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委屈巴巴地回去继续睡大觉了。
卫芷兰担忧地观察着云析夜的脸色:“你确定你没事?”
就算那瓶不是九毒丸,他中毒在先,按道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没事啊。
云析夜没有解释,只抚着她的肩膀坐正,借助体内灵力开始调理气息。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波澜不惊的墨眸一如往常般冷淡:“我真的没事了。”
看他这个样子,卫芷兰才敢确定他是真的没事了。
没事就好。
卫芷兰长舒口气。
不知为何,方才见他中毒的时候,她的心口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揪住,一向镇定的她,居然慌了起来,这种感觉,她只在上次云析夜失控发狂时感受过。
她不会……同时喜欢两个男人吧?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她的错觉。
肯定是她酒喝多了,脑袋迷糊了。
酒精害人啊,这句话果真没错!
卫芷兰放下剩下的大半坛酒,打定主意再不碰一下。
这是她注意到,夜公子脸上的面具都被血给染脏了,便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对着他的脸比划了两下:“要不你还是把面具取下来吧,我帮你擦一擦。”
卫芷兰这样说并没有别的意思。
她承认,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她的确很好奇他的长相,很想看一看,面具下面到底是怎样的一副绝美面容。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她早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
然而夜公子却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刚把手伸过去,夜公子马上偏头避开,接过她她手上的帕子,婉言谢绝道:“不必了,我自己来吧。”
说着,转到背后,将脸隐入黑暗之中,摘下面具来将沾着血迹的地方擦干净,复又戴上。
卫芷兰耸耸肩,不是很理解他干嘛这么防备自己。
就这么害怕别人看到他的容貌吗?
从他露出来的那半边脸来看,他长得也不差啊。
也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为了照顾他的感受,卫芷兰背对着他,把脸撇了过去。
不多时,云析夜重新带好面具转回来,手上拿着带血的手帕:“抱歉,把你的帕子弄脏了,这样吧,我拿回去洗干净,再叫人送回王府给你。”
卫芷兰无所谓地笑笑:“不用了。”
不过就是一条手帕而已,又不是啥稀罕玩意,洗不洗的吧,大不了丢掉就是了。
然而云析夜坚持,她也只好摊摊手:“那好吧,随便你。”
云析夜将帕子放进怀里郑重收好,看了眼时辰,估摸着寿宴很快该散了,便问卫芷兰:“那盘雪鱼真是你做的?”
卫芷兰点头:“是啊。”
“可有他人经手?”
卫芷兰回想了一下,模棱两可的摇头:“应该是没有。”
云析夜眉心微皱:“你再仔细想想。”
卫芷兰又仔细思考了一番,无奈地摇摇头:“做完菜,我就去换衣服了,上菜什么的,都是由御厨房专门安排的人来做,这些人都是卫鸿泰那个老家伙精挑细选的,应该不会有问题,至于中间有没有其他人经手,我也不在场,没法确定啊。”
按她这么说,从她做完菜离开,到菜端上桌,中间有无数次可以下手的机会。
卫芷兰见他神色冷峻,周身散发出令人退避三舍的寒意,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猜到是谁做的了?”
这还不明显吗?
寿宴上,是谁一句句催他去吃那盘雪鱼,又是谁,频频试探,心怀不轨?
若说这件事跟太后那个老妖婆没关系,云析夜打死都不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的缘故。
卫芷兰见他双眸虚眯,若有所思,立刻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你怀疑那个老妖婆?”
云析夜挑眉不语,转头看向她。
卫芷兰怕他听不懂自己指的是谁,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太后。我一向这么叫她,你习惯就好了。”
云析夜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继而消失:“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卫芷兰觉得他的猜测很有道理。
确实,方才在寿宴上,那个老妖婆一句赶一句,那么殷勤地劝他赶紧尝尝那盘雪鱼,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饶是她再想讨好夜公子,也没必要盯着一盘菜不放吧。
可是……
“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瞎子都能看出来,太后很想争得他和整个南荣家的支持,又何必出此下策,给他下毒,难不成他就不怕事情暴露,从而得罪南荣家。
云析夜撑头看着她,一副我知道我就不告诉你的高深莫测的表情,不是解答,而是反问道:“是啊,有什么好处呢?”
卫芷兰抓起一记白眼丢向他。
想考她是吗?
卫芷兰托腮沉吟许久,紫眸忽而一亮,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
云析夜心下暗笑,就知道这点问题根本难不倒她,不由有些期待:“说说看。”
卫芷兰从容站起,面对着他,背过双手,头头是道地分析道:“那个老妖婆刚才特意强调好几遍说那道雪鱼是出自我手,倘若你吃了雪鱼,当众毒发,那所有人都会怀疑是我下的毒,而我又是云析夜的人,那么你或者南荣家,就会认定此事乃云析夜授意,如此一来,正好挑拨了云析夜和你们南荣家的关系,那个老妖婆也就不用再担心,你会不会站到云析夜那边去了。”
云析夜赞赏的点点头:“说的不错。”
卫芷兰昂首挺胸,自得满满地自夸道:“怎么样,我聪明吧?”
云析夜但笑不语,伸手点点她的小脑袋瓜,又抛出了个难题给她:“那不如,用你聪明的脑袋瓜好好想想,要怎么化解这次危机?”
等下他们回去,那个老妖婆见到他没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不知道又使出什么毒计。
还是得想个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