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看了我一眼,淡淡的点点头。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明知道她是受害者还是不带一丝同情地告诉她:“曾经伤害过你的那个男人在等着你去见他。”
但我又反问我自己:你怎么不想想他们曾经相爱呢?你难道不知道休息室那个男人还爱着她吗?他为什么回来找她?你又凭什么认为她不会希望再见到他?
我表示想带她过去,她并不反对。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再一次,我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忿恨。
我们一路沉默,一直走到休息室门口,她才对我说:“在这里等我。”说完也不理会有些不知所措的我,径直打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
门外的二十个黑人保镖不知什么时候被遣走了。但我觉得他们一定还在附近,不会离得太远。我肯定那个管家也离开休息室了,即使从休息室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知道这座四四方方的建筑物另一面有个占了半面墙的百叶窗,但我宁可站在这里静静的等。我想,不管她希望我做什么,我都会做。
时间仿佛一个操刀凌迟的侩子手,一秒就给我一刀,每一刀都精准地割在我心脏上面。这幢大厦里每一间房子的隔音效果都非常出色。我在外面一点动静也没听到,但我脑海里每分每一秒都在编制古婼篱进去以后的场景,甚至连她眼睫毛可能的颤抖我都能想象出来。
也许这很可笑,但如果不这样做,我根本没办法让自己静下来,只会越来越不安,越来越烦躁。
可是天知道,古婼篱打开门出来的时候,我看起来是多么的淡然自若。即便我听到门把“咔咔”的转动声时,就像被上帝救赎的罪人想马上扑倒在神的脚下虔诚地感恩。
我和她的目光在空中对望。
我渴望她告诉我他们谈了些什么?我想走过去把她抱紧在怀里,确定她没有再次被那个人获得。他放弃过拥有她的权利,现在又凭什么像一个主人一样来拿回自己的东西?他凭什么这么得意的出现在她面前?凭什么?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突然害怕知道他凭的什么。
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句“总裁?”
因为我现在很需要看到她的反应。
我心里祈求着:给我一个反应,让我有机会可以猜测你是否还是你。
她仍旧看着我,眼里不知闪烁着什么。忽然淡淡一笑,说:“跟我到一个地方。”
我有点失望,又有点开心。
失望是因为我仍然无法猜到那个问题的答案。
开心是因为我见到了她,一个会微笑的她。
古婼篱从我身边走过,忽然问了我一句“你站着不累吗?”。
是啊,已经站了快一个小时了,也就是说她进去一个快小时了。
我准备去看看陆雍轩在干什么,才刚一动,肢体的不适传达到中枢神经。突然脑海闪过一个信息,从古婼篱进去到现在,我动都没动过,一直保持原来的姿势站在那个地方。
难道她问的是这个?
我摇摇头,自嘲的到:你的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一个快见到多年初恋情人的人会注意到旁人的站姿吗?
我不打算马上进入休息室。只是很好奇那个人在做什么?他和古婼篱说了些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从休息室外面,逆着光我看不到陆雍轩脸上的神情。即使没有逆光我还是看不到,因为他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在双手间。人的肢体上可以说明很多东西,这个人在告诉我,他失败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很高兴,女神战胜了恶魔的诱惑。我一点都不同情他,甚至因为他的失败有了莫名的报复快感。
我没有进去打扰他自怜,他可以在公司呆到管理人员来锁门。他自己会回去的,他的保镖和管家也会来带他回去。
他失去了她,但仍然拥有他的荣誉他的尊贵,不是吗?
可是几分钟后,我忽然有一丁点同情他,我知道他的确爱着我身边这个女人。在国外拼搏的日子,他自己肯定也不好过吧。
此刻,我正开着车前往古婼篱所说的那个地方,她就坐在我旁边。
见她说得那么神秘,我也没问她是什么地方,结果当车子在“橘色”酒吧门口停下来时,我的表情马上垮下来。
她只是同情地看看我,安慰着说:“没事的,就喝几杯。”
见我露出怀疑的神色,古婼篱用那种五六十岁秃顶肥肚的富翁在诱哄清纯的女大学生上床的神情对我说:“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一切结果我承担。”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一位早就满了十八周岁的自由公民在不停的喝酒。
周围满是不怀好意的眼光。
还有什么比一个美丽的女人在酗酒,更让酒吧里的男人感兴趣的吗?
我好后悔,刚才应该强行把她带走的。
其实我在停车的一刹那就有这个打算,但脑海里闪过资料上所说的她是跆拳道黑带,柔道许多年前就达到八段。我就自动放弃这个计划了。
但是我现在又想再尝试着个计划了,因为再这样下去,我会比被上司殴更糟糕。
十几个流氓色迷迷地为了过来,手里尽是棍子,酒瓶。他们挑衅地看着我,一个毫无威胁的男人。
我回头探视古婼篱,竟一下子失了魂。
我向来引以为傲的定力在这一眼间被粉碎无形。
我看到了什么?一个诱惑世人犯罪的尤物。
比诱惑夏娃的蛇还要邪恶!
那个邪恶的诱惑只是很随意的倚靠在吧台上,领口的钮扣解开到第三颗。凝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红,优美****线型在酒吧炫丽缤纷的璃彩下若隐若现。她妖媚的双眸氤氲宛若秋水荡漾,吹弹可破的脸颊粉嫩绯红。酒力作用下饱满艳红的双唇如火焰,它让每个人都丝毫不怀疑只要碰上了就会马上被它熔化。
她仰起头,轻轻的摆动头发,那宛若瀑布的青丝随意地落在她的耳边,脸颊,唇上,肩上。根根都像有生命一样,鲜活,即使相隔再远人们也不会怀疑自己闻到了它们的馥郁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