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天玄寒印无视奇虫火焰拍在楚银镝身上,同样的一招,却是截然不同的威力!
寒气刺骨,侵入脑髓,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痛苦了,楚银镝艰难的挪动着冻僵的躯体,远离寒气的源头。
暴涨肆虐的寒气盘桓在整个无声谷,受到玄冰寒气侵蚀的周遭万物都成了冰块,只有先天武者才能抵御这天灾一般的毒气。
禁锢江舟行的大阵早已瘫痪失灵,魔教带来的手下大多数都已经在寒气肆虐中丧命,蒙面三人组也是后悔不宜,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江舟行竟然突破到了传说中的近神境界,拼尽全力抵挡寒气的他们也早就暴露了身为三教主事的身份。
“正魔勾结,你们!该当何罪!”
江舟行强势问罪,儒道佛三位主事见难逃罪责,纷纷供认不讳。
“江宗主,我等也是受魔教挑拨,只要魔教被拔除,我等自然不会再与玄冰气宗为敌,看在三教统领正道对抗魔教异族多年的份上,还请高抬贵手。”贾仁义推脱道。
“是啊,都是魔教威胁我们要开启正魔大战,这才有如今的局面。”石摩西随之附和。
“阿弥陀佛,天可怜见,有了江施主这样的正道栋梁,魔教不足为惧矣。”甄蓝寿一脸慈祥和蔼的笑容,似乎刚才的所作所为都是另外一人所犯下的。
江舟行听完有点犯难,对于三教的高层,像他们这样的外人是轻易动不得的,可看着他们三人那无耻的样子,江舟行真想马上一巴掌拍过去一了百了,奈何如今的身体状况只允许他再出一招。
江舟行看向楚银镝,冷然道:“你,可有遗言?”
楚银镝见大势已去,冷笑着说道:“成王败寇,我是败了,可在此拖延到你玄冰气宗灭门还是做得到。”
“玄式:气禁玄黄。”
江舟行纳尽百里风云以玄冰寒气为引凝成百丈冰棺,势要将楚银镝永世封印在此地,受尽玄冰寒气之苦,方可平息心中怒火。
“走,回玄冰气宗!”
江舟行担心宗门安危,带着江玄等人御气而去,留下三教之人面面相觑。
“就这么走了?”
贾仁义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还以为这次要死了呢,贾道友,玄冰气宗惹不得呀。”
石摩西有些后怕,虽然他好战,但半夜在厕所打灯笼这样的事他还是不会去做的。
“阿弥陀佛,如今魔首已诛,两位,可还记得我等定下的计划?”甄蓝受提醒道。
“甄大师说笑了,贾某当然记得,不论魔教和玄冰气宗谁输谁赢,我等都将向魔教开战,如今正是大好局面不是吗?只是,在进攻魔教之前,我们尚有一事要做。”
贾仁义和石摩西对视一眼后会心一笑,随后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向甄蓝受。
甄蓝受被勾起了兴趣,问道:“哦?还有什么事?”
贾仁义和石摩西一同把住佛者的左右手,笑道:“按照你们佛教的话来说,还差一个向魔教开战的因。”
扑哧,熟悉的声响,熟悉的冷箭,佛者不敢置信的看着从自己背后穿胸而出的利箭,怒道:“你们!”
不由分说,儒道二人一人一掌左右拍向佛者头颅,半空中似是开出一朵血花,又似被拍烂的西瓜,写下了佛者的最后篇章。
······
另一边,江舟行等人匆匆赶回宗门重地,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云海之地波涛诡谲,仙鹤昊日当空,山间鸟语花香,这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看来,楚银镝之言不过是欺诈,想要求得一线生机却被我封印,倒是便宜他们了,咳咳······”
江舟行见自家宗门安然无事,不由放下了执念,一身气息化散,如同返璞归真一般。
瞧见父亲气质变化,江玄已知他即将羽化而去,便屏退了众人。
江舟行在玄冰气宗内转了几圈,这才对身后的江玄道:“把宗门长老都叫过来吧,是时候将宗主之位交给你了。”
“是,父亲。”
江玄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人死如灯灭,这么短的时间又能想到什么要说的呢,只得按照吩咐叫来江昽等人。
“宗主,玄儿的事情我听说了,气宗之主,他当之无愧。”
江昽似乎已经知晓将要到来的事情,主动表态。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昽弟,今日之后我儿江玄将成为玄冰气宗之主,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他,嗯?”
江舟行眉头一皱,人群中一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少女在听到他宣布宗主之位时不慎泄露出了一丝玄冰寒鉴第八层幽冰境的气息。
江舟行定睛一看,少女天生丽质,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子,原来是玉骨冰心的江云竹。
江云竹,玄冰寒鉴第八层,玄儿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练到第七层,怎么办,要是被他人知道玄儿不如她,宗主之位是不是······
数百种可能性在江舟行脑中闪过,最终还是私心战胜了理智。
“你们下去吧,小竹,跟我去一趟禁地,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咳咳。”江舟行冷冰冰地说道。
“我?好的义父。”江云竹虽然不知道义父要对自己说什么,但自己刚刚突破了玄冰寒鉴的七魄界限,这个秘密只能和义父说,所以一副兴奋的样子跟在江舟行身后。
“父亲叫小竹去禁地?前世小竹的性情突然大变好像就是在这件事之后,这件事中父亲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跟上去看看。”
江玄见状,脑海中浮现出几个可能,于是以无相大化魔体中的秘法隐藏气息,偷偷跟在江舟行二人后面。
来到寒泉洞,一股彻骨的寒意游离在周身,这里是修练玄冰寒气的圣地,也是历代玄冰气宗宗主坐化之地。
“小竹,你今年十六岁了吧?”江舟行明知问道。
“嗯。”
江云竹乖巧地回答着问题,脸上有些疑惑为何义父不记得自己的年岁。
“这十六年里我待你如何?玄冰气宗待你如何?”江舟行严肃道。
似是察觉江舟行的深意,江云竹也认真答道:“义父待我如亲子,宗门亦待我不薄。”
“那就在此地以囚道玉发下毒誓,此生忠于吾儿江玄,守护玄冰气宗。”江舟行不带丝毫感情地说出这句出人意料的话。
“义父······您是什么意思?”
江云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似是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你······不信任我······可我是真的把你当做亲人啊。”
江云竹心如死灰,一脸惨白的看着江舟行递来的血色囚道玉,此玉是有名的天才地宝,可以见证誓言,在违背誓言时强行终止和改变人的行动,但是对神魂的副作用也是巨大的,会禁锢武者的境界。
“你的天赋太出色了,让我也感到害怕,我没办法对这样的变数无动于衷······”
江舟行叹息道,他又何尝不想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只可惜,自己即将身死道消,每分每秒都要计较一番的人又怎么找的到那样的方法。
“如果我说不的话,你会杀了我吗?”江云竹哭着笑道。
江舟行顿了顿,知道自己的残躯已经留不住她,只得失望说道:“你走吧,念在往日恩情,请不要与玄冰气宗为敌。”
“哼!今日,我与你江家两不相欠,你之恩情,我已偿还,你不配做我的义父。”
一声冰冷娇喝,江云竹做出了让江舟行意外的选择,她将血色囚道玉炼入体内,证明了她的忠心。
“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江舟行一脸愧疚,心境不稳加速寒气流逝,身形渐渐消融,最终羽化成了天地的一部分。
“唉,何必如此呢。”
暗处,在场的第三人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是叹恩仇难断,是叹人性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