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越纸面之上】
“靖伊!”幼琳的声音晃动着整座别墅,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紧随其后。靖伊放下手中刚刚抬起的箱子,起身望向楼梯。只见女孩蓬乱着头发,夹着画板,手上抓着几本书,愤愤地向大厅冲来,“这是什么?”她大声嚷嚷着,把画板和书甩在沙发上。
“这是什么?练习板和画册啊?”靖伊一本正经地说,他是位好演员,名副其实的好演员。对于曾获学院奖的他来说,演戏比装傻还容易,“这些我也有啊!”
“这个不是!不是!”幼琳摇摇头,“别装傻,你知道是什么!说!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靖伊走上前,认真翻看着所谓的画册,“惊喜”地发现,“啊~这是什么?幼琳居然认真收藏着我的写真集?”随后一张张查看着练习板,依旧“惊喜”,“啊~我终于懂了,原来,”他把画板递到幼琳的面前,“我真的是误会幼琳啦,那天你确实没有偷拍我,而是偷画我!”靖伊极欲控制的笑容略微扭曲着脸颊。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按说,幼琳有些混乱,低下头。练习板和写真集出现在行李箱中着实让她意外。事实上,昨天为了防止靖伊看到,幼琳明明认真地将它们藏好,在屋里时,还小心谨慎地多次确认过。不知何时,它们居然就这样被放进了行李里。那些特意甄选出来的、贴着便签的照片,嚼着软糖做的练习画,还有平时,那些曾经勾勒在脑中,画作的纸质版。
羞愧与气愤,本来应该是两组对立的情感,对立与矛盾碰撞在一起时,幼琳的处理方法,就只能用咆哮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毫无语言组织可言,“我问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尽其所能,使劲睁大着双眼,昂头瞪着靖伊。
已经控制不住,靖伊用右手护着难以合拢的嘴,“我在为你着想啊,难道你都不做日常练习吗?很明显,你整理的行李中并没有练习板,还有……”靖伊看看自己的写真集,“素材!难道不是吗?”
“是练习板和素材,但是……”靖伊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在头脑混乱的情况下,冲动的行为显然有失妥当。幼琳思索着,过激的表现,反而彰显自己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对,只不过是练习板和素材。”她捋顺着思路,压制着情绪。
“还是说,”靖伊坏笑着,轻瞥着幼琳,“你是抱着其他的心看这些照片?”
靖伊嘴角一歪,翻看着幼琳的板子,自言自语着:“原来我在你的眼里,真的没有穿衣服啊……”
“不是所有......”幼琳脸颊肿胀,“加热”着四周飘过的凉气,不等她整理好语言,靖伊递上了写真集,“贴着便签的是什么意思?你很喜欢的姿势还是?”
“何靖伊……你不要太过分啦!”幼琳从喉咙挤压出声,也许,她应该和面前的男生打上一架!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成心忽略着幼琳的反应,靖伊继续着,“不过,这些写真集确实多余带来,”他凑近幼琳,继续说着:“幼琳,活体模特会比这些无聊的图片好很多。我早就说过,需要模特,我随时恭候!”声音更近了,“告诉我,你需要我,摆出什么姿势?”
“何靖伊!”幼琳彻底爆发啦,她撕扯着嗓子,抢过练习板和所有的书。此地不宜久留,撤退才能阻止局势进一步的恶化。
“喂!”看幼琳低着头,向楼梯一路小跑着,靖伊笑了,“徐幼琳!你果然抱着其他的想法!”
【第一个清晨】
“幼琳,该起床啦!”今天是来到汤耗子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清晨。
昨晚,尽管靖伊多次尝试请幼琳出来,但女孩还是躲在屋里,一步没有离开。一晚充足的睡眠,让人心情舒爽,也褪去了“尴尬”的些许色彩。
“好哒!”幼琳应着,一切清晨准备的程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拎着书包,幼琳来到了楼下。一层的角落不知何时立起了复古的木质吧台和桌子,与大厅风格颇为融合。临近的落地窗外,阳光台上,精致的玻璃面桌椅,映着清爽的晨光,晃晃照人。
“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幼琳指了指吧台和那些新增的家具。
“一部分是昨天白天,趁我们不在家时,请工人弄的;剩下的,是某人赖在屋里,一步不出,拒绝帮忙时,我自己弄的。”靖伊上下打量着幼琳。
“我,我不是拒绝帮忙,你昨晚应该和我说的!”幼琳极力辩解着,昨晚,对于靖伊的求救,她确实没有印象。
“哈哈,不说这个啦,来,”靖伊侧身,“第一天,早餐在家里吃吧!”
靖伊究竟几点起床,幼琳着实好奇。他似乎每天都起得很早,不论晚上多晚进入房间,在天色朦胧之时,他都会走出房间。幼琳向来入睡较轻,虽然不确定他离开房间的具体分秒,但至少,幼琳知道,那时的天色还很沉。
窗外,阳光台被花草围拢着,碗碟刚好填满整张桌面。桌上的菜色显然需要花上些时间,迎着初晨的阳光,松饼的馥郁之香,随着热气飘至四方,黄油像阳光凝结的冰块,携带着晶莹的枫糖,将自然的花香注入蛋饼之中;新鲜的蔬菜上挂着粒粒芝麻,果油为其加浓着色彩,黄嫩的炒蛋,靖伊正将黑胡椒粒点缀其上……
静待幼琳坐好,一小杯浓缩被端了上来,拇指高的迷你杯子,盛放两小口量的意浓刚刚好,“桶酿,爱尔兰,相信我,这是最好的!”靖伊坐下,声音带着骄傲和毋庸置疑的自信。
咖啡随人,带着制作者一切的情感和品质,无论是耐心急躁、认真细心,还是活力疲惫、愉悦失落,等等,细品之下,都能体会得到。
深色的咖啡,表面一层淡淡的油脂紧缩着美味,让人为之着迷。咖啡液碰至双唇,咖啡和液体似乎都各自带着温度,混着苦辣“灼烧”着双唇,随后至舌尖,带着酒酿自有的醇厚浓烈,威士忌的回味,微微甘苦,随后而至的隐约酸爽让人难忘。
幼琳看看靖伊,阳光下,男孩放松地坐在圆桌对面的椅子上,享受着和煦,金色的阳光让一切都暖暖的,连男孩的笑容也被融化,“幼琳,昨天,在看过你公寓的房间后,我仔细研究了一下,”靖伊看了看窗内的大厅,“想指望你来帮忙整理,实在有些妄想,”忽略幼琳紧皱的眉头,和还未发声的喉咙,他继续说着,“这样,屋子不需要你来帮忙整理,我会照顾你,这段的起居。作为交换,你要送我礼物,”靖伊指指屋内的墙面,“就像你送给佩丝夫人一样的礼物。”靖伊笑着,看向幼琳。
静静思索,非常合理的要求,幼琳抿着咖啡,点点头。
“但是,画什么需要我来决定,我要最真实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