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的季节到啦!”
宁子承饭也顾不得继续吃,拍案而起,美滋滋问道:“情况如何?”
小虎憨笑道:“回六郎的话,小虎按六郎的吩咐,去寻王二管家的大儿子王喜,拿了王二管家的信物,说是王二管家得六郎盛情招待,吃醉了酒,在庄上就宿,叫他今日来将他爹拉回去,王喜这厮果然信了,亲自赶了马车来呢。”
“啧啧,果然是个狗贼,区区家奴,哪有资格用马车?想必是公车私用。”宁子承摇头说道,“走,带他去见他爹,叫他们父子一并好好想想,还有多少藏银子的地方没想起来的。”
“好嘞。”
小虎也是美滋滋的,六郎说了,等发了这笔横财,大家全体都有好处,不但要改善生活条件,还给加月钱。别说王二管家父子,让他去把宁府大管家何不足那老东西捉来给六郎提尿壶他都敢干!
林柯也起身,叉手道:“恩公可需某帮忙?”
“你……”宁子承怔了怔,忽然问道,“小虎,王长贵那狗贼可是会点武功的,他儿子会吗?”
小虎道:“从前也曾见他舞枪弄棒,府里的巡卫家丁一向也有一部分是他在管,王喜这厮看起来膀大腰圆,倒像是练过的。”
宁子承点了点头,见林柯气色尚好,显然此前的伤势起码外伤已恢复得不错,便道:“那倒要你来帮一把,万一狗急跳墙,想来区区家奴,也没几分武功,必定不是你的敌手。”
“喏!”
林柯沉声道。
他本是大周禁军左卫,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头兵,做到了校官的位置。宁子承还是后来又翻了翻《大周五朝会典》中太宗制军篇,比照林柯的禁军令牌,方才知道他的身份,竟是禁军之中的少校。
按太宗武皇帝定下的大周军制,军中兵员以上,依次是士官、尉官、校官和将官。林柯年岁不大,不超过四十岁,已是禁军少校,堪称难得了。
这种级别的禁军校官,必定不是庸手,即便有伤在身,应付一二家奴当不是难事。
果然!
不消多时,宁子承见了那王喜,的确是膀大腰圆,臂展甚长,有奇伟大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见了宁子承也不行礼,只冷冷叫了声“六郎”。宁子承倒笑眯眯的,带着他往关着王二管家的房子去,小虎已招呼了五六个庄上青壮跟上,王喜推了门进去,一眼看到他父亲被捆得跟粽子似的,便知不好,当即大吼一声,调头就往外扑来。
“拿下他!”
宁子承早有准备,已退到最后,立即跳脚大吼道。
一名庄上青壮嗷叫着扑上去,也无章法,把双手向王喜抱去。王喜眼神凌厉,一跃而起,竟跳得一人来高,脚在那青壮肩上一踩,便再度腾空,跃起更高,凌空飞扑,一只手像鹰隼的爪子,抓向宁子承。
“宁六郎,你好大胆子,太夫人派我父亲来办事,你也敢扣下!”
王喜厉声喝道。
“卧槽!”宁子承惊呆了,他以为这世界的所谓武功,顶多就是身强力壮,比如史书上说一些猛将动辄能举鼎之类的,什么“宗师级”这种头衔,大抵是世人吹捧,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
一个家奴之子,便这样厉害,这简直和武侠小说里描写的不相上下了。
正当此时,林柯突地一步侧移,挪到宁子承身前,叉开手来,往天一抓,五指正拿住王喜抓下来的手,死死一钳,只听喀喇喀喇连续炸响,王喜的手呈诡异反扭状,五根手指一齐向后掰折。
林柯却是翻手再扣,便拿住他手腕,臂上运力,往下狠狠一拉,一条大汉就被从空中拉扯下来,如掼一条死狗般,摔在地上!
王喜轰然落地,摔得闷哼一声,同时因五指俱断而惨叫,林柯仍扣着他手腕,微微俯身,上前半步,一脚踏出去,脚尖点在他喉头,只需向前再递一寸,便可将他喉头点碎!
宁子承看得目瞪口呆。
王喜这厮厉害,林柯更厉害啊!
而且,林柯不单单是武功厉害,手段高超,他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比对方要狠得多,一招致残,第二招要命……这可就不是一般练家子可比,是他身为军人的特质。
幸好把林柯叫来!
宁子承喉头滚动一下,有点眼热。他有点后悔了,林柯这种高手,真的要送回军中?未免可惜啊。不说拜师学习,留着做贴身保镖那也是极好的啊。
“捆起来!”
宁子承大喝一声。
小虎等人早有准备,几个青壮扑上去,三两下把王喜也捆成了个粽子。
接下来便简单了,宁子承让小虎将王喜关进另一房间,和他爹分开,单独审讯,一样是让他交代王家的资产情况,然后和王二管家交代的内容比对。
宁子承却是热情万分,拉着林柯的手,仍回主宅堂屋,午饭还没吃完呢。他一面还吩咐下午:“快,再加两个菜,杀一只肥鸡,炖一碗肉来!我要和林大侠把酒言欢,不醉不休!”
重又坐定,仍是饮酒吃菜,宁子承欲言又止,三碗酒下肚,林柯看出端倪,便道:“恩公可是有学武功的心思?”
宁子承暗赞,不愧是高级军官,眼力好使,当下说道:“不错!想必你知道,吾家先祖,也是马上英豪,为我大周立下赫赫武功,身为子孙不能肖祖,实在是深感惭愧。”
林柯道:“某十二岁便应征入行伍,因被上官看重,有学武的天资,就开始打熬筋骨、磨砺血气,至今二十余年,方才有些微末成就。恕某直言,以恩公年纪,想要学武,已是迟了些,但要强健躯体,还是可以的。”
宁子承不甘心道:“说不定我天赋异禀呢?”笑话,哪个穿越者不是天才绝顶,全属性顶级,动不动就成仙证道?
林柯尴尬道:“这个……那个……恩公啊,你已泄了元阳……”
宁子承登时也尴尬了,嘟嚷道:“你还生了娃呢。”
“某有秋娘时,已二十七岁,筋骨定型、血气足壮,因此不受影响。”
宁子承没好气道:“说起来也是,你堂堂大周禁军少校,虽算不得军中新贵,但在长安府置宅安家,想必是不难,稍微宽一宽心思,财货更不值一提,怎会置家在城外原上,且穷滚如此,独女都被人欺辱?”
林柯不禁痛悔道:“某但领了饷,半数以上都散给往日牺牲战友之家眷,倒忘了自家。如今先来,实是惭愧。秋娘若是有个好歹,某怎生对得住亡妻?”
宁子承自知失言,便把酒满上,说道:“喝酒,喝酒。”
酒足饭饱,林柯自去了,宁子承将自己关在主宅卧房内,进入手表空间。
忠诚傀儡们的干活效率极高,主要是他们不是人,没有疲劳这种东西,大片的作物已收割下来,就地腾出一块地方,平整之后成为打谷场,已经开始麦、豆的脱粒工作,那些金黄的粮食出现,堆积在一起,给人一种充实的感觉,这就是收获的味道。
宁子承颇为满意,监工片刻,便离开手表空间。
出了主宅,召唤小虎过来,小虎拿着两份清单,一份是王二管家交代的,王二管家亲笔书写,笔迹端正,另一份是王喜交代的,王喜一只手断了,另一只手不是惯用,写下的字就如狗爬一般,宁子承好一番辨认,才识得个大概。他大体上满意,说道:“王长贵这狗贼,果然狡诈,连他长子也信不过,这些现银财物,王喜交代的连他交代的一半都不到。对了,这狗贼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除了他老婆还有养的几个外宅……”
小虎大惊:“六郎,这许多人都要骗来捆起来?”
“不妥不妥,这样目标太大,有点危险。”宁子承遗憾道,“算了,光是这些现银、财物,差不多就有三五十万两,修水利、盖别墅、挖鱼塘,让庄上焕然一新,绰绰有余了!这样,让他们各交出信物来,这件事还是你去办,唔,我去请林柯,他是高手,由他陪着你,一起去把这些钱弄回来!”
“好嘞!”小虎激动不已,三五十万两银子,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宁子承转身去找林柯,忽见庄外一路烟尘,有人骑马引众而来,不是旁人,正是赵独苗。宁子承想了想,便明白过来,大喜迎了过去,对赵独苗可比上次热情多了。毕竟,赵独苗带了工部匠作局的人来,这可是他眼下最期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