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日,太后降旨,封凝月为玥贵人,入住永安宫。魏公公来告诉凝月消息时,凝月刚好装扮整齐。凝月问:“公公,我现在就去上阳宫谢恩?”魏公公说:“陛下有旨,稍后与贵人娘娘一同去上阳宫。”
上阳宫里,太后也不论今日才是大年初二,正在训斥霍贵妃,说:“馨儿也要长进些才好。那样的事怎么能做!倒是称了皇帝的心意。”霍贵妃不满地说:“分封裴凝月玥贵人,也太抬举她了。”太后说:“馨儿说话小心些。如今的陛下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霍贵妃不甘心地说:“馨儿在宫中也呆了十年了。”
太后说:“可惜还是没有能够留住皇帝的心!”霍贵妃垂下眼帘,说:“当初,他竟是那般的孤陋寡闻,又胆小怕事,馨儿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太后瞪着霍贵妃说:“那后来又是谁,跪在上阳宫求哀家帮衬着他?”霍贵妃说:“姑母,十年了,他还是一样的不冷不热;馨儿就是一块热烙铁,过了这么些年了,也该凉了!”
太后说:“那昨天晚上又是谁,只听到一句不要伤了指甲,就又心软了?”慧贵妃说:“姑母,馨儿也是女人啊。”太后不屑的看着霍贵妃说:“后宫的女人,首先得是人,得是能做成大事的人!”霍贵妃无奈地说:“馨儿也没有想到他对裴凝月是真地上心了。”太后也觉得训斥慧贵妃的有些过分了,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不少,说:“唉!要不是他,霍家这么些年也得不了这么些好处。”
霍贵妃说:“现在看来李惟勤早有预谋。”太后说:“换了谁,在那样的高位,也能长出一百个心眼儿。”霍贵妃说:“十四岁的孩子就能那样绝情。任凭穆贞儿如何寻死觅活的,当着他的面就要饮下毒酒,他也不予理会。”太后说:“馨儿不就是喜欢上了他的狠绝劲儿,不能自拔了吗?”霍贵妃说:“可是馨儿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太后说:“别看你是长他四岁,却远不及他的谋略。”
霍贵妃也着急了说:“姑母,馨儿要怎么办?”太后看着这个衣食无忧,捧在长辈们手心里长大的孩子,说:“馨儿想要什么?”霍贵妃说:“李惟勤的心里没有馨儿。”太后说:“那皇后之位呢?”霍贵妃点了点头说:“姑母以为馨儿还能当上皇后?”太后说:“或许还有一个机会。”霍贵妃说:“什么样的机会?”太后说:“穆真儿。”
霍贵妃还想再问,有宫人进来说:“陛下来了。”说完,皇帝带着凝月进来了。霍贵妃起身要见礼,皇帝连忙拦住,笑着说:“贵妃姐姐免礼。”
太后让皇帝坐在对面。凝月上前来跪在地上说:“凝月谢太后娘娘厚爱。”太后笑着说:“霍贵妃快扶起玥贵人。”霍贵妃连忙扶起凝月,太后拉住二人的手说:“现在好了。以后大家伙儿一块儿好好过日子。”凝月连忙给霍贵妃施礼,说:“臣妾拜见贵妃娘娘。”霍贵妃受了礼,说:“妹妹不必多礼了。”
太后看向皇帝说:“肃亲王要回封地种田,勤儿以为要怎么办才好?”皇帝说:“母后以为呢?”太后说:“肃亲王才多大岁数,怎么就能回封地种田呢?”皇帝说:“母后以为如何才能留住皇叔?”太后叹着气说:“也只好加冠晋禄了。”皇帝说:“陆俊海?”太后点了点头。凝月听说“陆俊海”三个字,微微怔了一下。太后和皇帝都看了眼凝月,却是没有说话。
太后又看了看漏刻,说:“你们都退下吧。过一会儿,亲戚们上了门,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他三人退出上阳宫,霍贵妃往庆兴宫去了。凝月不知永安宫在哪个方向,站在原地不动弹。魏公公上来说:“玥贵人还不跟上。”凝月说:“跟上什么?”魏公公说:“陛下啊!”凝月再看皇帝已经在前面停住。魏公公又催,凝月走到皇帝身边,皇帝说:“还是先回太极宫吧。”凝月跟着皇帝往太极宫去了。
上阳宫中,太后正在与忠义伯说话。太后说:“哥哥太鲁莽了些。”忠义伯说:“妹妹,裂秀岭的事,哥哥我也是才知道。”太后说:“旺儿、馨儿都不是和皇帝的对手。”忠义伯说:“这些个事咱们霍家不做也做了,妹妹说怎么办才好?”太后说:“皇帝现在不动手,过了年可就保不齐了。”忠义伯说:“依着妹妹看来,他会怎么办?”
太后说:“哥哥是没有见到,肃亲王李响都不敢和皇帝交锋,年夜晚宴上,要辞官回封地种田。”忠义伯漏出笑脸说:“那是好事啊!”太后说:“哥哥,怕是肃亲王回了封地,咱们霍家就要被抄家啊?”忠义伯吓了一跳说:“李惟勤要抄霍家!他敢!”
太后说:“哥哥,你也醒一醒吧。狩猎场上,皇帝要是没有消息,没有帮手,能连射两只老虎?”忠义伯听了,心头一惊悚,后背一阵发凉。太后看着忠义伯说:“那只老虎果然是哥哥安排人带进猎场的。”
忠义伯说:“后悔当初呀。要是目标就是李惟勤,霍家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太后说:“哥哥,幸亏目标不是陛下,要不旺儿,馨儿就过不上这个年了。”忠义伯冷汗直冒说:“妹妹,他李惟勤还是神了不成?”
太后说:“神不神的,妹妹不知道,如今皇帝的实力如何,哥哥怕是也不清楚了吧?”忠义伯惊出一声冷汗,说:“妹妹以为如何?”太后说:“可惜了,这一次竟然没有试探出来!不过,哥哥,除了司户参军、侍卫之外,应该还有一股势力,也许就藏匿在帝都,就在咱们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忠义伯惊讶的合不上嘴,过了一会儿才说:“还是妹妹棋高一着,哥哥惭愧。”
太后看着忠义伯说:“哥哥,过了年,就写请辞的折子吧。”忠义伯说:“可惜这十多年的谋划。”太后摇了摇头说:“哥哥,如果皇帝准了,咱们霍家或许还能保全;如果皇帝不准,那就是多早晚要将咱们霍家赶尽杀绝。”
忠义伯还是不死心,说:“就凭他李惟勤?妹妹也太多虑些。”太后看着忠义伯还是不清醒,又劝说到:“哥哥,荣华富贵转眼即逝,一家人平平安安最重要。”忠义伯说:“妹妹这是要放弃了?”太后还在劝说忠义伯,说:“只要皇帝能容得下馨儿、旺儿,哥哥,朝堂上的事儿就丢开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