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秋去冬来。下雪啦!只见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一片片雨的精魂……刚下雪时,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常惠站在屋檐下,欣赏着那漫天而降的雪花。一朵朵洁白如玉,它是天宫派下的小天将,还是月宫桂树上落下的玉叶呢?美丽的雪花像一只只白色蝴蝶,在风中似舞如醉;又像是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它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不由得感叹这些大自然的杰作!他忽然来了兴趣,对着里面的屋子喊道:“丽华,快出来,我们爬山去!”
“这么大的雪,爬什么山啊?”桑丽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望着外面满天的雪花问道。
“正因为在大雪天爬山才有趣味。这你就不懂了吧。”常惠拉着桑丽华的手,解释道:“下过雪后的山上,有很多的好东西。这平时难得找到的狐狸啊,兔子啊,它们的踪迹都会露出来了。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抓它们去。运气好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就有野味吃了。”
“真的啊,我们快些走吧。”桑丽华一听也来了兴趣。
“去啊?那我们还得准备一些家伙才行的,光靠两条腿是抓不到兔子的。”常惠说道。
“那要带什么东西去啊?”桑丽华问道。
“你去找些绳子过来,我去削几根竹片。我们给兔子下套去。”常惠说完便开始找竹子削竹片去了。不一会儿,便做成了十来块竹片。桑丽华也把绳子弄好了,两个人便带着家伙什进了后山。
白色的雪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那种美,用什么语言也无法形容。走在被雪覆盖的山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只感觉到脚底下软绵绵的。雪是纯洁的,那么白,那么美,像小孩子纯洁的心。山中的大树早已不见了,只剩下零星的杂树上,挂满了一根根银条。
常惠一边走一边介绍道:“你看,这些脚印都是兔子留下的。我们可以在这一带下套了。”说完,便用绳子把竹片的一头固定,插进了泥土里面,然后另外一头打了一个活套,放在兔子经过的地方。
桑丽华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宋国有一个人经常干那守株待兔的事,你这样下套,这兔子能上当吗?”
“如果兔子都跟你一样聪明的话,那我们就没得兔子吃了!”常惠笑着说道。
“我去!不准拿我跟兔子比。”
“嘘,轻一点。这儿有好几个洞,里面一定有兔子的,我们在每一个出进的洞口都下个套,一定能逮到一只的。”常惠飞速行动起来,一会儿功夫就下了好几个套。
“走吧,我们去找另外的兔子洞去。”常惠收拾好剩下的东西,又伸出一只手来牵桑丽华。两个人就这么在雪中漫步。桑丽华走着走着,忽然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笑出声来,“你看看你,才一会儿功夫,头就白了。”
常惠看了一眼桑丽华,也笑了,“你别光笑我,你自己也白了头了。”
“是啊,我们两个人走着走着,一下子就白头到老了。”桑丽华感叹道。
常惠闻言,停下了脚步。他扔了手中剩下的东西,搂紧了桑丽华,满怀深情地说道:“你看,白雪,与大地拥抱,这一切,何其有幸。高山,与天空拥抱,这一切,何其有幸。我,能遇到你,这一切,何其有幸……我愿意就这样,手牵着手,心连着心,一起白头到老……”
桑丽华的心暖暖的,羞涩地说道:“我也愿意……”
两人看着来时路上那一行相伴而行的脚印,会心地笑了。
桑丽华对常惠道:“喂,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好多的蛇,好吓人的,都把我给吓醒了。你帮我解解看,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常惠道:“我又不是周公,怎么会解梦呢?”
桑丽华撒骄道:“家里不是有一本周公解梦的书吗?”
常惠于是连忙去找那一本周公解梦的书,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梦到蛇的那一篇。于是念给桑丽华听,“女人做梦,如果梦到了熊,就是要生男孩。如果梦到了蛇,就是要生女孩儿。”
桑丽华一听,连忙道:“糟了,这会儿恐怕要生女儿了!”
常惠笑了,安慰道:“怕什么啊?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桑丽华道:“你们男人,都是嘴上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们心里哪一个不想生个儿子传宗接代的?”
常惠本来想跟她解释一番,自己真的不是那么想的,何况这生男生女也不是谁想生就生的,但一想跟古人解释那么多,恐怕惹来更多的麻烦,也就没有再解释了。
不料这时,桑丽华忽然喊起肚子疼来,常惠虽然知道可能是要生了,但一时却惊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快请医师过来啊!”杨妈听到桑丽华喊肚子疼,闯进来一看,急了。
常惠便连忙去请附近的医师过来。
常惠与医师三步并作二步走,来到屋子里。见到桑丽华躺在床上,头上疼得冒汗,良宵与杨妈正在一边安慰着她,连忙问道:“丽华,你没事吧?”
桑丽华本来是紧闭着眼睛的,这会儿见常惠来了,便睁开眼睛,强撑着道:“郎君,我没有事。”她怕常惠担心自己,硬说自己没有事。
“还说自己没有事,你看,汗都冒出来了,你要是疼啊,就大声喊出来吧。不要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常惠爱怜地帮桑丽华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这疼痛是在我的身上,我就算是喊了出来,也还是没有人能替我分担痛苦,反而让郎君感到痛苦,这又何必呢?还不如让我一个人承受好了。”桑丽华道。
“你啊,总是首先替别人着想。都这个时候了,心里想的还是我,这一辈子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常惠紧紧握住了桑丽华的手。
医师这时问道:“我可以给病人把脉了吗?”
常惠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讲这么多斯文干什么?快给我家良人诊病吧。”
医生为桑丽华诊完脉后,跟常惠说道:“你家夫人脉象时促时缓,胎位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