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大年初一凌晨两点,苏秋眠和江枫终于到了Y市第一人民医院。苏秋眠在做各种产前检查的时候,江枫去给她办理住院手续。从住院部到收费处,来来回回跑了两趟。办完手续后,他来看苏秋眠的情况。
“哎呀,累死了,住院部离收费处太远了,终于办完了。你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江枫气喘嘘嘘地问。
“现在阵痛还不规律,刚才医生检查完,说孩子胎位不正。”苏秋眠说。
“以前检查不是说可以顺产吗?”江枫紧张地问。
“胎儿在肚子里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医生让观察观察,看宝宝一会儿能不能把位置转正……”苏秋眠解释道。
此刻护士进来了,江枫问:“护士,她什么时候能生?”
护士白了他一眼,“头胎,到下午能生就不错了!”
因为他们是从老家过来的,入院待产包都没拿,江枫想看看他是否可以先回住处拿东西。
“秋眠,你先一个人在这儿行不行?我想回家拿东西,顺便取点现金,没现金还是有点不方便。回来再给你买点吃的,补充体力。”江枫问。
苏秋眠阵痛依然不规律,她想让江枫先回去应该也没事,对江枫点了点头,让他快去快回。
市一院的床位很紧张,苏秋眠住的床是临时加进来的。一个房间住了四个产妇,其他三个人已经生完了,都是剖腹产。苏秋眠想顺产,因为她觉得肚子上留个刀疤太难看。
阵痛来时,苏秋眠痛得死去活来,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隔壁床的家属看不下去了,给她接了一杯热水,放了点红糖让她喝。隔壁床陪床的有两个人,婆婆很有气质,慈眉善目的,老公很帅气,对妻子更是关爱有加。对比之下,苏秋眠不免心里难过。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江枫回来了,为了省几十块钱的打车费,他走路走了个来回。刚到医院就对苏秋眠说:“哎呀,累死了,坐车不过三站路,跑个来回,腿都断了。”
苏秋眠说:“你怎么不打个出租啊?”
“回来还得去银行,打出租半路还得下车。花那冤枉钱干什么?”江枫压低了声音说,“你卡里怎么有那么多钱,你都没告诉我。”
护士进来了,检查后说苏秋眠宫口开了三指。苏秋眠一下子泄了气,这疼痛等级她已经受不了了,结果才是个开始而已。
江枫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江妈妈一听下午也不一定能生,就给江枫说她下午再过来,江枫同意了。江枫对苏秋眠说他出去吃早餐,回来给她带一点。然后,又剩苏秋眠一个人在医院。江枫刚一走,她的眼泪就决堤了。
苏秋眠找到手机,给妈妈和姐姐打电话。苏妈妈一听只有女儿一个人在医院,着急的恨不得长个翅膀马上飞过来。从Y市到苏州都在下雪,南方下的更大,苏秋灵想开车过来是不可能了。过年这几天七里山塘热闹非凡,虽然下雪了,依旧人山人海。苏秋灵让妈妈在店里看店,她领着女儿去看妹妹。她想坐高铁去,但由于雪太大,铁路也暂时停运了。
得知母亲和姐姐都来不了,苏秋眠哭得更凶了。同病房的人都关心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其他产妇也在一旁鼓励她要勇敢,要保存体力。有时候,名义上的一家人,还不如陌生人。
江枫吃过饭回来了,看到妻子在哭,以为她忍受不了疼痛,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让她吃东西,她心情很糟,心里特别堵,吃不下。护士又来了,把苏秋眠拉到了待产室。江枫被挡在了待产室门外,家属不能进去。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的缘故,待产室只有苏秋眠一个人。大约到了中午,苏秋眠依然没到生产的时候,她疼得直哭,护士态度很不好,让她停止哭泣,保持体力。江枫在外面很焦急,但他又自知着急也没用,于是只能寄托于手机游戏,让他不再想这件事情。
大约下午三点,江妈妈到了医院门口,她打电话让江枫下去接她。江爸爸骑邻居的电动三轮车给她送过来,医院的门都没进,就回家了。江枫出去接母亲,他刚走,护士喊苏秋眠的家属,没有人应。问苏秋眠,她自然是不知道江枫去哪了。
苏秋眠进了产房,但是胎儿位置依然不正,助产士建议她剖宫产,但她拒绝了。助产士想问问家人意见,竟然找不到人。
女人想知道自己嫁的是人是狗,给他生个孩子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