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俊海连忙来扶凝月,凝月跪得更低了。陆俊海没有碰到凝月的身体。过了一会儿,凝月听见一声叹息。陆俊海说:“月儿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凝月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陆俊海有些激动,伸手抓住凝月的两只大臂,执意托起凝月,就势靠近凝月,紧紧握住凝月的手,不让凝月离开,说:“我不是什么师、什么父,我只是月儿的陆郎。”凝月挣脱出自己的双手,坚毅地说:“恩师从来都是裴凝月长辈,绝对不可能是什么陆郎;恩师千万不要再有什么陆郎那样的想法了。”
陆俊海说:“月儿为何不理解我?”凝月有苦难言,只想跪在地上请求陆俊海再不要固执己见,又怕陆俊海还要抓自己的手不放,只好又说:“学生不敢。”
陆俊海着急地说:“月儿,你是知道,我不是以貌取人之辈,实在是真心喜欢你这个人。”凝月听陆俊海说话狂放不羁,还是执迷不悟,恐怕他还要纠缠,当机立断,说:““学生不敬,望恩师宽恕。”说完,拔腿就走。
原来,陆俊海得到凝月要进宫的消息,就急忙从海上回到帝都,想要阻止凝月进宫,不料想,自己还没有到达帝都,凝月已经成了玥贵人,陆俊海不甘心,可巧,为肃亲王办成了一件难事,得到肃亲王举荐,来到庙堂之上。陆俊海有心想要得了大功劳,期盼着能有机会再见到凝月。
如今可巧,老天爷这样快就让陆俊海见到了凝月。陆俊海一肚子的话还没有说,如何肯放凝月逃走。陆俊海看见凝月要走,心急如焚,也没了顾忌,上前直接抱住凝月说:“月儿别走,听我把话说完。”凝月吓了一大跳,拼命挣扎,毅然说:“放开我!”陆俊海固执地说:“月儿不走,我就放开。”凝月无奈,只好说:“学生不走。”
陆俊海这才松手放开凝月,说:“月儿心里也明白,陛下这就是明抢。”凝月闭上眼睛,无望地说:“一切都是机缘巧合。”陆俊海说:“如果不是皇帝陛下三番五次的纠缠,月儿也不会成了什么玥贵人。”凝月说:“事已至此,学生也是无能为力。”
陆俊海说:“月儿就不想出宫去?”凝月说:“学生不能出宫去。”陆俊海说:“月儿是因为害怕陛下怪罪裴老大人吗?不需要裴大人出面,我来想办法,月儿就不想试一试?”凝月不愿意陆俊海与皇帝二人因为自己生出嫌隙来,说:“恩师千万不要再多此一举,节外生枝;学生无论如何也不会听从恩师的安排,出宫去了。”陆俊海看着凝月一心只想远离自己,狠下心肠,不带一丝情感地说:“月儿甘心沦为玩物!”
凝月想到了穆贞儿,羞愧难耐地劝说:“陛下爱惜恩师的才华,恩师再不要执迷不悟了。”陆俊海听了,痛苦地说:“没有了月儿,我还有什么才华!”凝月还劝说:“恩师有经纶济世之才,他日定能建立一番旷世功绩。”
陆俊海还是不死心,执着地说:“要是功绩和月儿,二选其一,我选月儿!”凝月听了,知道再劝也是枉然,就说:“师公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恩师。”说完,沿着小路走了。陆俊海听到凝月说起自己的父亲,有些惭愧,心中有舍不得凝月,两难之间,不禁低下了头;须臾,抬起头,还想来找凝月,凝月已经走远了。
上阳宫中,戴公公气呼呼地,回禀太后娘娘说:“启禀太后娘娘,陆俊海,他大胆该死。”太后波澜不惊,问说:“陆俊海怎么样了?”戴公公说:“正如太后娘娘所料,陆俊海在晟香殿外的小径上劫住了玥贵人。”太后说:“他们说话了?”戴公公说:“说了没有两句话,玥贵人要走,陆俊海就抱住了玥贵人!”
太后一听,忍不住大怒,说:“什么?这还了得,还不抓起来问罪!”戴公公说:“遵旨,奴才这就去抓人。”说完,拔腿就往宫外跑。太后又说:“戴忠回来。”戴公公又跑了回来,问说:“太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太后已经不生气了,说:“看看,哀家都气成什么样子了。”戴公公问:“太后,陆俊海,人就不抓了?”太后娘娘说:“哀家岁数大了,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年轻人的事儿随他们自己去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戴忠站在地上,无所适从。只过了一小会儿,太后娘娘又说:“戴忠,把哀家今早新做的牡丹花饼送给陛下尝尝。”戴公公领命出了宫门。
皇帝还在晟香殿上坐着。大臣们瞧着,皇帝的脸绷得紧紧的,目光冷峻,早就没有了笑模样。魏公公对皇帝说:“陛下,戴公公送来了太后娘娘亲自做的牡丹花饼,请陛下品尝。”
皇帝也不理会什么牡丹花饼,沉着脸问说:“陆俊海怎么样了?”魏公公说:“陆大人走在龙首干渠边的小道上,猎狗像是疯了,不受控制冲了过来,狠狠地撞上了陆大人。陆大人直接掉进干渠里面,右手臂伤了。”皇帝气呼呼地不说话。魏公公低头站立在一边。
好一会儿,皇帝才说:“陆大人的手臂只是伤了?”魏公公说:“大臂碰到了渠底,蹭破一层皮。”皇帝不满意,说:“骨头没事?”魏公公回话说:“没事。”皇帝更是不高兴了,说:“太医们都干什么去了?”魏公公瞧着不好,连忙说:“还真是不巧,瞧骨头长得好不好的张太医刚刚告了假,不在太医院。”皇帝瞪着魏公公说,高声呵斥说道:“好你个魏全,你是哪个的奴才?”
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齐齐跪在地上,不明所以,口中却说:“臣等有罪,请陛下息怒。”魏公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说道:“太医院的胡太医刚好当值,老奴这就去传旨。”皇帝知道这个胡太医,最是擅长安骨推拿,听了魏公公的话,就说:“让胡太医瞧瞧去,魏全,你也去,”魏公公跪在地上不敢动,只听见皇帝冷哼了一声说:“瞧到朕满意为止。”
魏公公听了,连忙起身,飞快地跑出去。不一会儿,魏公公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回旨,说:“胡太医瞧了说,陆大人伤得不巧,动着了手臂上的大筋,此后再想提枪射箭是不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