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七王府离这里有段距离,他一听说六王府出了事,就急匆匆往这儿赶,刚到门口,正好瞧见柳太傅他们出来。
他大概扫了一眼,没记错的话,他后边跟着的那些,好像都是云析信的人吧?
他暗道糟糕,赶紧直奔正厅,一进来就喊:“六哥,出什么事了?”
谁想却瞧见云析夜和卫芷兰俩人搂搂抱抱的。
他是听说卫芷兰受了伤,好像还挺重的,昨儿他想过来瞧瞧,结果连云析夜的面儿都没见着,听下人说,这两天他都留在一兰阁照顾卫芷兰呢。
现在倒好,大庭广众的,他们俩还秀上恩爱了,什么情况,他哥不会真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吧?
“哥,没事吧?”
云析平的出现,成功打破了云析夜和卫芷兰之间“甜蜜”的气氛。
两个人迅速拉开一段安全距离,云析夜给池浩递了个眼色,池浩上前拉了拉云析平,两人一对眼神,马上心领神会的一起出去了,虽然看云析平那个表情,他并不是很想走。
他们一走,偌大的正厅上就剩下了卫芷兰和云析夜俩人。
令人窒息的尴尬顿时弥漫开来。
卫芷兰低头抠着手上的绷带,小声嘟囔道:“那个……听说这几天是你一直在照顾我,谢啦。”
云析夜并未回应她的话,而是道:“你伤还没有好,不好好在床上休息,到这儿来干什么?”
卫芷兰心虚的啊了一声,抬头时正好直直撞进云析夜眼底,她脸上一烫,赶忙收回视线,把脸埋得更低。
她总不能说,我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特意过来的吧?
那云析夜还不想歪了。
不行,不能说实话。
想了想,卫芷兰找了个不像借口的借口道:“我……我是有事儿要问你。”
云析夜微微蹙眉:“何事?”
何事?
这可把她问住了。
她上哪儿现编个理由去啊,关键这家伙还贼精贼精的,一般的理由可骗不过他。
卫芷兰急的抓耳挠腮,一低头,正好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马上灵机一动道:“我是想来问问你,我身上的衣服是谁换得?”
这么点小事,她问白龙不是也一样吗?
云析夜内心忍俊不禁,面上却看破不说破。
连白龙都听不下去了:“这么生硬的吗我的姐姐?”
卫芷兰咬牙警告他:“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白龙吐吐舌头,停止了继续挤兑,主要还是怕她脸红到直接爆掉。
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瞎,卫芷兰好半天都抬不起头来。
云析夜看她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猫一样,埋着头,可怜巴巴的,忽然起了玩心,就想逗一逗她,故而道:“你是本王亲自抱回来的,这几天,也是本王一直在床榻边照顾你,你说是谁帮你换的。”
卫芷兰刷的抬头,眼睛瞪得比他腰带山镶的那颗东海明珠还大。
不会吧……
“你是说,我的衣服,是你……”卫芷兰指指自己,又指指云析夜,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这信息量大的,让她有点难以承受啊。
云析夜理所当然道:“你是本王的王妃,咱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妻子伤重不便,做丈夫的帮妻子换件衣服,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个脑袋啊正常!
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名义上,懂不懂!
他这就是……就是耍流氓好吧,还耍的理直气壮的。
“那敢问王爷,您是闭着眼睛帮我换的,还是睁着眼睛帮我换的。”卫芷兰知道她问这个问题很蠢,可是垂死挣扎一下还是要的吧,再说了,云析夜不是古人吗,他们古人不是最讲什么非礼勿视了吗?
说不定,他什么都没看见呢。
然而,云析夜的回答,狠狠粉碎了卫芷兰的自我安慰。
他说:“当然是睁着眼睛,闭着眼睛怎么换衣服。”
是啊,闭着眼睛怎么换衣服,万一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地方……
“啊——”卫芷兰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瞬间抓狂,不顾伤口疼痛,撑着桌子站起来,一把揪住云析夜的衣领,咬牙逼问他:“说,你都看见什么了!”
云析夜还是那个轻飘飘的态度,面不改色道:“什么都看到了。”
什!么!都!看!到!了!
“我杀了你!”卫芷兰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脑袋里面就一个疯狂的念头:她现在就要弄死他!
可惜卫芷兰忘了自己有伤在身,根本使不出多大的力气。
尤其她的胳膊和手还都受了伤,好不容易愈合,叫她这么一折腾,又给裂开了。
“咝——”卫芷兰倒吸一口凉气,手上和胳膊上的伤好像都裂开了,连成一片的疼。
云析夜低头注意到她手心的伤口处隐隐有血丝渗出,忙一把抓过来,小心而温柔地握在手里,大致检查了下,终是不放心,弯腰将她抱起,大步直奔一兰阁。
这可把卫芷兰给吓坏了。
府上这么多人呢,他不嫌害臊,她还怕丢脸呢。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卫芷兰揪着云析夜领口,挣扎了两下。
云析夜换了个更牢固的姿势,声音自她头顶传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的却是温柔的台词:“听话。”
简简单单两个字,简直苏到骨头里了。
卫芷兰一下就老实了,可下人们那暧昧的目光,还有他们捂嘴偷笑的表情,她全都瞧得真真儿的,不由趴在云析夜胸前,捂脸小声道:“我真能自己走,你快放我下来吧。”听上去还有点央求的语气,跟小猫爪子似的,挠的云析夜心里痒痒的。
然而他依旧不为所动,目不斜视地边走边道:“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太医说过,近段时间还是少走动,静养为好。”
卫芷兰忙道:“就这么两步道,没关系的。”
云析夜低头看着她:“我有关系。”
卫芷兰被他强势的目光吓到,乖乖缩回他怀里,不敢言语了。
卫芷兰整整将养了大半个月,云析夜才勉强允许她下地走动,范围仅限她的房间和外头的院子。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这半个多月,她就跟坐月子似的,除了吃就是睡,天天养在床上,连下地倒个水云析夜都不许。
偏偏云析夜想了个狠招,就是把她屋改造成临时书房,所有公务全部拿到她这边来处理,方便他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她。
结果在云析夜的“看守”之下,卫芷兰再次跨出房门时,整个人足足圆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