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被打了一巴掌之后,他失恋了。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来。
桑记绸缎铺与周记绸缎铺两方已经杀红了眼,再也停留不下来了。现在,双方都在憋着一口气,拼命的要置对方于死地。
布匹的价格,经过几轮你追我赶之后,已经接近了去齐地采购的成本价了,可双方还依然没有要停留下来的意思。
周松已经有些害怕了,“大掌柜,再这样斗下去,恐怕是两败俱伤啊!现在的这个价格,我们都已经是在赔本赚吆喝的了。”
常惠道:“开弓就没有回头箭,现在,不是我们想停就能停下来的了。两方都已经杀红了眼了,就好比两个人同时走到了一座独木桥上,谁也不肯相让了。只有当其中的一个人掉下去,剩下的那个人就赢者通吃了。所以,我们是没有退路的。”
张夫人道:“可是,如果比拼实力的话,那桑记要比我们雄厚得多。我们又如何拼得过他?”
常惠道:“夫人莫急。两军相遇,勇者胜。两勇相遇,智者胜。桑记是我们周记的强敌,硬拼是拼不过他们的。不过,我们可以智取。”
周松好奇地问道:“又如何一个智取法?”
常惠端起一杯茶来,喝了一口,故意吊吊他们的胃口。
周和果然耐不住了,“大掌柜,你有何妙计就快说吧。”
常惠道:“此计要想成功,首先就得用激将法,诱敌深入。然后我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断其后路。待到敌人上当,我们就已经大功告成了。”
周松问道:“这话说起来轻巧,做起来可难了。又如何的诱敌深入然后断其后路?”
常惠一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讲述着他的方案,“我们率先降价,要把价格降到比进货价还要低。此时,桑记肯定不会相信,会派出人来打听。一旦证实,他就会跟进。此时,我们再把一些平时卖不动的布匹再降价,并在城中大肆宣扬。桑记肯定不疑有诈,为赌一口气,必然要将价格降得比我们的还要低。这时,我们就安排好人,只等他的价格全部降下时,我们再全部吞进。等到他再反应过来时,就为时晚矣!我们不用去进货就拿到了比进货价还要低得多的价格。到时候他桑道乐就不再是乐到爽了,我让他哭都来不及!”
周松连连伸出大拇指,道:“大掌柜的这一招,果然妙,妙不可言!好,我们就依计行事。夫人,你这一回可就得替我多准备些钱财,我们可要一举将桑记现在的这一点老底全盘过来。”
张夫人道:“这个自然。我这就去早做准备。”
常惠道:“东家,这个去桑记买货的人可特别的关键,一定不能让他们识出来,而且还要可信。我看可以把祈县的张掌柜张飞调进太原郡来,由他来执行这晋阳城的收购计划。少东家你呢,就负责祈县的收购。其它各分号的可以彼此异地交换。”
周松道:“你的这个方案太好了。张飞是新的掌柜,桑记认识他的人没有,他桑记总铺的那个岳飞和他的伙计,我们是全都认识的。”
常惠道:“我这一招出的是奇兵,来他一个张飞杀岳飞,杀得桑记满山飞!”
屋子里顿时发出了一阵会意的笑声。
“好,那就这样定了,各自去准备吧。”周松总结道。
待一切准备妥当,常惠的计划便开始付诸实施了。
很快,桑记总号的岳飞便将周记降低价格的信息反馈到了桑道乐那儿,“老爷,周记的丝绸又调低价格了,我们麻布的进价都要三百一十钱,他们居然降到了三百钱一匹,摆明了是要跟我们血拼到底了!”
“降到三百钱一匹?”桑道乐有些将信将疑。
“对,我都派人去打听过了,不只是麻布,其它丝绸之类的也都降了。我起初也是有些不太相信,让人问了从周记买布出来的顾客,他们确实是这个价格拿的。”岳飞说道。
“看来周记是想破釜沉舟了,要跟我们死磕到底。好,就凭我桑家的实力还玩不过他周家?跟上去!只要周家一降价,我们的价格就要比他低十钱!看看我们谁玩得过谁。”桑道乐道。
“好的,我这就下去办。”岳掌柜的下去了。
周和兴冲冲地来到常惠的房间,“大掌柜,鱼儿开始咬钩了。我们的伙计打听回来说,桑记也跟着我们降价了,价格还要比我们低十钱。”
常惠笑道:“好,那我们就再给他来一个大的鱼饵。明天,你找十辆牛车过来,我们还和上回一样,写上横幅,告诉全城的人,五天之后再大降价。我想,桑记也必然会不甘示弱,会同样反击我们的。到了那一天,我们铺面上不要放太多的货,减少一些损失。但也不能不放,省得让桑记的人看出破绽来。”
周和道:“好,我知道了。”
桑府。赵管家向桑道乐禀报道:“老爷,今天,周家又出新招了,在我们价格的基础上,又降了二十钱,还用了十辆牛车,在县城里到处招摇过市,引得老百姓无不驻足观看。那横幅写得很气人,说他们的价格比我们的低二十钱,是全太原郡的最低价。”
桑道乐果然被这全太原郡的最低价的横幅给气住了,骂道:“就他们周记那点本钱,还想跟我们桑记拼到底?我们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去,明天你找二十辆牛车来,我们依样画个葫芦出来,价格要比他们低十钱,让太原郡的老百姓都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好,谁家的最低。”
赵管家道:“好,那我现在就去办!”
约定好的那一天到了,祈县的张飞带着一帮人,早早地来到了桑记的绸缎铺前。大门一开,人就挤了进去,问岳飞道:“你们那横幅上写的价格都是真的吗?”
岳飞答道:“开门做生意的人,信义第一条。当然是真的啦!”
张飞便说道:“好,那你们有多少货,我全买了。”
岳飞有些惊讶,“你要买那么多?”
张飞道:“当然啦,我们是外地的人,本来准备去齐地进货,昨天路过贵地,觉得这个价格我们可以接受,所以,就决定在这儿买算了。钱我们都带来了,你们有多少货,我们就收多少货。”
岳飞不提防有诈,道:“好吧。请跟我来点数吧。”
张飞便带了人进去,点了货,写好契约,付了钱。然后又将货物装运到牛车上,一股脑拉走了。
二天之后,周和从祈县买来的布匹也拉到了商铺的门口。伙计们开始往店铺里卸货的时候,桑记的人才恍然大悟。往齐地跑一趟至少要二个多月的,而且出发时的动静那可是全城皆知的。原来自己仓库里所有的货都搬进了周记的店铺里去了!
桑道乐这一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