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三个女人,两个比较成熟大约三十多岁左右,一个很年轻和轮椅上那个女孩差不多年纪,清澈的眼眸下挂着单纯愉悦的笑容。
旁边还有几个高大健硕脸皮长得很帅表情也很跩的男人,他们虽然是用眼角睨着我,就像睨着门缝里的蟑螂一样,但我还是能看出里面带点戏谑的善意。
不过……
“醒了为什么不说句话?难道舌头被割掉了?”
“有可能。”
“医生你怎么没给他检查清楚,对待病人这么轻忽,什么破医院!”
“就是啊,该把这医院炸了。”
“这也不能怪他,病人事先没有告诉医生他的舌头被割了。”
“也是,不过……”
“好了,你们几个给我安静点!”女人凌厉的眼神扫过,几个男人互看一眼,耸肩、讪笑、摸摸鼻子。
女人伸出凝白的柔夷要碰触我的脸,我反射性的侧开脸,这时才感觉到脸和头有多痛。
女人微微一怔。
虽然我第一眼就很喜欢这个女人,但是毕竟还不认识,这样的带点亲密的碰触感觉很奇怪呢。
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人家那么关心我,我却完全不认识他们。
我是不是该告诉他们事实?
“这小子怎么回事?怪怪的。”一个男人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精湛的目光研究性的审视着我。
“是啊,哥的眼神很奇怪,好像不认识我。”轮椅上的女孩担忧的望着我。
三个男人中混有俄罗斯血统的那个诡异的蓝眸一闪,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一直探到我面前,戏谑道:“呀,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他那眼神浑然是小白兔在狼窝里醒过来一样。”
女人也觉得不对劲,她深思的凝注着我的脸,眉头微蹙,收回碰触我的手,温柔的对着我说:“纪悠,说句话?”
纪悠?谁?
她是在……叫我?
“请问你……是在叫我吗?”一开口我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灼热的喉咙刺痛得我不敢再开口。
“难道你不叫江纪悠?”女人挑挑眉。
“我……不知道。”忍着不适,我再次开口道。
其实现在想想,我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我全身会这么痛?我到底怎么了?
“靠!不会吧,他这是在演哪一出戏?”一个男人夸张的惊叫道。
“你小子也想玩失忆,告诉你一点都不像,功底太浅了!”另一个男人讥诮的瞪着我。
“哥,你别开玩笑了,古小姐不眠不休守了你一个星期,你好歹先让人家安心。”女孩微带责意的看着我。
“我……真的不知道,其实,其实我不认识你们。”我心里暗暗直叫屈,口里支支吾吾的说,“你们会不会……会不会……认错人了?”
话说完我格外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些人,那几个男的看起来很凶,好像很不好惹。
万一他们恼羞成怒残害病人,那我不是刚醒过来就死的不明不白?
我看到每个人的眉毛都像两条毛毛虫攒在一起,面面相觑。
“菲密斯,他这是怎么了?”那位古小姐沉着脸,转问医生。
菲密斯医生仔细的瞧了瞧我,淡淡一笑说:“脑科医生谢医生说江先生头部受过重创,之前似乎受过什么刺激,醒来后百分之六七十的可能会出现短期失忆症状。”
“呀,真的失忆了,这可真有趣啊。”
他们说我失忆了,我本来应该认识他们的。
可是他们谁都不告诉我以前的事,因为他们谁都懒得给我讲故事。
那些男人总是坐在我床边一边大嚼水果一边跩跩的说:“反正只是短期失忆,过两天就记起来,何必多浪费口水。”
想想也是啊,再等几天吧。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躺在医院里?
为什么我全身的绷带比木乃伊还可观?
“不知道!一进你家你就这个样子了。闹不好是煤气炉爆炸!”那个说他叫杨烁的男人说。
“是啊,现在的电器产品都不合格,商家那个黑啊。”那个说他叫朱丽娜的女人如是说。
“是吗?煤气炉爆炸?那……医生说我之前受过刺激,是不是因为饭做的不好?”我认真的对自己的情况作分析。
病房里一阵沉默。几滴汗水在空中飘浮。
“大有可能,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手里还拿着一口锅呢!”那个说他叫琛睿的男人严肃的为我的话提供证据。
“真的?”我诧异的问。
“嗯!”众人齐齐点头。
“可恶,等病好了以后,我一定要去找那个商家理论!”我义愤填膺的说。
“对,江大哥,我去帮你!”那个叫安安的小女孩同仇敌忾,两眼射出“打倒小日本”的精光。
“是啊,绝不能让这种人渣活在世界上!”那个说他叫卫迪尔并且曾经和我有过一段暧昧关系的男人眼里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
“哼,把他的骨头一根根拆出来还算是便宜他了!”
不知为什么他们说话的神情让我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恶寒。
我吞咽了一下,嗫嚅着说:“说不定是我说明书没看清楚,其实人家做生意也不会故意陷害人。应该是厂家的问题,你们不用那么狠。”
“哥……”说是我妹妹的那个女孩小声的叫了一句,声音里包含着我所无法知悉的情绪。
门外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病房里正沉默着的人突然很有默契的对望一眼,慢吞细嚼水果的那个人神速的一口消灭手中的“赃物”。
“咔嚓!”
“唰!”的一下,病房里的人全都应门声而飞速站了起来,纷纷关心的对我说:“你要好好休息,多喝水,少劳累,水果要趁新鲜吃。有什么是就叫护士,不舒服就叫医生,你需要什么就说……”
“行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没事就拿他寻开心,都给我出去!”那个叫古婼篱的女人浑身冰冷的气息如风暴潮袭来,病房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十度。冷得连我都想抱着被子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