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里的沐浴桶是没有办法使用沐浴露冲洗的。谁都知道,沐浴露非常滑腻,涂在身上,若是没有完全冲刷干净,那种粘腻腻滑溜溜的液体,就会附着在皮肤上,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所以,简怀阳冲洗的时候,压根没有泡在浴桶里。
绿珠前脚出了浴房,她就小心地插好了门。
她是认为绿珠一定会守在院子里,所以很放心地没有想到会出什么状况,便把小木盆冲刷干净之后开始洗起来。
浴房的地面是青石板,一块块的青石之间凹着细细的缝隙。这些缝隙被流经的洗澡水填满,又顺着一只细长的凹槽向外流去。
有了这些凹槽,简怀阳一点也不担心洗澡的水溅满地面。
浴桶里的水很清透,她将头发上的珠钗一一摘下来放在一旁,一绺绺打着沐浴露。
怀阳公主的头发又黑又长,打了很多的沐浴露才将发丝清洗柔顺。这一头的发丝,可是浪费了不少水,冲了几遍才将那些沐浴液冲干净。
洗了头发,再洗身子就方便了很多。
她将长发绾在头顶,开始擦洗身体,刚刚涂上沐浴露,就听到前院传来噪杂的脚步声。
“奇怪,绿珠怎么放了人进来?”
她这样想着,忙胡乱地开始冲洗起来。
哗哗的水声淹没着那些杂乱的声响,但她仔细的听课,还是听出了男人的说话声。
“小王爷,房里没人,会不会在后面?”
这是个奴才的声音,简怀阳的手抖了一下,拿在手中的水盆一歪,几乎不稳向下一沉,她忙用力提起来,将那半盆水冲在身上。
“后面是浴房,不会是正沐浴吧?”
另一个声音提醒着道。
“你们先去看看!”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简怀阳正将水盆向浴桶里舀水,听了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令人作呕的镇南王妃的小儿子向达。
“绿珠呢?”
简怀阳有些发慌,这回的手可拿不住木盆了,一个走神木盆向下一坠,沉在了浴桶里。
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向浴房这边走,她忙抓了浴巾擦干身体,和快速地披上了衣裳。
好在,身体的沐浴露已经冲洗干净了。这身衣裳是绿珠拿来的睡袍,身上一披,在扎紧了束腰便穿戴完毕,快捷又简单。
她这里准备充分,防着有人突然闯进来,可她刚悄悄迈脚走到门边去听外面的动静,就听前院有人大叫了起来。
紧接着一声声惨叫,从客房里传出来。
“啊,该死的猴子,快,快抓住它!”
连连的惨叫声中,还有向达那个敲破鼓的气急败坏。
原来,有个奴才在客房里发现了小猴子阿布和在床上的一大堆食物。
这个奴才有点贪心,以为小猴子十分的乖顺,伸了手去抓它的巧克力。
阿布哪里答应,立刻虎了脸抓过来,一下将那奴才的手背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来。
血痕渗出一层一层的血珠,疼得那奴才“嗷”的一声惨叫,他忙抽了手发起狠来,上前要抓阿布,心里想着将它碎尸万段。
可他的手哪里快过灵活的小猴子阿布。
阿布见他抓过来,早一闪身躲在床角里,呲着大板牙向他发出嘲笑来。
这张床虽然不大,但也有一米多宽,阿布躲的床脚刚刚好躲开了这奴才伸长的手臂。
这奴才伸了手臂三抓两抓也够不着阿布,立刻急起来向外喊:“小王爷,这里,这里有只猴子!”
向达早在巴达河夜市上领教过阿布的厉害,忙向那几个向后走的奴才招呼,“等等,先把这只小猴子抓了再说。”
他是想抓了阿布,作为要挟简怀阳的手段,可几个人进了客房才知道,他们压根不是小猴子阿布的对手。
阿布见进来的人渐多,也不躲闪了,直接上来开始一纵,纵到奴才的身上,连上带下就是一通的乱抓,只抓得奴才满脸带血,惨叫连连。
向达自然知道阿布的厉害,见了阿布跳过来,忙得躲在奴才身后大声叫起来:“快,快抓住这只猴子!”
这些奴才哪里会是阿布的对手,几个奴才向它一扑,它就纵身一跳,跳到了房梁上,呲着大板牙向下示威起来。
“一定给我抓住它!”
向达可气坏了,几个手下已经被抓得满脸鲜血淋漓,他哪里甘心它在得意,立刻又嚷:“快,快去搬梯子?”
别院哪有什么梯子,几个奴才找来根长杆,急匆匆向阿布的方向打下来。
阿布机灵的很,故意戏耍着几个奴才。杆子不落下来不跳,落下来时早跳在了一旁,不住地向下挑衅地叫着:“吱吱吱……吱吱吱……”
这下向达更火了,指着阿布大声叫嚷着:“你们,你们几个,谁把这猴子弄下来,本小王爷重重有赏,赏一锭金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奴才因为一锭金子急红了眼,有人开始顺着墙根向上爬,更有个聪明的,直接推了桌子过来。
桌子距离房梁很近,几个人使了眼色,打算分享这锭金子。于是竟抓了床上的布单打算要将阿布罩在布单里。
“这下看你这该死的小猴子还往哪里逃?”
几个奴才正得意,没提防阿布眼珠狡狯一转,“嗖”地闪过了围攻,一跃身向站在门外的向达扑了过去。
“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
向达的话音未落,阿布的爪子就到了,狠狠一抓抓在他的脸上,登时现出血淋淋几道血痕来,疼得向达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大声叫嚷着向后一个踉跄,脚下没落实处仰面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一跤摔又惨又重,原本阿布就将他抓的睁不开眼睛,脑袋磕在青石板上,立刻疼得他不住惨叫起来:“啊,该死的小猴子,快,快,快抓住它……”
客房里的奴才见小猴子伤了主子,立刻大惊失色,脚下添了轮子,心惊肉跳地跑出来。
几个奴才忐忑不安地将向达从地上扶起来,很狼狈地相互看着,连个大气也不敢出了、
“啊……啊……疼死我啦,疼死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