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用被常惠给除了名,心中怀着一股怨气,来到周府找他的姐姐哭诉。
“姐姐,你可得替弟弟做主啊,常惠那小子,下去也不跟我打个招呼,直接就来查我了。我不过就是把开会讨论的东西晚传达了两天,他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就把我给开了。”
张夫人对他的这个弟弟还是了解的,问道:“你就真的只是把开会讨论的东西晚传达了两天,他就直接把你给开了?”
张有用道:“嗯,我还跟他说过了,我就是你的亲弟弟,可他一点也没有把你放眼里,一点面子也不给。还任命一个学徒接替了我。马上就要过年的了,我看他年前的销售任务怎么完成!”
张夫人道:“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啊,那天在会上,我们是怎么决定的?一回去之后,马上就要开展促销活动。要抢得先机。你还是跟我说说你回去的那几天都干了些什么吧。”
张有用没法说了,他不好意思跟他的姐姐说那两天他都是在女闾里泡妞来着。
“姐姐,怎么连你也护着他啊!”
张夫人道:“我这不是叫护着他,我护着的是一个‘理’字。咱们凡事得讲道理。常惠是我们请来当大掌柜的,我和你姐夫也答应过了给他全部权力的。他的话,也就是我的话。常惠是一个很能干的人,我们周记要想打垮桑记绸缎铺,就得全靠他了!”
张有用没有想到常惠在他姐姐的心目中的分量居然有这么重,比他这个弟弟还要重,有些沮丧地问道:“那我这个掌柜的也没得干了,姐姐你总得帮我想个法子找口饭吃吧。”
张夫人道:“这样吧。现在家里的事,越来越多了。我呢,也正好想请一个管家。你就来替我当这个管家吧。自己的人,用起来还是放心些的。”
张有用一听,道:“好。姐姐,怎么没有看到姐夫啊?”
张夫人道:“你姐夫啊,这些天里,也是神出鬼没的,问他也没有一句实话的,你来得正好。这几天你就帮我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张有用道:“叫我盯姐夫的梢啊,呵呵。行。我现在身上没钱花了,姐姐,你给我点钱吧。要不,姐夫进了酒肆我就进不去了。”张有用张开手就要钱。
张夫人道:“我们给你每年五百石的薪水,你还不够花的啊?跟姐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泡女人去了?”
张有用道:“姐姐,看你把弟弟说得,天生就一淫棍似的。我会是那种人吗?”
张夫人便进房间取了一贯钱出来,“你拿着,可别让你姐夫看见了。”
张有用接了,笑呵呵地出去了。在门口刚好看到周和,连忙将钱藏在了背后。
“舅舅,你来了啊?怎么不坐坐就要走?”周和问道。
“不,你娘吩咐我要去办点事呢!我就不坐了,先走了。”张有用答道。
“哦,舅舅慢走。”周和心知肚明,舅舅一定是找娘要钱了。
于是,来到母亲的房间,问道:“娘,我刚才在门口看到舅舅了,让他坐一下,他不肯,走了。他是不是又过来问我们要钱来了?”
张夫人道:“没有的事。你舅舅啊,让常惠给开了,他来找娘诉苦,要我出面替他讨个公道。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我哪里能帮得了他这个忙呢?正好府上也要找一个管家,你舅舅又不是外人,我就让他来当我们的管家了。”
周和道:“原来是这样。那常惠为何要把舅舅给开了啊?”
张夫人道:“我估计你舅舅是不服气,他以前就跟我说过,想要当我们周记的大掌柜的,没想到我们聘请了常惠,所以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嘛!那天会上安排的事情,他回去之后都没有做,常惠下去检查,刚好遇上了。就凭常惠那性格,还让他有好果子吃?肯定拿他立威呗!”
周和道:“没想到这常惠还真的是个狠角色,第一个就拿舅舅开刀。这下,其它的掌柜还有谁敢不服气的?”
张夫人道:“他是一个狠角色我是早就知道的了。从他那一天挨打开始,听说他被打的时候,也不还手,一声也不吭的。这要是换作你,你能做得到吗?”
周和摇摇头,“娘,他既然这么狠,我们要不要防着他一点?”
张夫人道:“暂时不用,他的狠,正是我们对付桑家的一把利器。他越狠,就对我们越有利。依我看,桑家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周和十分高兴,“真的啊?”
张夫人道:“我有这么一种预感。结果如何,还得看常惠的了。”
三日后,常惠与阿九也回到了周记绸缎铺。一进院子的大门,他顾不上休息,就直奔周松的房间汇报情况。
“哟,我们的大掌柜回来了啊。”周松笑着说道。
常惠看到张夫人也在,连忙道:“东家,夫人,我正好要向你们请罪。”
张夫人笑道:“你不用说的,这事啊,我们都清楚的了。这事不怪你,要怪啊就怪我那弟弟,不争气。我和老爷商量过了,你做得没有错。”
听到东家和张夫人这么大度,常惠也就放下心来,接着禀报道:“多谢东家成全。我这一次啊,就跑了祁县一家分号,也在那儿呆了三天,帮他们理清了思路,也展开了促销降价的活动。效果也喜人,第一天就取得了十六万钱的销售业绩。伙计员的工作积极性也很高。我想着如果一个分号一个分号的跑,一个月也跑不玩,所以,就只是给各家分号把情况通报了一下,把一些好的经验和教训都写了上去,告知他们,让驿站发出去了。”
周松道:“嗯,你这样做得很好。也一路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张夫人也道:“现在,我弟弟也在府里当管家的了。你们啊,不要有什么过节,都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嘛!哪天要是有空的话,就一起聚下吧。”
常惠没有想到张有用来府上当管家的了,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情况。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算他是个管家,那也管不到自己啊,也就释然了。“多谢夫人美意。我与张管家,一无怨,二无仇的,只要令弟不把那日的事放到心里去,我自然不会跟他有什么过节。”
“那就好,这事啊,就这么说定了。”张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