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跟周松顺利到达临缁后,事情又都变得不顺利起来。他们首先来到齐王的后裔陈掌柜家。一敲开门,并没有看到陈掌柜,而是他的夫人出来迎接了。
“陈夫人,请问陈掌柜在家吗?”常惠开口问道。
陈夫人满脸愁容地答道:“我家老爷前段时间不幸去世了。”
在古代,由于医疗技术和生活水平的限制,古代的人一般平均寿命就是40岁左右,如果能够活到70岁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所以便有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说法。
虽然常惠对此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第一次见到一个40来岁的人,就真的去世了,也还是大吃一惊的。
周松可能是对此习惯了,道:“我们是太原郡周记绸缎铺的,我们想跟你们买些布匹绸缎的,你们的生意还做吗?”
那妇人答道:“我认得你们,你们还曾在我家吃过饭的。只是你们来的太不巧了,我家老爷去世后,我对作坊的生意又很不了解,也不会做生意的。剩下来的布匹早就卖光了,请的工人们也都回了家,这里已经没有你们想要的绸缎,你们还是上别处找找吧。”
周松道:“那就打扰了。常大掌柜,我们走,去赵掌柜家看看去。”
赵掌柜的作坊,离陈掌柜家也不是很远,走个两三里路就到了。周松报了自己的名字进去,赵掌柜很热情的出来迎接了。“哟,是周掌柜大驾光临,好久不见了,快,里面请。”
在客厅坐下之后,赵掌柜道:“我们是有一年多不见了吧?”
周松道:“没有吧,不过也的确快有一年了。”
赵掌柜道:“也是,以前你们每三四个月就要来一趟的,这一次时间隔得有点久,我还以为你们到其他地方进货去了呢!”
周松笑道:“我们还能到哪儿去进货呀?现在市价怎么样?你能带我去看看你们作坊里的货吗?”
赵掌柜有些为难的道,“周掌柜,实在不好意思,你这么长时间不来进我的货,我还以为你不跟我们做生意了,就跟桑记绸缎铺的签订了契约,他们交了定金,今后我们生产的布匹,在太原郡就只能卖给他们一家。如果你们想要拿货,只能去找他们,从他们那里买。”
周松跟常惠一听,顿时就懵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桑记不声不响的,就给他们来了这一招。这一招还真够狠的,他们那里进货,他们肯定要扒一层皮的。那样的话,哪里还会有赚头?
常惠问道:“难道一点也不能通融吗?我们稍微加点价钱给你们也行。”
赵掌柜面有难色,“这个恐怕不行,你也知道的,我们做生意的得讲信用。人家都跟我们交了两年的定金。如果我们有违约,得双倍赔偿的。我们作坊生产的布匹,上面都会有我们作坊的标识,很容易查出来的。你们要的布匹我真的不能卖给你们。要不,你们还是上其他家转一转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周松跟常惠一听,只好起身告辞。
从赵掌柜家出来,周松跟常惠,又到了平常他们经常去购货的那几家作坊转了一圈,一点收获也没有。临淄城内,生产布匹的那几家作坊,无一例外的都跟桑记签订了专销条款,太原郡方向只能卖给桑记他们一家,周记绸缎铺的进货渠道已经完全被堵死了。
几天下来,周松跟常惠是一筹莫展。
常惠这才想起桑道乐刚从安置区出来时请自己到他们家吃饭的情形来,他要自己离开周记去帮他,看来这一手棋子他是早就布下了的。他向每一家作坊交了二年的定金,看来是把桑家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不达目的置周记于死地,他是不会收手的。
周松呆在客栈里,一个劲的跟常惠唉声叹气。“大掌柜,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该换一个地方进货?”
常惠问道:“我们还能去哪儿进货?蜀地虽然也有绸缎,但离我们太原郡太远,而且路又十分的难走,根本就走不了马车,只能用人力扛出蜀道。而且产地的价格不一定会比齐地的便宜。楚地也有丝绸,但那是野蛮之地,路途要比蜀地更遥远。从这两个地方进货,回到太原郡,到时怕是卖的价钱还抵不上花出去的本钱的。吴越之地,听说也是有丝绸的,但那儿也不近,比到齐地要远上一倍,价格也未知啊。”
“远就远呗,多花点钱罢了,总比到桑记去拿货要强多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明天就转道去吴越。活人总不能给尿憋死,大掌柜,你说是吧?”周松火了,已定下主意要去吴越。
常惠一下子陷入两难之中,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周松呢?帮他吧,肯定就要得罪桑家,好不容易才跟桑家建立起来的这种关系又完了,桑丽华也不一定会原谅自己。
可是不帮吧,自己又是当的周家的大掌柜,拿人钱财,就要予人消灾。而且桑家这么做也做得太过分了一点,想凭借自己的经济实力,完全垄断太原郡的丝绸市场。他把周记打垮了,自己将来想怎么卖就怎么卖,吃亏的还是太原郡的老百姓。
常惠陷入了沉思之中。
周松不停的催促,“大掌柜,你倒是说一句话呀!行,还是不行?”
常惠决定把自己的儿女私情先放到一边,先帮太原郡的老百姓干点实事。
常惠故作神秘的说道:“其实我们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去吴越的。”
周松问道:“不去吴越,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不成?”
常惠道:“我是有一个想法,不过还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周松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赶紧说出来呀!”
常惠道:“既然桑记绸缎铺不让我们购买绸缎,那我们干脆自己做得了。”
周松道:“我们自己做?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是我们也不会做啊?”
常惠道:“这个事情我可以帮你呀,只要你掏钱就行了。不过,还是老规矩,我占一成的干股,绸缎铺那边的事情以后就交给少东家管。你看这事行不行?”
周松道:“你要占一成的干股,我没有什么意见。我只是担心,太原郡这个绸缎作坊办得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