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礼物”】
昨天幼琳睡得很晚,难耐激动的心情,她定好了闹钟,想要一窥靖伊起床的时间,能够和他一起到院子里,欣赏欣赏昨晚的成果。
五点的闹钟响起还不到十分钟,就听见楼道有推门的声音,紧接着是节奏熟悉的脚步声。幼琳起身,抓起衣服,边换着衣服,边向屋门走去,节奏掌握得刚刚好,没有浪费一个步点,不等她探出门,就想起昨晚为之奋斗的画板。夹着板子,幼琳一路飞奔到一层。
“天啊!你这是……”靖伊刚刚拉开大厅的窗帘,正站在通往阳光台的落地窗户旁,“我还以为家里还有什么人!”
......
“早安,靖伊,这是答应个你的礼物。”不对,不是这样。
“谢谢你这段的照顾,这是……”这是诀别吗?
要普通,自然而然的,普通,自然而然……尽管幼琳在心里嘀咕着,但嘴巴似乎也在摆着“造型”。
一路上,幼琳的脑瓜里又进行着排练。她低着头,径直向靖伊走去,将夹好的画板双手举过头顶,“礼物!”她大声说道。每每遇到尴尬时,头脑中的排练都会被极度缩水,处理的结果就是用加大的音量来掩饰一切。
当幼琳气势汹汹地直冲过来时,靖伊还以为,自己会被她手上的“武器”拍打一通。忽然,女孩停住了,高高举起的板子刚好把画举到他的面前,不等他开始欣赏,一声大叫——“礼物”,着实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好……”他下意识地回了句。
这份意想不到的礼物,让靖伊难掩内心的喜悦,他拿过画板。画中的色彩让人为之倾倒,那是昨天最后一抹阳光下的风景,柔美的金色与融化了绿色、红色、棕色的藤蔓交织在一起,阳光勾勒着蝴蝶的身姿,芬芳幻化了能够看到的甜橙色,与蝴蝶共舞。唯独不同的是,画面中的那个小男孩,那个小小的男孩,翘翘的、卷卷的头发,泪痣若隐若现地藏在眼角,高领的灰色毛衣遮挡住了锁骨,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花丛旁的椅子上,笑着看向这边。靖伊怔住了,“幼琳,你……”
“就是在脑子里,不知怎么就画出来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靖伊,幼琳红着脸,推了推他,“好啦,现在,不许看了,我们快去院子吧!”
“……嗯!”靖伊没有抬头,只是背着身,不停地点头,拿着画板向楼上走去。
“喂!怎么上去啦!”
【曾经的花草茶】
这个院子果然风水好,适合生物的成长,就连土壤似乎也带着果香的清新,幼琳轻轻捻着抓起的泥土。记忆中,在很小的时候,她家应该也曾拥有过这样一片院子,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妈妈种花草,爸爸用采集的叶片和花朵,制作成独一无二的美味花草茶。想一想,那清雅的味道已经离开幼琳很久了。
迎来了昨晚送走的太阳,院子里,视线逐渐清晰,昨晚的成果一目了然。那些曾经摆放在墙沿外侧的植物,一旦着地,就像收到了大地的祝福,成长速度明显翻倍增长,叶片花瓣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朝露,吐着一晚的新鲜。
“看上去都很精神啊!”靖伊说着,怀抱两个小篮子,从屋里走出。与平日时尚的形象相比,把刘海夹直头顶,一身田园风的他看上去,如此安静,似乎活在“一个”世界里,唯独只有自己的世界里。
“很久耶!你干什么去了?偷懒吗?”幼琳撅起嘴来,瞪着靖伊,“我的花草茶!”
“别着急,时间还早啊!”他把一个小篮子递给幼琳,俯身蹲下去,“这片是薄荷,需要多采一些,除了花草茶,做成薄荷鸡蛋饼也很好,当然,”他看向幼琳,故意眨眨眼睛,“最棒的还是制成莫吉托!”
靖伊轻轻揉了揉薄荷叶片,然后开始寻着叶尖,采着薄荷,幼琳在一旁,当年,记得爸爸也曾经和她说过,薄荷的叶片揉一揉,就知道吃水怎样,如何采摘采能最大程度的保护薄荷,好的采摘手法可以促进薄荷的长势……之类的。只是,当时幼琳一直在花草间玩耍,那是,爸爸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幼琳在一旁,看着靖伊一边采摘着薄荷,一边解释着自己的做法。混合着各种清新的芬芳,只有在此时,靖伊身上的甜橙香味,才不那么容易辨别出来,也许更准确地说,是缠绵着各种芬芳,让甜橙所”携带“的安心能够弥漫整个院子。
看看小篮子里的薄荷,男孩子点点头,“薄荷应该够了,幼琳,下一片!”他隔过茉莉,向桂花走去。
“那个,茉莉,一会儿摘吗?”幼琳很期待,对于茉莉的热衷溢于言表。
“今天早上是不行了,摘一朵玩玩倒是可以,但是做不了茶?”
“为什么?”幼琳看着靖伊的背影。
“茉莉夜晚才会开放,才会有浓郁的香味,所以下午两三点采摘才合适,你难道没有闻到,这茉莉香远不及昨晚?”靖伊回身,笑着看向幼琳。
确实,尽管还有淡淡的味道,但与昨晚昨晚,充“爆”整座院子的芬芳,相去甚远。昨晚啊,像是在味觉和听觉的世界里……这里的黑暗带着唯美的色调,让人充满好奇,猜测着其中藏匿的滋味,竟能带来这般安逸,一种深夜独有的安逸!
早起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将清晨的时间无限延长。采集完这些花草,靖伊带着玩不够的小姑娘回到了屋里。站在吧台里,系上围裙,靖伊开始了“美食家”的现场直播。
幼琳趴在吧台上,眼前,男孩利落的发束,不带一丝拖沓,有条不紊地将采集好的花草摘净、洗好,泡在清水中。转身将蜂蜜,面粉和水加入打好蛋液里,轻松地打着盆中金色的糊糊。水开了,将花草控干,放入壶底,用蜂蜜和肉桂粉压好,加入清水,待沸水退去些狰狞,再缓缓倒入,随后……
靖伊井井有条地做着,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幼琳就这样,安静地看着靖伊,那个男孩,好像又回到了那“一个”世界里,一个没有任何人,唯独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