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羞愤到连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心都有了。
陆雍轩一闯进来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就青黑着一张脸,一根遒劲的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子上,厉声问罪:“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呆愕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我对她做了什么?
我眉角抽搐,一脸哭笑不得,苦笑着说:“我也想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她才会这么恶整我。
卫迪尔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冲躺在床上一脸惬意的古婼篱古怪地一笑,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陆雍轩稍稍冷静下来,看清了我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再看看床上一直在坏笑的古婼篱,也觉得他的宝贝不像吃了我的亏的样子。
他还是只管冷着脸问我:“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古婼篱抢在我前面说:“我们在”做“什么,与你陆大少爷无关吧。”
陆雍轩冷眉一竖,怒火使他的表情极度扭曲,他瞪着古婼篱,咬牙切齿地说:“婼篱,我知道我已经做错了很多事,我不奢望得到你的原谅。我会一直努力补偿你,直到你回心转意。你可以不理会我,可以忽视我的感受。但我请你不要作那么多傻事来报复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信不信我会为了你杀人。”
他恶狠狠朝我射杀来的眼神。我浑身发寒,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虐待我?
古婼篱清潭般柔和的眼里闪过一抹讥诮的冷意,微笑着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不必得到我的原谅,我也没有报复你。他是我现在最重视的人,你要是敢伤害他,我会让你后会一辈子的。”
陆雍轩听了这些话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笃定了,脸色微微泛白,可他还是强撑着说:“我不会放弃你的,无论你怎样对我。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我好……我……”
古婼篱立刻一脸嘲讽地讥笑道:“为你好?你想太多了,过了这么多年那些东西我早已经放下了。就算你在这里呆到老,过去的一切,现在的一切,以后的一切,什么都不会再改变了。”她停顿了一下,突然抬起头温和地凝视着他痛苦的脸,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劝你一句,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就放下吧。还没有失去的要好好去珍惜,不要等到后悔的时候才去追,最终只会让你一生在不断的失去当中度过。”
陆雍轩颤抖着唇,出神地望着古婼篱,就好像刚刚才认识她一样。他忽然低下头,苦涩地说:“篱儿,我不会放弃你的。这次我……”那晦涩的声音哽咽住了,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突然转身跑了出去,我听到一声门关上的巨响,他已经离开了。
戏演完了吗?
我感到浓重的疲惫,这世界上总有些事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我错了,古婼篱不是想考验他,她确实想让陆雍轩离开这里。
这其中有一个原因,而且这个原因对他们来说很关键!
我是不是查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默默地退出房间,想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没想到她突然叫住了我。
她注视了我一会儿,笑笑地说了那三个字。
“对不起”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算了,一切我都明白。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再突然玩那种游戏了,我一把老骨头可承受不住那样的玩笑。”
古婼篱轻笑着摇摇头,挖苦我说:“纪悠你就算不是男人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吧,成年人的游戏你都玩不起?”
不是玩不起,是跟你玩不起。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扯着嘴角勉强笑笑,没表示什么。
古婼篱翻身躺在了床上,舒服地枕着手臂,猫一样眯着眼,懒懒洋洋地说:“纪悠啊……我饿了……快去煮饭给我吃。”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遇到这样的人我还有什么话可说。
虐就让她虐吧,迟早我……
我去了趟超市,本来不打算离开公寓的,但古家的人实在脸皮厚得恐怖。
我刚走到厨房,卫迪尔就倚靠在墙上,双臂环抱胸,脸上挂着十分亲切的笑容,与古婼篱如出一辙的懒洋洋地说:“我们也饿了……”
四个饭桶的容量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冰箱里面那点可怜的存货可以填满的。
好在那个冰块脸也跟着陆雍轩走了,要不然我得把超市搬回家。
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七点钟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上班时间了,不知道总裁打不打算去上班?能不能跟她请个假?
我挖着碗里的饭粒,一边忖度着。
其实我现在一粒米也咽不下,只想赶快把自己狠狠抛到床上去,好好睡一觉。
从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先是喝酒打架,让后遇到秋默言顺便送她回家,再来就是到警察局带人回家,然后……被女魔头恶整了一顿,末了还要跑超市给他们买菜做饭。
但这些都不是最痛苦的事,真正折磨着我的神经,令我苦不堪言的是一整夜的担忧恐惧。
我觉得自己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被折磨透了,整个人几乎在这一夜就彻底崩溃了。
还好一切快要结束了。
看着四双筷子在空中做着高频率运动,桌上的菜以平均每分钟减少百分之二十的速度消失,我倒没什么特别的成就感。只希望他们能再快一点,最好他们能张开嘴,让我把食物都直接倒进肚子,然后请他们赶快走人。
“你家有一扇门很有趣。”一个一直很少开口的人突然放下碗筷,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落在我脸上。
我把头埋在碗后面,记不清这是今夜第几次让我心惊肉跳了。或许是被吓了太多次,这一次面对真正的危机我反而比较能够克制自己了。
“哦,是吗?怎么有趣法?”我状似不在意地回答。
伊维。马克抽出餐布擦擦嘴,转过朝那扇门的方向看去,嘴里兴味盎然地说:“里面的锁打不开呢。”
“咚咚咚”我一边听着自己振幅和频率都提高几十倍的心跳声,一边轻松地说:“那个门的锁坏了很久了,里面都是些杂物堆积,所以我也没去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