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将酒与两斤羊肉串烧送了上来。
常惠赶紧给周松倒了一杯酒,然后才给自己满上。
周松递给常惠一根羊肉串烧,道:“来,吃,不要客气。这几天你辛苦了,多吃一点。”
常惠接了过来,谦虚地道:“不辛苦,不辛苦。”
说完把羊肉串烧放到嘴里嚼了一下,有一股新疆烤肉串的味道,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这时,斗鸡比赛还未开始,但参与比赛的鸡已被人带到了现场。参与这一场比赛的是一只青鸡与一只红鸡。
旁边案桌上坐着的人估计在斗鸡场上混得多了,开始卖弄起他斗鸡的知识来。“你们知道吗?这斗鸡啊,必须毛短而稀,减少鸡毛被对方咬住的机会。你们看那二只鸡,冠红色,眼大颈粗的,全身羽毛稀薄,正是有名的鲁西斗鸡。”
常惠性急,他可没这闲功夫听人唠叨这个,“怎么还不开始啊?都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
那人一听,就笑道:“看来这位爷是个性急的人。还没有下注完呢!每一场斗鸡之前,都有人下注,押胜负。要不然,老板开个斗鸡楼赚什么?”
果然,有好几个小二拿着盘子开始收下注钱了。“各位客官,下注啰!下注啰!买定离手!客官?你要买青鸡赢还是红鸡赢?”
“我买二十个钱的青鸡!”有人开始解囊往盘子里下注了。
“好咧!您拿着。赢了来兑换。”小二道。
“我要买五十个钱的红鸡赢!”另外一个客人也开始掏腰包了。
这边二楼上面的达官贵人,更是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他们坐在尊贵的贵宾席位上,身后站着好几个仆人侍候着,一出手就是成千上万的。
“好,下注啰!下注啰!你们要下注吗?”小二来到他们身边问道。
常惠摇摇头,“我不下注。老爷,你要下多少?”
周松道:“全押了吧。就赌那青鸡赢。”
“好,三千,押青鸡。”
小二便收了筹码。
过了一阵,只听得几声锣响,整个斗鸡的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个中年男子走向院子中的斗鸡台中央,拱手朗声说道:“各位老少爷们,你们都已下注完毕,没有反悔的了吧?如果没有反悔的,那下面我们就正式开始比赛。”
随着中年男子一声令下,比赛很快就开始了。那一只青鸡与红鸡就斗在了一起。全场顿时想起一阵阵的喝彩声。
就是在二楼上观看的这些平日里矜持的达官贵人,这会儿都与在院子里的平民百姓无异。一个个激动着拍掌,使劲为自己的斗鸡加油。一旦看到自己押注的斗鸡处于上峰,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仿佛在那场上的不是斗鸡,而是自己。而落于下风的那一方则恨不得自己冲下场去,大干一场,以扭转不利的局面。
打着,打着。青鸡便处于防守状态了。红鸡攻来时,它上去扑杀几下之后,就开始绕圈子的了。“上啊,上啊!”人群中呼喊着。
“不好了,红鸡要赢了!”常惠有些着急,虽然这钱不是自己的,但还是忍不住替周松着急。
“没事,没事,好戏在后头。”周松道,“你看到没?青鸡虽然处在下风,但它身体灵活,挡住了红鸡的一次又一次进攻,任由对手使劲全力也无法将其打败。现在红鸡已经处于疲倦状态了,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输给青鸡的了。”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只红鸡渐渐地体力不支了。而青鸡却越斗越勇。
正在人们心急的时候,却见青鸡突然抓住红鸡的一个空隙,猛地翅膀一扑腾,就飞了上去,不偏不倚,正好骑在了红鸡的身上,一双有力的爪子,抓住了红鸡的脖子。红鸡被抓住了要害,反抗了两下,就迅速败下阵来,耷拉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赛场上买了青鸡胜的人顿时欢呼起来。“赢啰!赢啰!青鸡赢啰!”
买了红鸡胜的人则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
“还是老爷厉害!”常惠这时对周松佩服不已。
“这斗鸡啊,也有运气的成份在里面,谁能都看得准呢?”周松笑道。“不过,我这个人,不贪,赢几把见好就收。输了也服输,所以别人一般赢不到我的大钱。”
不过,他今天的运气非常的好,一连赢了三回。三千的本钱,居然变成了二万四千。
三把过后,周松就不玩了,兑了筹码,就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常惠道:“老爷,你今天的运气真好!”
周松道:“也不全是我的运气,你也有份啊,你就是我的福将!来,这二千钱,给你了!我赏你的!”周松已经看中了常惠非同一般的才能,决定拉拢他将来替自己卖力,所以毫不吝啬地从赚来的钱中拿出二千赏给常惠。
常惠笑嘻嘻地收下了。“谢谢老爷。”出一趟差,还能赚点外快,岂不乐哉!
临淄城里车水马龙,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拉满了货的牛车,有推独轮车的……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临淄城晚景平添了几分诗意。
常惠与周松走了一程,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临淄城的人口交易所。这里面,有着比太原郡人口交易所更多的人头插等待售卖的标识,等待着买主的光顾。
忽然,在市场的门口引起了一阵骚乱。有一个少女在尖叫着,“你为什么要把我卖掉?”
接着,就听到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就卖你了老子,咱的?”
常惠笑了,这山东人喜欢说倒装句,原来是有遗传的。都是孔子惹的事,动不动就来一句“吾谁欺?欺天乎?”或者是“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一个少女,可不是男子大丈夫所为。常惠大义凛然地走上去,责问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凭什么打人啊你?”常惠也入乡随俗,改用倒装句的说法,省得他把自己当外地人来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