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道乐道:“你说的也是,只是目前这种情况我们又能到哪儿去弄这一笔钱呢?”
常惠道:“这个我可以去找一找周记的大掌柜看看,看他能不能借个两、三百万钱给我们。这样我们的作坊就可以先施工进原料的,过几个月我们自己的店铺里也能卖出一些钱来,保证我们自己的需要了。等我们的产品生产出来之后卖掉就可以还周记的钱。”
桑道乐道:“你这想法很不错的,只是那周记还会借钱给你?”
常惠道:“我也不是白借他们的,要付利息钱的啊!他们要是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拿绸缎铺里的布匹卖给他们啊。”
桑道乐道:“自古同行是冤家啊,我不太相信他还会帮我们的。”
常惠道:“我昨天跟他们辞行的时候,他们也是跟我说过的,说如果我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帮忙的,尽管去找他。我觉得还是先去试一试吧。”
桑道乐道:“行,那你明天就去试一试吧,也许是我小看他们了。”
桑田从外面回来了,桑道乐对儿子说道:“你妹夫过来了,你也不来打个招呼?”
桑田便过来见过常惠。
桑道乐道:“你妹夫如今愿意过来帮我们桑记的了,还要帮我们也操办作坊。我决定从明天开始,让他当我们桑记的大掌柜,商铺里的事,你就要多听你妹夫的,咱们家以后就由他说了算。”
常惠也不好夺桑田的权,连忙道:“外舅,我的精力有限,怕是忙不过来,我就专管作坊的事好了,绸缎铺的事,还是先由她哥哥管着吧。”
桑道乐:“不行,绸缎铺我曾经交给他管过,结果给我闹出这么大的事来。现在,我们的钱全压在绸缎铺里,不能再出什么意外的了。所以,这绸缎铺你还得给我管起来。超过一万钱以上的开支,就得经由你同意。一万钱以下,他可以作得了主。”桑道乐对常惠与桑田的职责进行了明确的分工授权。
桑田听了,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得不听,谁叫他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呢?差一点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了。幸亏家里破财相救,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经过此事之后,他不得不收敛一些的了,于是当着爹爹的面应了,表示愿意听从常惠的安排。
看到桑田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大有改观,常惠也就没再说什么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他也从中吸取到教训,一起为桑记的振兴共同努力吧。
从桑府“归宁”回来之后,常惠这个桑记的大掌柜便开始正式走马上任了。
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周记借款融资。还没有进周府,就看到周松要出门,赶紧追了上去,“周老爷,等等我,你这是要出门啊?”
周松一看了常惠,停住了脚步,问:“常掌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常惠答道:“你还别说,我真的还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周松回答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常惠答道:“是这样的,我现在是桑记的大掌柜了,正在准备开办一家作坊。目前,手头的资金有点不够,还缺个二、三百万钱的,想请您帮帮忙看,能不能挤一点出来给我?这个钱到时候我们付利息也行。如果你觉得有点不太放心的话,我们也可以拿商铺里的绸缎抵给你,可以吗?”
周松答道:“这个事啊,好办。不过,我现在约了人,有事要外出。你明天再来找我吧。你看这样行不行?”
常惠一听他答应了,很是高兴,心想迟一天就迟一天吧,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二天的,于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好,明天我就来找你。”
周松晚上回来的时候,家里人都坐在一起吃饭了。见到周松回来,马上又拿出来碗筷。
周松一边吃,一边问道:“下午常掌柜没有过来找你们吧?”
周和答道:“没有啊?他有什么事吗?”
周松答道:“我上午出去的时候,恰好在门口碰到了他。他跟我说他现在任桑记的大掌柜了,还准备另外筹办一家桑记的作坊,但手头的资金有点不够,还缺个二、三百万钱的,想要我帮忙借给他。我这个人呢,重面子,不好拒绝他,就一口答应了。”
周和一听,连忙道:“我就知道他不是跟我们一条心的,果然马上就投奔桑记的了。爹爹,这种事,您怎么能答应他呢?他新办一家作坊,不是摆明了要跟我们抢生意的吗?我看他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还居然会找我们周记来借钱。”
周松一听,连忙道:“松儿,怎么能这么说人家的呢!他常惠也是帮过我们不少忙的。况且,他走的时候,你娘也是答应过他的,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们周记帮忙的。”
张夫人一听,连忙道:“我那不过是当时的一句客气话罢了,你们还当真啊?我们周记已经帮过他忙的了。先前的五百万钱,不就是我们替他掏的吗?”
周松辩解道:“人家也不是白借,要付利息的。他还说了,要是我们信不过,可以拿桑记的布匹来抵钱的。”
周和道:“要抵钱也可以,但是,这一回可不是上一回的价格的了,价钱得由我们说了算。”
徐平答道:“这价钱公道就行了,何必一定要为难人家的呢?”
周和便训斥道:“你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又懂什么?别人都抢生意抢上门来了,你还在这里帮着人家说话。你老实说,是那桑记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他常惠许诺了什么好处给你?”
徐平一听,就急眼了,“你别血口喷人!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周松连忙劝道:“都别争了,不要为别人的事伤了自家人的和气。吃饭。吃饭。”
张夫人道:“我的意见还是不要借钱给他们。他既然要开办一家绸缎作坊,就摆明了是来抢我们生意的。好不容易才让桑记元气大伤,应该趁这个好机会彻底打垮桑记才是,怎么能让他轻易就缓过气来呢?”
周松一听,道:“他桑记又不是彻底倒了,没钱了。只不过是现在把钱占死在布匹上罢了。过些时机,布匹一卖,还是会有钱的,我们能彻底堵死他吗?不能吧。既然不能,又何苦为难人家呢?反正我是答应了,不好意思再拒绝。”
周和道:“爹爹,您不好意思拒绝,这事好办啊,交给我来办好了。我这一次就要狠狠地压他的价。既然挡不住,就从中好好地赚上一笔也无妨啊!”
张夫人道:“对,和儿的这个办法好。我们得趁这个机会好好地赚上一笔。这事就不用你管了,明天你一早就出去,常惠的事交给和儿来谈。”
周松道:“你们这样做不太好吧?”
张夫人道:“这有什么不太好的?我们又不是不给他借,只要他满足我们的条件就行。”
周松一听,直摇头。可是,如今儿子也站在他母亲那边,这家里的大事,他更是做不了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