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的脸上已经是气得青筋暴跳,道:“你看你写的什么鬼玩意?难道我们周记绸缎铺要吐血了吗?就算没有吐血,我也快被你气成吐血的了!哪有灭自己人威风,长他人志气的?快给我把它们撕下来!”
常惠一听,乐了,这只不过是一句夸张的用语罢了,现代社会里常用的,走进商场里去,到处都可见什么跳楼价啊,吐血大酬宾啊,你若信以为真,那才是大傻瓜呢!可这西汉的人不同啊,十分的实在,哪里受得了这个?
常惠一听,连忙把周松拉进屋子里,道:“东家,您先消消气,我实话跟您说吧,我这用的是计。三十六计中不是有一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吗?这商场如战场,虚虚实实,东家心中也不是不清楚,就我们这价格,还是有得赚的。俗话说,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东家自己也说过的,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吗?只要我给东家赚钱就行了,这些小事情,东家就不必放在心上的了。”
周松一听,心中的气已全消了,道:“原来你这是计啊,差点把我也骗进去了。好吧,就依了你的。我买的两个女人也到了,正在前面的大厅里呢!你看有什么要教她们的,就去跟她们说吧。”
于是,常惠又来到大厅,把在大门口迎宾的礼节都一一教给她们。
“见到客人过来,首先要说,欢迎光临。穿着麻衣的,带到左手边,穿着绸缎的,往右手边带。”
“客人走,要鞠躬,说‘欢迎再次光临’。脸上的表情,要热情,要面带微笑。对,千万不能板着脸,好象客人欠了你一万石钱似的。”
常惠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常惠道;“对,你们两个刚才笑起来很好看,要的就是这个表情。”
其实在门口迎宾,要学的东西也真的不多,那俩人很快就学会了。常惠看了一下,她们两个人的穿着,都还是麻衣,连忙道:“快,给她们去成衣铺买两套现成的衣服过来,要丝绸的。”
周和有些舍不得,啊了一声,“她们一个奴仆,也佩穿丝绸的衣服吗?”
常惠纠正道:“她们虽是奴仆,但是,她们站在门口迎宾,就是我们周记的脸面。让她们穿着麻衣,我们周记丢得起这个脸吗?”
周松道:“对,大掌柜的说得对,就按这个标准去买吧!”
常惠对她们两个道:“你们按我刚才所说的,再练一练吧,明天,就要正式上岗了。”
吩咐完这些,常惠看看店里也没有什么其它别的事了,这才回自己的房间。周松呢,也就偷偷地会他的小妾去了。
常惠回到院子里,看到娟姑娘舂完米,正在筛米。西汉舂米的工具是踏碓。踏碓是木质的,底部长木一端有一个凹坑,放入待加工的谷物,上部长木臂一端安装击锤,人踩踏另一端,使击锤冲捣谷物,脱去皮壳,但是,总有一些谷物的壳是冲捣不到的,所以要将它们及脱落的皮壳用筛子筛选出来。
从屋梁顶上垂下一根绳子,下面系住一个米筛子。娟姑娘正将舂好的米倒入筛子当中,按顺时针的方向摇动米筛子,脱落的谷物皮壳及碎米就掉入筛子下面的箩筐中,这些都是用来喂猪的。
在筛子的里面,一些没有脱去皮壳的谷物居然神奇地集中在了筛子的中央,虽然常惠知道,这是物理学中离心运动下各种力量相互作用的结果,但以他的学识还是计算不出来,如果这就是高考的考试题目,他想他也挂定了。
不知道古人在没有力学知识的情况下,又是如何发现这一规律,并将它们应用到日常生活里来的呢?大概是古人吃有壳的谷子吃厌了吧。,这才绞尽脑汁,通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解决了这些问题。
创造出这些历史的人物已经随着时代远去了,后人们站在他们曾经休憩过的地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常惠不禁万分感慨。
娟姑娘看到了常惠,有些惊喜,“大掌柜的,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听娟姑娘也叫自己大掌柜的,常惠感到有些别扭。“怎么你也叫我大掌柜的呢?我是你弟弟啊。”
“我的弟弟如今出息了,当上了大掌柜的,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了。姐姐替你高兴啊,怎么还能象以前一样的乱叫呢?”
常惠道:“过去,你是我的姐姐,现在,你也是我的姐姐,将来,你依然是我的姐姐。因为在我的眼里,不管我的身份如何改变,姐姐永远是姐姐。”
娟姑娘听了,很是高兴。“那我就还是叫你弟弟?”
常惠点了点头,“嗯。”
娟姑娘试着叫了一声:“弟弟,你还没有回我的话呢,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常惠道:“嗯,我今儿个真呀吗真高兴。老爷采用我的建议了,我的理想走出了第一步了。明天就要有结果的了。”
常惠的心情确实有些激动,就象是一个等待着儿子出生的父亲那样,站在产房门口,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医生的结果。
这个婴儿,就是他穿越到西汉几个月来的心血,如今,在明天它就要呱呱落地,你说,他能不激动吗?当然,也隐隐有一些忐忑不安,万一他的方案行不通呢?那这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娟姑娘道:“那就恭喜弟弟了。我相信弟弟就是最棒的那一个,一定能行的。”
常惠道:“谢谢姐姐,我来帮你筛吧。”
娟姑娘摇摇头,“不行。一来你不会,我猜测你从来就没有干过的,二来,让其它的人看见了不好,等下会说我们闲话的。”
常惠道:“我现在的年薪有六百石了,只要差不多半年,就可以赎姐姐出来的了。”
娟姑娘听了,满心欢喜,“赎姐姐出来后做什么?”
常惠道:“姐姐出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想了一下,他又觉得有些不妥,更正道:“还可以做我的姐姐,我还要帮你找一个好的姐夫。”
娟姑娘一听,心中有些凉,幽幽地道:“姐姐命苦,天生就是一个做奴仆的命,你又赎姐姐做甚么?你的那些钱啊,还是留着娶老婆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