轩,自然是要睡在东厢。
花娘用尽了手段,耗尽了镇南王的所有精力,此时正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
向成来请安的时候,花娘并没有阻挡,可见了静静安睡的镇南王,向成也识趣的回去了。
父亲精强体壮,即便被女色所迷,也没这样昏睡无神的。向成多了个心眼,他没回南院,而是直接去了东院找镇南王妃了。
听雨轩一有动静,他的随身丫头香草早风风火火地向她通了风报了信。
花娘暗暗思索了一番,把柳月叫到眼前,吩咐:“你去看看是谁来了这里?”
柳月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听了吩咐,忙顺着曲折小路迎上了世子妃哈简怀阳。
她见是世子妃,心上松了口气,又见她领了个陌上的貌美女子,笑道:“世子妃这是因何而来?”
卫敏樱本事瞒着简怀阳,话说的含混,“哦,过来看看。”
她一拉简怀阳,向柳月介绍:“这是柳月,专为伺候镇南王爷的丫头,很是聪明伶俐的丫头。”
柳月欠了欠身,问:“这位姑娘是谁?”
“哦,是府里新来的客人,住在别院的。”
卫敏樱的话里带着模糊,柳月却不敢深问。
能住别院的客人向来尊贵,她向后退了退,没敢再开口。
卫敏樱没有直接向镇南王就寝的东厢走,而是带着简怀阳绕到了书房后的小花园里,柳月小心的跟随在后面,没有回东厢。
仙葵的开花时间是七月初过半,花期只有不到二十天。这时节来听雨轩赏花不足为奇。而况,世子妃不过在镇南王府住上三五天的时间。
每次来听雨轩,世子妃都以不打扰镇南王为便,所以柳月照惯例没有去通禀。
虽然此时情况有些特别,柳月倒讨了这点清闲守在花娘的眼皮底下受气,便跟在了世子妃的身后。
柳月跟来,正中了卫敏樱的下怀,开口淡淡的问:“王爷如今可在书房,等下我还要过去请安。”
“回世子妃,王爷还在东厢。”
柳月不敢隐瞒,实话实说。
“哦。”
卫敏樱抬手抚了抚乌云般的鬓发,颌首点了点头,似恍然醒悟般:“看我这记忆,真是糊里糊涂我倒忘了,昨天府里又来了新人。”
一提到花娘,柳月的心里就是个堵,更没了应声渐慢了脚步。
她见世子妃向那两颗仙葵走过去,更是紧紧闭上了嘴巴。
这两颗仙葵,是在花园的东南角上,刚刚好临着东厢的后窗。
镇南王很喜欢仙葵的特别香气,花开时节,开着窗子,抱香而眠是他往日的习惯。
镇南王的这种习惯还很怪,就是每天的早上比在书房消磨两个时辰。
府里的人都知道镇南王的习惯,所以仙葵花开的时节,喜欢赏花的会在早上过来,错过镇南王的雅兴时间。
花娘此时已经梳妆完毕,自然前后的窗子也开了。
但是她却不知道,这满室的淡淡奇异香气,是来自花园里的两颗仙葵。
花园里的奇花异草不少,正值花盛时期,厢房弥漫花香,她也没放在心上。
卫敏樱带着简怀阳向仙葵这边走过来时,早见了东厢后窗大开着。她心里暗喜,一边不动声色地对简怀阳道:“这两株仙葵可是人间仙品,是咱们镇南王爷从蛮夷部落很稀有的地方取回来的。原本就有些水土不服,还是王爷精了心,特意挖了那边的土质移栽了过来。头年的时候,连花也没有,这花还是前年的时候才开始开的。没想到,如今更是开得好了,香气也更浓郁了。”
简怀阳跟着世子妃的脚步,一路也没发觉到什么可疑,放松了谨慎道:“这花的确很特别,香气浓郁又不失和婉的清雅,真算话中仙品的香气了。”
她仔细欣赏着那些浓绿枝叶之间烁烁颤动的硕大花朵,不禁安娜称奇。
仙葵的香气浓郁芬芳,花朵一层一层如同翩然飞舞的白蝴蝶一般娇美欲滴,扑在人的眼底,让人的眸子也生了迷雾。
简怀阳在仙葵旁欣赏了一阵,眼睛扫在一旁的六角凉亭,建议道:“不如咱们再凉亭坐一坐,这里的花真是美,有些眼花缭乱了。
“这花真的是仙品。”
卫敏樱眼珠转着,伸手向花枝上摘下一朵来,向简怀阳微微一笑,道:“姑娘貌美如花,只是头上少了更美的装饰,不如姐姐帮你装扮一下。”
她说着拿了仙葵走过来,将仙葵向简怀阳的发髻上插去,一边插一边叹息着:“还是姑娘好,这样美的容貌,这样美的脸色,配上这绝品的仙葵,真是美得让人痴到心里去了。”
她这样做,简怀阳是很被动的,她想回绝她的这份好意。
可还没有伸手,卫敏樱的手已经极快地将仙葵插在了发髻上,还不住地赞叹:“姑娘可真是美,连我这个女子都要迷得死掉了。怕是天底下的男子都会醉倒在姑娘的绝世容颜上了。”
她这一夸,简怀阳倒羞红了脸,也没刻意推辞。
她想的不多,不过一朵花而已。即便不漂亮,回了别院摘了就是了。
更没想到,一朵花上的心机,便任由着卫敏樱仔细的插好了。
“真是太美了,仙葵配了姑娘,怕是再也没有哪个女子可是比美的了。”
她说着话,带着清脆的响亮的笑声,一声声传进了东厢房里。
当然,这声音的每一个字都送进了花娘的耳朵里。
镇南王睡得很沉,开始时当正午了,早膳已经没有吃了,再不吃午膳有些说不过去。
花娘就让香草备了水,将“十香散”的解药化开,喂了镇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