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阁里,香茗气绕,终于黑楼明白了自己这次是栽了。
不管是殷荡真的虐待过嫦娥,还是嫦娥和殷荡联合陷害自己!
人家都占据绝对主动地位!
而对方有理有势,自己除了认栽,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老头也算拿得起,放得下,叹了一声,“此事,老儿,认栽了!这一万两黄金,还请公子拿回去,另外作为对嫦娥小姐的赔偿,第一楼愿意再奉出一万两黄金!请公子和嫦娥小姐笑纳。”
看到黑楼认栽,一侧的周公旦冷声而道,“赔钱就完事了?楼主怕是忘了商法第三条,违逆大王命令者,当全族发配边疆,财产充公,女子卖入教坊,永世不得为官!”
黑楼盯着周公旦,“作为大商子民,我自然知道商君之法,但是公旦兄,商君之法里也有一条,王公子弟,不得从业于市井之所,若是发现,罢黜尊位,贬为庶民!”
周公旦冷喝,“我何时从业余市井了?”
黑楼道,“我已经调查过你了,你平素里靠着东市给人算命,而且价钱不菲,一卦近乎十两黄金!否则你哪儿有金子来我第一楼拍卖?”
“这,这——”
周公旦一时间答不上来。
殷荡觉得有些头疼,我去他么的,这黑楼是属狐狸的,怎么这么难缠!
老子只是想讹诈他一笔钱,他倒是好了,直接咬住了周公旦的七寸!
周公旦你也是的,堂堂一个公子哥,你居然去摆摊算命!你丢人不丢人啊!让你爹西伯侯知道,他还不得把你腿打断了啊!
眼看着周公旦和黑楼关系越发锋锐,终于殷荡叩了下桌案,“安静一点,一点小事,相互为斗,说出去不怕朝歌贵人笑话吗?”
黑楼和周公旦不在争执,分别坐下。
殷荡走在二人中间,念道,“大家都是朝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本王在此做个和事老,这事儿,以后大家都不再提了!”
黑楼道,“既然王上做和,那刚刚黑楼冒犯公子旦了!”
周公旦冷声道,“王上做和,那你冒犯商法之事,暂且不追究了!”
殷荡和手道,“黑楼,这次嫦娥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但是,那一万两黄金,你得收下!”
黑楼急忙站了起身道,“这怎么使得,这黄金是王上的,我不能拿!”
“你先坐下!”殷荡按着黑楼肩膀,“我这黄金不是让你白拿的!”
黑楼坐下,眼神有些恍惚,他有点看不懂面前的新王了。
这个新大王,太冷静了!
他从一进楼,就什么都不关心,不管是美人,还行兄弟,他都置若罔闻,放佛和他无关。
第一楼生意很大,黑楼是个见过大世面的,能够如此心态的人,无一不是枭雄雄主!
这个新大王,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这一万两黄金,绝对不好收!
殷荡踱步着,缓缓道,“黑楼楼主,这第一楼生意不算小吧!”
黑楼道,“丹药精血,功法奴隶,但凡与生意搭到边的,第一楼都做!”
殷荡道,“这么说来,你做生意只是单纯做生意,对面是谁,不重要!”
黑楼盯着殷荡,“大王,什么意思?”
殷荡道,“无妨,听闻第一楼生意颇大,我想投资一些金子给第一楼,以后第一楼得了利润,还请分给我殷荡一杯粥水,好让我也能和楼主一样,为第一楼的发展感到快乐!”
殷荡此话,雅阁里氛围为之一冷。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这个套路。
给对方一笔钱,以后你的营收,我要一部分!这,这是什么逻辑?
这就是股东制!
当然,殷荡不会告诉他们这是股东制,殷荡只是想在第一楼身上剜一块肉,解自己燃眉之急!
黑楼听罢,声音淡漠,“王上怕是高看第一楼了,您这一万两黄金入了第一楼,怕是要很久很久才能收回。”
殷荡道,“我不急,只要楼主愿意把掌薄给我共享,那是三百年还是五百年收回这一万黄金的本钱,都可以。”
“你!”黑楼站了起身,“王上,先王有过旨意,不虚朝歌任何贵族插手第一楼事物。”
殷荡轻轻弹着茶杯盖,茶杯声音清脆,“现在,大商的王,是孤!”
一言出,屋子中的空气弥散着淡淡的炎热,殷荡双瞳中雷莲绽放,雷管弥散,隐隐若万雷奔腾。
这是上次万雷炼体留下的后遗症,殷荡觉得很酷,就没舍弃,必要时候拿来吓唬人还是很好用的。
黑楼看着殷荡决意眼神,叹了口气,“其实,我早该听先王旨意,解散第一楼的!”
殷荡迟疑道,“我父王给你过解散第一楼的旨意?”
“是!”黑楼道,“先王回朝歌时,派人把嫦娥送到我处,还嘱咐我,及早解散第一楼,否则后果自负。要说解散,谈何容易!这第一楼是我黑楼一手建立起来的,其中艰难艰辛,难以计量,我不忍心解散第一楼,就提防四方侯这样的贵人对我下手,于是我在暗处搜集四方侯的罪证,以此和他们盘旋,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对第一楼下手的是,大王!”
周公旦醒悟道,“感情你不是专门对付我收集我的情报!”
“当然不是!”黑楼道,“我是针对你父亲西伯侯,至于你,只是顺手而为。”
周公旦气的牙痒痒,什么我叫顺手而为,感情你们只是顺手捞到我了啊!我周公旦就这么没面子的吗?
但也没办法,人家有证据在身,真的告发出去,只能两败俱伤。
殷荡笑道,“那你收过我的不利情报吗?”
黑楼面无光泽,“我从来没有派人收集过嫡公子的情报,公子十年不出东宫,我也无法收集到公子的情报!而且,就算收集到公子的情报,我又可以向谁告发?向公子告发公子自己吗?无稽之谈!”
殷荡笑了起来,这黑楼真是个有趣的主儿,他不管是做事,做生意,都非常的有底线,坚决不迈过作死的那条底线,是个纯粹的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