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诚急了:“别呀,再好好想想。”
“最短的时间是多短?”
池诚也不知道最短的时间是多短,他只知道自己很急迫:“半年,不不不,半年太久,两个月,最好是一个月!”
“那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没有这样的办法。一个人想要变大变强,不是短时间能够办到的。”
听陈一帆这样说,池诚失望透顶,他的两只眼睛就像断电的灯泡一样暗了下来,连帆哥都这样说,看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只听得陈一帆又说道:“什么叫变大变强,有能力就叫变大变强。而能力又是综合实力的体现,这个需要漫长的努力才能形成。而且,不同的人能力的体现也不同,比如你,一个学生,你说怎么才能证明你强?”
池诚正听得聚精会神,不料陈一帆把问题直接甩给他:“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帆哥。”
即使在黑夜里陈一帆也能看见池诚那期待的眼神:“最直接的办法自然是成绩,成绩好才是王道。”
池诚好像有些懂了,但是他嘴上还得争一争:“也不全看成绩吧,个人能力也很重要啊。”
“是,个人能力很重要,但是高中就这么大点儿舞台,你有其他能力展示不出来啊,唯有成绩最直接,考好考差一目了然。”
池诚右手握拳,一拳击在左手心里,恍然大悟道:“看来还得成绩好才行!”
这个困扰了池诚好多天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解答。
如果说前几天池诚丢掉了学习的动力,那么现在,池诚已经重新获得更加充足的理由。而且,努力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哪怕给人当备胎,那也得有当备胎的能力和资格啊。
那一晚在连心卧室里,自己说把帆哥找进来,让帆哥想办法,连心并未同意。看来,在某些方面连心还是需要自己的。
这样一通想,池诚的斗志复又熊熊燃烧起来。
陈一帆吸尽最后一口烟,站起身来:“走不走?”
“啊,走。”池诚也忙站起来。
陈一帆径直往下走:“帮我问问你那朋友,今晚的学习计划他能否早点完成?”
“呃……”
“不会撒谎别学人家撒谎。”陈一帆自言自语道,“说什么朋友,谁不知道是你。”
陈一帆的自言自语刚好池诚能听到,而且听得特别清楚。池诚尴尬万分,不声不响跟在陈一帆后面下了看台。
从这以后,池诚简直就是豁出性命在学习,闻者惊讶,见者感动。
……
同学们都在期盼校园歌手大赛,可是学校一拖再拖,不是这个年级有考试就是那个年级有事情,要不就赖天气不好。总之,诸事皆宜,唯独全校性质的校园歌手大赛除外。
校园歌手大赛没有盼来,圣诞节如约而至。
每一年的圣诞节都来得轰轰烈烈,学生最爱过这些洋节,校方自然是不支持的,但也明白阻止不了,所以,学校没有明文禁止,大家也就偷偷过得任性妄为。
圣诞节这一天,每个同学的脸上都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让人觉得就像藏着巨大的阴谋。事实上他们只是准备送人礼物,或者做好收到礼物的准备。
朋友、恋人、暗恋对象都是目标,这是一个既可以正大光明又必须偷偷摸摸表情达意的好日子。
或期待,或欣喜,或失落,多少人的小心思都将放在这一天煎熬。
早上,陈一帆和连心来到教室,毫无悬念,他们俩的抽屉里塞满了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礼物,抽屉装不下的又堆在座椅和课桌上,巧克力和苹果居多,还有一大摞信和卡片。
连心和陈一帆想要坐下去也颇费周折。
连心和陈一帆依旧没有养成拆信的习惯。
当然,他们俩属于暴发户的类型,不能比,四班的其他同学或多或少都收到了礼物,讲台上也有,送给老师的。
一大早大家都沉浸在收到礼物的兴奋中。
池诚来得稍微晚一些,他看到的是怎样一幅画面呢?本来他的课桌是在连心、陈一帆的课桌中间的,但是,现在有人把他的课桌搬离出来,并且把他粉红色的收纳箱横亘在中间。
搬桌子的人意图很明显,怕礼物过界引起误会,可这一拉如同隔开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陈一帆和连心那里礼物成山,像地主,而池诚这边什么都没有,比贫下中农还穷。
池诚飞快瞥了一眼被礼物包围的连心和陈一帆,再看看自己空荡荡的课桌,谈不上失落,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只不过太过鲜明的对比让面子上很不好看,足见那人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连心说:“不是我。”连心在解释拉开课桌的人不是她。
陈一帆说:“也不是我。”
池诚有些尴尬:“我可什么都没说。”
池诚坐在座位上,坐出一个荒芜的世界。陈一帆和连心目不转睛看着他,池诚被看得浑身发毛。
坐在礼物堆中的陈一帆说:“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一个圣诞节下来,你们家超市的营业额成倍往上翻了吧。”
“我伤心了吗?”池诚用反问语气,他想表达他没伤心,可是陈一帆和连心当疑问句听,并且及时点头以示回答。
池诚很凌乱:“哈哈,我为什么要伤心,这有什么值得伤心的,礼物嘛,谁还没收过。”说完这话,池诚心里一塞,事实上他还真没收过。
在连心和陈一帆的热切关注下,池诚很窘迫,左看右看像找尾巴的猫。可再怎样看自己周遭也很干净,他又下意识去课桌里掏,没想到这一掏,他整个人就僵在那里了。
连心问:“怎么了?”
池诚哆哆嗦嗦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心形的盒子,还真有一份礼物。礼物包装得很精美,上面还用粉色丝带造型一颗心,池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憨成一坨。
陈一帆感慨:“实属不易啊,赶紧拆开看看吧。”
池诚木木的,机械动手拆礼物,刚拆开一个小口又停住了,他说:“不会是你们两个给的吧?”陈一帆连心有那么多礼物,因同情池诚随意给他一个也不是不可能。何况还有心形丝带——陈一帆和连心的礼物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心”。
连心只是轻轻摇头,没说话。陈一帆说:“不瞒你说,我一直怀疑是你自己给自己准备的礼物。”
“哈,怎么可能,我,我,怎么可能……”池诚激动得语无伦次。
“得了,不是就不是,瞎激动什么。”
如果与陈一帆连心无关,那么这就是池诚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圣诞节礼物,意义非凡。何况还是在这样窘迫的情况下收到的,很及时,很台阶,很面子。
就是这样一份得来不易的礼物,还差点被陈一帆玷污清白,怎能不叫人激动。
那么,谁会送他礼物呢?
池诚拆礼物的手微抖,包装纸很快被扯掉了,他惊喜叫道:“哇,是巧克力!”池诚就像十辈子没见过巧克力一样。
圣诞节这一天,苹果和巧克力都泛滥了。池诚收到一盒普通牌子的巧克力,在陈一帆看来实在没什么新意,可池诚不那么认为,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池诚到处找,盒子里,包装纸里,抽屉里,书本里……送礼物的人很神秘,一张纸片一个字也没留下。
池诚迷醉得很,他小心翼翼拿出一块巧克力,先放到鼻翼下闻了闻,感叹道:“好香啊。”
“切!”陈一帆哑然失笑。
池诚因这一盒巧克力,一上午都处在兴奋中,一会儿摸摸,一会儿看看。
连心说:“就那么开心吗?”
“嗯。”池诚点头如捣蒜。
……
午饭后,三人相约去了教学楼天台。
站在天台上,可以鸟瞰整个宝岳中学。楼下那些银杏树的叶子正在慢慢变黄,橡胶操场上有人在踢足球,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吃完午饭从食堂归来。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有点小太阳,微风些许。不过,毕竟已经十二月底了,到底还是寒气逼人。
池诚把书包也背上天台来了。
池诚打开书包,没想到里面是三条围巾。池诚把一条大红色围巾给连心,紧张道:“连心,给你的,我记得你有一条红色的,一样吗?”
“嗯,不一样,我的是酒红,这条是大红。”
“那就好,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池诚记得连心还有一件红色的毛衣,连心穿红色特别好看,她的脸色太过苍白,红色抬人,显肤色好。
连心接过去了,微微一笑:“谢谢你,我很喜欢。”
池诚又拿了一条深蓝色的围巾给陈一帆:“帆哥,这是给你的,我不会选,别嫌弃啊。”
陈一帆一看,这深蓝色挺洋气,蓝得不浮夸,还算不错。
最后池诚拿了一条深灰色的围巾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嘻嘻一笑:“我给自己也买了一条。”
接着,陈一帆像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来两个长方形的盒子,一个扔给池诚,一个递到连心手里,刻意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连心,这个给你。”
池诚一把抓住陈一帆扔过来的盒子,没有搞清楚状况:“帆哥,这个是给我的吗?”
陈一帆高冷道:“不要就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