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月垂头丧气地回到卫宁的营帐,卫宁正歪在榻上,一脸的笑模样,看着凝月,做起身来,说:“裴姐姐,我的皇帝哥哥生气了?怎么惩罚得裴姐姐?”凝月也有些急了,辩解着说:“微臣哪敢任性妄为,什么都没做,陛下还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了。”
卫宁说:“裴姐姐越是不说话、越是不动弹,皇帝哥哥就越生气!”凝月不解说:“这话怎么说的?微臣更不明白了。”卫宁说:“皇帝哥哥已经相准了,裴姐姐快点答应做我的皇嫂吧。”说完,卫宁看着凝月,有些担心地说:“皇帝哥哥可不是‘墙外行人’,从来不会自寻烦恼,一定会大张旗鼓,全力以赴的,裴姐姐是跑不掉的了!”
第二日,吃过早饭,众人按照派定路数、、各司其职、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只等皇帝一声令下。果然,皇帝陛下一声令下:“开始。”,只见各色骏马拔蹄飞驰冲进密林,皇帝陛下更是一马当先,首当其冲,第一个冲进了密林。
之前,早有兵士把虎豹豺狼驱赶进了林子。皇帝带领众人冲进林子,林子中传来一阵阵马儿的嘶叫声,猎狗的吠叫声,还有人群的惊叫声。也就过了两个时辰,密林深处隐约传来老虎的啸声,猎狗的吠声更大了,接着就是人群的欢呼声:“陛下射中老虎了!陛下射中老虎了!…”
不一会儿,凝月就看见一骑一人冲出密林,正是皇帝陛下,随后又有侍卫们拽着老虎也冲出密林。皇帝骑着马从凝月身边走过,直接回到了中央大帐。凝月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
侍卫们把猎杀的老虎“哐当”一声摔在中央大帐门口,在密林之外等候的人们立刻儿围了上去,只见一只体型健壮的成年老虎摊在地上,全身橙黄,背面的黑色纵纹特别醒目;老虎的头上中了两箭,一只射中了老虎的右眼睛,一只正好射中老虎额头上的白斑;白斑上的那支箭只有一小截的箭杆露在外面,两道血痕留在老虎头上,看着忒狰狞。人群中有人说话:“好箭法!陛下真是神力。”
凝月也会射箭,知道这样高超的射箭技艺,寻常人可做不到。凝月抬眼望向中央大帐,帐门紧闭着,身着铠甲的侍卫们手持着长矛,虎虎生威地守在大帐外面。
卫宁第一次看见众人打猎得来的老虎,一样是热血沸腾,兴奋不已,转过身来看着凝月说:“裴姐姐,怎么样,我的皇帝哥哥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凝月看着卫宁,眼中也是神采奕奕,使劲地点了点头。凝月不由自主地向中央大帐看去,只见大帐的门大开着,皇帝已经卸下自己身上的铠甲,穿着裘敞走出大帐,来到人群之中。众人一起跪在地上,齐声高唱:“陛下英明!陛下威武!”皇帝独自一人,迎风而立,威风凛凛,傲视苍穹。
天色将晚,一鸣号声之后,狩猎的人们满载着自己的战利品冲出密林,白天的狩猎活动也就结束了。这一天,君臣众人收获颇丰,总共射杀了一只老虎,四五只豺狼,还有不少山鸡、狐狸、野兔,狍子等物。皇帝按照射杀猎物的多少,都给予了众臣子不同的奖励。
晚上,皇帝和臣子们就在营帐内围做着喝酒吃烤肉。卫宁公主坐在皇帝陛下的下手,凝月在卫宁的身后侍立着,众臣子们还在高谈皇帝诱杀老虎的细节。
只听有人津津有味地说:“老虎哪里肯进到众人的包围圈里来,有人就把准备好的山鸡、兔子、狐狸放了出来,引诱了三次,也是不能成功。这时,只听陛下说,‘老虎不出来,大家都散开,给老虎留出一个口子,朕去把它引出来!’陛下一人一骑,冲向老虎的藏身之地,向远处跑去。老虎直接窜了出来,追赶陛下去了。陛下听见身后有响声,拉弓搭箭,回身射出一支箭,这一箭稳稳地射中老虎的左眼睛,老虎疼得是更是凶猛,对准陛下又扑了上来,陛下的第二支箭又快又准地射中了老虎的面颊。”只听又有人说:“陛下神力,两支箭射得又狠又准。”
凝月心中暗想:众人说得轻松,实则场面惊险万分。老虎是这大山密林中的大王,皇帝打猎的马匹虽然蒙上了眼罩,塞住了耳朵,可也能隐约听到老虎的啸声,要是马儿被老虎的啸声怔住,突然惊了,在密林里乱跑,那可怎么办?大家伙儿也别再猎捕老虎了,都得去找陛下去啊!
想到这里,凝月再向皇帝看去,只见皇帝洋洋自得地正坐着,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正大大方方地瞧着凝月呢!凝月被陛下的目光逮到,赶忙低下头,脸却被皇帝瞧得像是冬日里红彤彤的大柿子。正巧,有大臣向皇帝陛下敬酒,皇帝干巴利落,一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这样的野外晚宴持续的时间很长,皇帝陛下与众臣们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离席了,卫宁早就不耐烦了,见皇帝哥哥离去,也回到自己帐中休息。凝月见卫宁睡下了,就退回到自己的住处,在榻上坐了下来。
康德跑了来说:“裴女官,请随我来。”凝月说:“公公,累了一天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在这里说吧。”康德说:“陛下受伤了!”凝月一惊说:“怎么回事?”康德说:“裴女官,随我来,就知道了。”
凝月来到中央大帐,只见皇帝坐在榻上,扯着脖子,咬着牙,不时还嘶嘶两声。御医就在皇帝的脚下,正在往皇帝腿上敷草药。一边换下来的药布上沾着黑糊糊的一团东西,大帐里全是草药味。
凝月连忙上前查看,只见陛下小腿外侧,不知是被什么动物扯下一块巴掌大小的皮肉,凝月吓了一大跳。御医为陛下缠好药布,退出中央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