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难以置信。我相信酒吧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相信这一幕,可他确确实实发生了。
古婼篱手里拿着半个瓶子,另外半个献给了那满头花花绿绿的家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人反应的过来,直到,那个可怜的家伙头上流出血来。而那时候,古婼篱已经把手上的鸡尾酒喝完了。
“老大,老大……”
“妈的!你敢打我!”
“我还敢踢你。”古婼篱一个漂亮的回旋腿,“噗!”重物落地。
小混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茫然。
忽然里面有个人尖着嗓子说“不给老大报仇么?我们出来混的靠的就是”意气“两个字啊。”
他们人多势众,而且都带着武器,眼前不过只是个撒酒疯的女人,肯定吃不了亏。
“上啊!为老大报仇。”年轻人的狂热以及对所谓江湖道义的追求让这班混混没有意识到,一群男人对付一个女人是多么可耻。
我心头怒火一起,也顾不得什么,立马冲入混战中。
我不是要打架,而是想把古婼篱带走。
可别说那些持棍和酒瓶的小混混我根本对付不了,就是真能杀到古婼篱身边,她也不见得会跟我走。
到这时候我才痛恨自己不是骑士,好几次都差点被酒瓶砸中头,棍子倒是挨了不少。好在男人都很经得起打。
我看不到古婼篱那边的情况,但一个七分醉的女人打架能是什么样?想到这个,我心急如焚,决定不管多少棍子落在我身上也要先找到她。不过,这个念头才闪过我的脑海,古婼篱就先找到我了。
她很好,手里还拿着半瓶酒。除了站得不太稳,基本上整个人都处于极度兴奋状态。
她让我吃惊。
一个流氓打架是用尽一切可用的东西,目的只是要尽可能使对方受伤或死亡。一个警察打架是用几个擒拿手法把歹徒制住。一个拳击手打架是,在一个可袭击范围内用几个动作把对方打倒在地。
见过一个贵族的打架方式吗?
很少贵族会打架,贵族喜欢很多活动,但街头打架绝对不在这个范围内。
古婼篱那叫打架吗?
那根本就是在进行一项运动,一项很优雅的运动。就像中世纪的欧洲的击剑运动。我见过的打架场面不少,但没见过打得这么惬意的人。她的神态很慵懒,一种醉酒后的神经惰性,可是她的动作却是那么完美,没有半个多余的停滞,每每一击即中。
她一过来,我身边基本上没有什么压力了,那些混混也打得心寒了。
就在我以为一切快要结束的时候,古婼篱突然靠近我,脚步踉跄几乎要跌倒,目光有些溃散,含糊不清地说:“我头……好晕,估计是要醉……了,你……撑着我。”然后就倒了下来。
我马上接住她。额角青筋暴起,这女人!想打就打,想倒就倒。
再没见过比她更放肆狂野的人了,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认识了这个女人。这还是女人吗?无语问苍天……
马上,那些精疲力倦怯意徒升的小混混发现那个可怕的女人已经醉倒了,全都瞬间来了精神。我心里正暗暗叫苦,以为这回死定了。没想到天兵忽然从天而降。
或者应该说骑士到了。
四个高大壮硕的黑人大汉突然出现,一脚踹翻一个,一拳就把那些毛头小子打趴在地下。其他人早就被古婼篱的打法吓懵了,再一见到四个打得那么凶狠残暴的黑道煞神人物,早都吓得屁股尿流只恨爸妈生少了他们几条腿,不到一秒就全跑光了。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道义?
人群散后,四个凶猛的汉子变成了温顺的小猫,毕恭毕敬的让开一条道。
一个英俊的男人优雅从容地走了出来,眼里竟是傲视一切光芒,的嘴角仍旧咀着讥诮的笑。
他不屠龙,但没有人会怀疑他刚刚为公主杀了一个魔兽。
他没有马,但没有人会怀疑他身后有一辆豪华瑰丽的马车来迎接公主。
他看着我,但我不怀疑在他的视网膜里倒映着一只蚂蚁。
当他看到我怀里的公主,眼里闪过枭禽般的蓝光。
虽然他曾经在这个女人面前失败过,但他仍然拥有无尚的能力,他仍然是一方霸主。
其实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一次尝试的失败。
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爱情和事业都一样。过去的尝试,挫败,成功,让这个男人更加自信,更加坚韧。
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个对自己虔诚膜拜的灵魂。
这个笃定的灵魂开口冷冷地对我说:“把她交给我,我会照顾她。”
我摇摇头,拒绝道:“对不起,陆先生,总裁大概不太乐意这样。”
“这是我跟她的事。我记得你不是她的家人,对吗?”他淡淡地笑着说,可是眼里却不见半点温度。
我艰难地点点头,回答他的问题:“是的,可是我也不能随便把她交给一个随时会伤害她的人。这是一个人基本上的道德,先生。”
他眼神忽然很温柔,但不是对我,而是我怀里的那个人。
他专注地看着她,用那样深邃温柔的眼神。
他轻轻地说:“我不会伤害她,永远不会。我会照顾好她。”那像一句保证,更像一句誓言。
我觉得我的心跳已经停止了,几乎喘不过气来,一种奇异的钝痛从心脏蔓延开来,进入我的血管渗入我的肉体。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我的理智完全相信他,但某一种情绪在强烈地抵抗他。
放手,放手,放手,理智不停的催促我,没有将来的,没有结果的,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自私的家伙。你有什么资格不肯放手?你想想你一直在干什么?你想想你下半辈子可能在哪里度过?
“不!”那种情绪极力地抵抗,我奋力的从喉咙里嘶喊。好像只要喊出来,它就胜利了。
可是我心里明白这只是在作无谓的挣扎。如果这个男人不那么威仪出现在这里,没有这么耀眼的光圈,没有和我怀里的女人一样尊贵气质。我根本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