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真相如何
……
晚风习习,但到了夜里也难免多了丝凉意。王灵之捂着手臂经过后山,隐约听见有水声,还有调笑嬉闹声。
“银心,没想到这山间水涧居然如此清澈”
“小姐,这后山少有人来,梁公子不会知道的”
“哈哈……”
……
王灵之等了一会儿,确认周围不会再有其他人后默默走远了。
王蓝田久不见她便出来寻人,远远地看见了她,便走上前去,见她手臂被纱布包扎着,顿时怒不可遏,“这是谁干的!”
王灵之低头,“回去了再说。”路上他也没有多问,跟着她一路回去。
一进寝室王蓝田便关上门,十分担心的要看她伤口,问她:“你刚才出去了许久,到底发生什么事,习武以来,难得见你受伤!”
“刚才我去医舍拿药,有人暗算我拿箭射我,于是受伤了!“
“箭?”王公子想来是想到了开学那日的事情,黑了脸,“马文才?”
“不是他,马文才不会暗箭伤人。”
“哼,你倒是信他!”静下心来的王公子也想清了,不禁还是觉得不爽。又哼了一声,王灵之居然信马文才,相信这个才认识几天的人。
“以后出门说一声,为兄跟你一起。”没想到在书院还要提心吊胆,这等暗箭伤人的事情,再放她一个人出去,出了事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知道了。”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见王灵之心不在焉,王蓝田不高兴了。
”并没有,你还是洗洗睡吧。”这个人,狗鼻子要不要这么灵。
“啊,不够意思。”他一脸讪讪,说着便要回榻了。
“表弟啊,告诉你也罢,以后晚上别去后山。”
“为什么?你发现什么了?”打不死的王小强又开始刨根问底了。
王灵之撇撇嘴,这个人真是。
“祝英台是女子。你晚上别去后山就是。”
“果然如此。”他以为有什么大新闻。
……骚年,你满脑子想什么大新闻呢!
王灵之知道,自那天祝英台一句巾帼不让须眉,王蓝田用脚趾头想想也应该知道,再加上祝英台对于女子之事尤为愤慨。祝姑娘虽然善良通透,但是脾气不大好,一点就炸,宛若一个古代愤青。噗,竟然觉得好可爱怎么回事。
[导演你出来,劳资不想要橘里橘气的!你这什么台词这是!
去你大爷的大橘为重,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写剧本!]
……
寝室另一边,马文才在习武场发泄完,刚回到房间,正好撞上一脸鬼鬼祟祟的秦京生从里屋出来,随口道:“秦京生!你慌慌张张做什么!”
秦京生显然没想到马文才这么快就回来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啊!我、我晚上睡不着,去柜子上拿了本书看,是、是来放书的。我还有事先走了。”结结巴巴说完就赶紧跑了。
马文才很是不爽的脱了外袍,只是,看到原本被放好的弓箭好像有被动过的痕迹,而且箭囊中的箭明显少了。顿时心中恼火,秦京生竟敢骗自己!今日他跑出去了,明天再找他算账!将弓箭重新擦拭了又摆放好,使劲拉上被子躺下,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又想到了今天整人不成的事,还有王灵之的态度。
这边马文才郁闷得睡不着觉,那边王灵之却因受伤累急,睡得昏昏沉沉。王绯小书童不在,王蓝田又当老婆子又当小厮,还半夜起来给她盖了个被子。早上还破天荒的起的比她早还喊了她。
……
第二日,学堂里。
今日谢先生教棋艺,第一节课大抵是要是讲棋的源头和规则之类的。一大早学子们都围在学堂里三或四人一组的在桌子上练习围棋棋艺,秦京生几人围在一起,就等着继续捉弄梁山伯和祝英台。
今日王灵之换了一件儒袍,袖子较之前更为宽大,严严实实遮住了包扎着的手臂,坐在座位上一如往常上课。
王蓝田揪出了秦京生狠狠地揍他了一顿,打的他鼻青脸肿。敢对王灵之放冷箭!活腻了!势必要好好折磨他。
可惜他们来晚了点,上课时间到了谢先生快来了,只得稍后放课了再说。
祝英台和梁山伯高兴地一起谈论着走到学堂的时候,他们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盘围棋,祝英台刚想坐下去,却被梁山伯拉住。梁山伯想起昨天中午的事情,多了个心眼,只用手轻轻碰了一下桌子,那桌子便‘哗啦’一声连带着桌上摆好的围棋都洒了一地。
四周的学子见此全都站起身来,只有马文才和周围的人静静坐在那里,满脸不悦,显然是在不爽没有整到人心中失望。
“可恶!这又是谁干的!”祝英台这次真是忍无可忍了,“有种明着来,背地里耍小伎俩,算什么男人!”
“吵吵嚷嚷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小蕙姑娘来学堂的时候,正好碰上这一出。
“小蕙姑娘你来的正好,有人要害祝英台!”荀巨伯看到小蕙姑娘来,赶紧上前仗义告知。
“这谁干的啊!”小蕙姑娘向来性子耿直,嘴上一急将王兰的叮嘱和昨日王灵之的话一股脑忘在了脑后,气道,“昨天用箭射伤王灵之,今天又要来害祝英台啊!”
马文才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今日王灵之两人来晚了。想起昨晚鬼鬼祟祟的秦京生,马文才猛然回头,狠狠瞪向身旁鼻青脸肿的秦京生,眼中冒了火。秦京生心虚,急急将脸侧开,低下头不发一言。
小蕙姑娘撇撇嘴,转头正好又看向马文才,于是心直口快质问,“马文才!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又怎样!”马文才不屑解释,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离开了学堂。
下了课。秦京生不敢回寝室,只能在人最多的蹴鞠场呆着,今日马文才不在这里霸占,显然人多了起来。王灵之二人正往蹴鞠场找他。
校场楼阁。
马文才站在阁楼上,眯起一双鹰眼,捻弓瞄准便射,他只偏了一分,箭羽从秦京生耳畔呼啸而过。
秦京生哪里顾得上其他,飞快地跑了起来想躲到蹴鞠鹄口的后面,马文才抬手又抽出两支箭,刷刷齐射,忽而箭羽从秦京生头顶发冠贯穿,儒生发冠被射出了两个洞。箭身狠狠地定在了身后的木杆,入木三分,箭上的金丝发出阵阵寒芒。
秦京生早已经吓傻了,在蹴鞠场上便跪了下来,直朝阁楼上方磕头,“马公子我知道错了,求您扰了我,饶了小的吧,小的愿当牛做马服侍您,求求您放了我吧!”
“文才兄,不要伤人!秦京生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梁山伯对着从楼上下来的马文才道。
祝英台跟着他也在旁边道:“马文才,你射伤王灵之后什么也不说,秦京生又对你做了什么你要如此对他,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再残害同窗!”
“我做什么放箭,秦京生自然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解释!笑话!梁山伯,祝英台,我们之间的事情没完,至于秦京生,我还不放在眼里!我要杀他,易如反掌!”
“你!”
此时王蓝田已经找到了秦京生,一把揪起秦京生,抬手便揍。
王灵之脚尖运起一球,喊了王蓝田闪开,便朝秦京生踢了过去,正中面门,本来鼻青脸肿的脸,越发惨不忍睹。
梁祝二人对于这样忽如其来的变故打的不知所措。没有来得及拦住他们,祝英台很是愤怒:“王灵之,没想到你和王蓝田马文才一样都是蛮不讲理的小人,枉费我还觉得你...”
王灵之懒得理她。
这次打人事件,由学子告发山长和陈子俊暂时告终。
几个人被喊到空了的学堂,山长怒不可遏:“马文才,上次的事情刚过,今日你又在闹什么,伤害同窗,你当真不在意品状排行?!”一句话就一针见血抓住了马大爷弱点。
小惠姑娘心直口快,在一旁义愤填膺(煽风点火),”是马文才射伤了王灵之!”,对于王灵之,她不讨厌,何况对方的确正直仗义,虽然他和王蓝田交好这点确实让人不太喜。
“山长,不是他。”王灵之行了一礼回话,“暗箭伤人者,是秦京生,家兄气不过想为我出气所以才打了秦京生,打人是我们的不对。”
马文才没想到她这样说,王灵之信他!这一认知让他刚才想在蹴鞠场杀人的气,顿时消了。
王蓝田看得出来,这家伙就是气不过所以之前承认伤人,只默默站在一旁也回了山长的话称确实如此。
秦京生本来想挑拨离间让王蓝田他们和马文才鹬蚌相争的,没想到挑拨离间没成,这暗箭伤人的事情按到自己身上,还有好果子吃!于是他嚷嚷道,”山长,您可不能相信他们的话,是,是马文才指使我射杀王灵之的,他们结怨已久!”
“你!”马文才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敢想反咬一口。上前便想揍他,王灵之伸出另一只胳膊拦住了他,看向王世玉,“山长,学生有办法可证明。”
“哦,你说说看。”王世玉想看看眼前的年轻人怎么证明,小惠姑娘也不得其解,只担忧地看了看王灵之。
“学生想请山长,召集所有人查看衣服,看看哪位学子衣衫可有破裂新口。现在还尚早,想来外袍还没有人拿去浣洗,若是昨晚暗箭射伤我之人,他的衣服上必有破裂的痕迹和血迹。”
马文才等人都看向了王灵之,山长也是答应帮忙查出。
事实证明,秦京生早就吓破狗胆,待查到是他的衣袍时,他已然面无血色。王世玉淡淡道,对着王蓝田二人和马文才道:“下次莫再打人,这次事情水落石出,但打人终究不对,下不为例。”见三人皆是恭敬的点点头,深觉满意,又转头对秦京生道,“秦京生品状排行,下品。”
看着秦京生面若菜色躺在地上,三个人都不想再看他,走出了学堂。
看着前面两个人,马文才想叫住他们,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他走上前去跟二人并排走,良久开口道,“你们是兄弟?也是义结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