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怀阳正沉沉睡着,突然身边响起了小猴子阿布“吱吱”不停的尖叫声。
她扒开眼皮,发现阿布正咕噜噜着一双狡狯机灵的大眼珠子注视着她。
阿布见她睁了眼,立刻兴奋了起来,“吱吱”叫着将背上的背包解下来,两只爪子不停地向背包里抓着,没两秒的功夫就抓出一只大皮铁盒子出来。
简怀阳一看就笑了,原来阿布着急叫醒她,是因为这只大铁皮盒子里的巧克力。
“你又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巧克力?”
简怀阳检查着大铁盒子上的英文字母,嗔怪地唠叨着打开了盒子。
盒子一打开,阿布的眼睛就发亮了,它快速地伸出爪子,很快抓起里面的巧克力大吃了起来。没一会儿,巧克力浓浓的黑汁就涂了阿布满嘴。
简怀阳慵懒地打开了背包。
背包里是大堆的零食小吃,她拿了一瓶奶茶和一大袋的爆米花,一边吃一边走出了这间客房。
简怀阳一下床,阿布就迅速地抓了几颗巧克力纵到了她的肩上。
镇南王府的这间别院,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皎洁的月光洒下来,院墙边有棵粗壮的栀子树。
这棵栀子树大概几百年了,高茂的树冠如同伞盖一般沐在月色里,如雪的花瓣弥散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淡淡的香气里,还有一声声如泣如诉的箫音。
箫音来自栀子树的树顶,简怀阳将喝了见底的奶茶瓶子放在院内的石桌上,静静地在桌边坐下来,托着两腮,安静地向那栀子树的树冠上望出去。
树冠上的月光清辉如银,雪亮的月辉之中端坐着一个修长身影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素白,正如痴如醉地沉浸在自己吹奏的箫声里,漠然无觉此时的夜晚竟悄然多出了个听客来。
箫声原本就带着些哀婉悲凉的气息,经这男子的吹奏,更加荡人心魂,让人的心一下子就被抓紧了。
一种悲凉袭来,让简怀阳的心蓦然的一痛。
是啊,好凄惨。自己莫名穿越到了大商变成了落魄无归的怀阳公主,如今还被镇南王的小儿子抓了来。唯一相依为命的小宫女金童又生死未明。前路迢迢无望,想回去又不知门径,明天会怎样,她不禁茫然了起来。
恍然间,自己分明和金童刚刚从安平君那里逃出来,还休息在番达国都的巴达河畔,怎么刚刚瞌睡了没几分钟,下一秒就来到了镇南王府的后院里?
金童在哪儿,相依为命的这些时日,让她与这个小宫女之前产生了深厚的情感,她担心着她,牵挂着她。
从大商皇宫里逃出来,这一路,若是没有金童,她这怀阳公主的弱身子骨早支撑不住死上千回万回了。
如果怀阳公主死了,她就可以回到现代的白城去找董向明了吗?
想到董向明,简怀阳整个身体就是一震。
多久的事情了,彷如隔了千年万年。
她突然想起了董向明突然发给她的那条短信,莫名着心里剧烈地撕痛了一下。
“分手!”,只有这两个字,她举起手来,无名指上套着个小小的白金指环。
这是董向明前一晚给她带上的,只过去十个小时不到,谁会相信这样翻天覆地的大变故?
爱谁谁,至少,简怀阳是不会相信。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了。
这个念头,在她匆匆忙忙心急如焚的赶到大伙巷8号见到董向明人去屋空之时就预感到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近些时日,董向明一直都很平淡,工作也趋向正轨。自从两人在大一时的云城大学相识相恋到如今,五年的时光里,董向明的阴沉性格好转了不少,再没发生过自杀这样抑郁厌世的事件。
可这悄无声息的消失又是怎么回事儿?
惊恐的画面又一次贯穿了简怀阳的眸子,简怀阳很痛苦地眨了下眼皮。
董向明在五岁那年父母因为车祸双双罹难,唯一的祖母把他狠心送到了白城孤儿院。
他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之中成长的,没有人能够了解,但他在走进云城大学时的传闻却沸沸扬扬。
五次,董向明因为自杀事件,已经五次被善良的白衣天使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
五次,多么让人惊恐又惊心的数字。
经历了五次的死亡,董向明走在云城大学的校园里,一个如同幽灵一般的角色,就这样走进了简怀阳的视野。
“呜……呜……呜……”
哀怨的箫声如水划过简怀阳的思绪。
董向阳,无论你此刻是在哪里,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找到希望不是吗?
她心中祈愿着,向那呜咽如诉的栀子花树冠上再次望过去。
不知何时,树冠上的男子突然发觉了坐下树下的简怀阳。
简怀阳向他望过去时,他正站起身向她扫下来,手中的箫声在两人的眸光对视中戛然而止。
向明是镇南王的第二个儿子,庶子的身份让他在整个镇南王府活的如同个影子一样。寂静的夜晚,这颗高茂的栀子树树冠是他可以找到些许平静的地方。
而此刻,树下的这个陌生又惊艳的美人,正在打扰着他的宁静。
这个女子是谁?会是和刚刚解救下来的那名女子有关系吗?
这间别院紧邻着向明的院落,其实他的院落还不及这间小小的别院客房。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在镇南王府的待遇更是每况愈下了。
不过,还好,他毕竟头上还顶着个小王爷的身份,至少没人能把他从镇南王府赶出去。
看来,这女子是很受镇南王妃的重视了,这是要给她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娶做妾室的备用人选吗?
向明干笑着勾了勾唇角。
这个老奸巨猾的镇南王妃,表面上慈眉善目一副菩萨心肠,暗地里的手段可是又阴又毒。
看来,这名女子是要遭殃了。
月光下的简怀阳,一身素淡的衣裳,娇美的容貌如同这曼妙淡雅的栀子花,清婉动人。
向阳的眸子有些发痴,这女子身上有股夺人心魄的力量正一点点地浸入他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