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焚天神掌
玉衡弹了一下九龙佩剑,九龙佩剑发出一声龙吟之声,道:“这就要看足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乔裔长剑一旋,将军剑清光散开,剑脉辉辉,潇洒灵动,剑到处逍遥至极,回收处宛若天成。乔裔朗声道:“此剑无极。”说话间,剑势如虹,刺向玉衡。
纪成轩被他剑势所迫,不由后退一步,他这一退,却觉有人站在身后,转身望去,那人不是别人却是乔英。
乔英目光淡淡:“琴弦断了。”纪成轩颔首,目光悠远。
玉衡眼含笑意,长剑霍霍,发出一阵龙吟之声,霎时间人若置身恶浪之中,龙腾虎啸,电闪雷鸣,剑势宏大,气势逼人。
整个金銮殿瞬间被两人间气笼罩,纪成轩浑若不觉,乔英却直觉全身筋脉似被割裂,不由皱眉。纪成轩知她内力尽失,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剑气,错身挡在她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乔英望着他琴上断弦眉头微皱,复又舒展。拔下自己的长发,道:“把琴给我。”纪成轩略微惊讶,却见指尖灵巧,按照音律不同,二十八根秀发一七而分,续上七弦。乔英虽无内力,手法还在,续罢轻拨琴弦道:“好了。”
纪成轩接过天一琴,微微一笑道:“谢谢。”
乔英目光淡然,望向金銮殿中,殿中剑光闪烁,玉衡与乔裔的身影皆被淹没其中。剑势散开,如狂风在怒吼,河海在咆哮,带着摧残一切的力量。
“哧……”
一声刺耳的利器摩擦声从极光中传出,瞬间劲气四射,金銮殿上的瓦片被剑气击出,腾飞向空中,四处散落。纪成轩眼神微变,揽住乔英腰身向后飞落,放在魏见星身边,手抱天一琴奔入极光中。
魏见星斜倚着在树上,神情严峻,目光缓缓转向乔英道:“子英,你的武功?”刚刚他就发觉乔英的异常,只是匆忙之间来不及询问。
乔英淡然笑道:“没了。”
魏见星大是吃惊,却听乔英淡淡道:“没了也好,日后也不必在江湖上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了。”她目光辽远,望着即将落下的余辉,苍白的面容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夕阳照在她身后,为她渡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偶懒得分段了,也不想改了,一次贴完,古德拜拜。
亲爱的同胞你要觉得痛苦,就别看了,我觉得下面的太郁闷了。我都有抹脖子的冲动了。
呵呵呵呵……
九龙佩剑龙吟虎啸,清光如虹。饮血魔剑赤光大盛,如若渊亭。天一琴灵动挥洒,气势凝重。三人身若长风,英姿潇洒,整座金銮殿在三人的打斗下梁断柱毁,只余残垣断壁。
“砰……”
劲气相击,发出巨大的声响。三人一击之下被迫各自后退。玉衡身体一折,脚点在金座之上,借力向纪成轩袭去。天一琴在纪成轩手中一转,他身体下滑,堪堪从玉衡剑下滑过,身在半空陡然折身,天一琴击向玉衡后背。玉衡面带笑容,长身一扭躲过天一琴,横剑削向乔裔。
“叮……”
双剑相击,发出一声冷冽的声响,久久回荡不去。两人一击各自后退,一缕鲜血从乔裔握剑的手中流出。
玉衡的手微微一颤,天一琴向他袭来。
乔裔淡淡望着从手中沁出的一丝鲜血,长剑一转,一道青光爆出,斩向玉衡。纪成轩眼神一转,半途陡然变招,“万乐倾天”自上斩下。
玉衡淡然而笑,九龙佩剑清光闪耀,剑身上九条长龙散发着炽烈的金光,腾飞而起。
瞬间,金銮殿陡然塌裂。乱石纷纷坠下,空中烟雾弥漫。即使数十丈之外的魏见星两人也觉劲气割面。
“咔……”
像是什么从中断裂,极光陡然散去。九龙佩剑停留在乔裔额前一寸处,就再也刺不下一分,饮血魔剑碎裂成两段,一半紧握在乔裔手中,另一半却已不见。纪成轩立在玉衡身后,天一琴一弦已断,被乔英凝成一线的四根发丝各自散开,微微飘荡。
玉衡面带微笑,他手中的九龙佩剑忽然寸寸断裂,左胸裂开一线赤红,鲜血从中滴落。
乔裔目光淡淡道:“玉缺箭在哪里?”
玉衡紧紧握着九龙佩剑,笑道:“剑在心中,心即是剑。”
乔裔目光忽冷道:“你不说,我也一样拿得到。”
金銮殿在三人打斗中已毁于一旦,唯一完好无损的便是殿中的金座。乔裔抬起头,断剑挥出,一道极光斩向金座。金座轰然碎裂,一支碧翠长箭升起,清光萦绕。
“玉缺箭。”纪成轩身体一跃握住玉缺箭,却见那箭头却无锋,身上残缺,不同方位各留出九个小孔,正是神门之印置放位置。
乔裔扫向玉衡,淡淡道:“我说过要用你的血来祭祀饮血魔剑。”
玉衡浅笑:“好一个无情之剑,好一个无刃之剑。”然后,他阖眼长逝。
乔英走进金銮殿中目光淡淡。血泊中,一枚晶片微微闪耀,乔英弯腰从血泊中捡起那枚晶片道:“第六枚。”
天已黑,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普照在黑暗的大地上。
落霞谷中灯火通明,却寂静的有些可怕。暖香坞檐下,一盏盏粉色的纱灯,随风轻轻摇曳。
秋痕心事重重的在曲廊下,洛儿不在暖香坞,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月朗星稀,清风袭人。不知不觉,秋痕竟来到玄冰洞前。
她怎会来这里。秋痕忽的怔住,玄冰洞的门怎会大开,即便谷主也不会如此。秋痕忽然想到什么,再顾不得什么禁令,冲进玄冰洞。
玄冰洞中寒气逼人,一袭纱衣亭亭而立,她背对着秋痕,秋痕看不清她在做什么,但是秋痕不能再让她做错,出声喝道:“燕姬,你在做什么?”
燕姬一怔,转过身。她手中一柄雪亮的匕首。秋痕急喝道:“你疯了。”
燕姬眼含恨意,冷冷道:“我是疯了,我要杀了她,现在是我唯一的机会。”她说着,匕首狠狠刺下。纪晓寒睡的深沉,全然不知自己面临的危险。
秋痕大惊,再顾不得许多,空手向匕首抓去。匕首在她手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燕姬不料她如此不顾一切,手一顿,匕首已被秋痕握住。燕姬喝道:“秋痕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秋痕全然不觉手上的疼痛,她的目光忽然变得辽远,道:“燕姬,不要做傻事了,你杀了她又会怎样,他不会爱你。”
燕姬双眼闪过一丝苦楚,冷笑道:“那又如何。”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燕姬,”秋痕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劝道:“听我说,你现在随我出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否则等谷主回来,你就难逃一死。”
“哼,”燕姬恨道:“那我也要拉着她垫背。”
秋痕见她如此执迷不悟,千万愁绪涌上心头道:“她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天命神水不过是个传说,没有人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若谷主拿不到天命神水,纪姑娘也只能在这里等死。你现在杀了她,不仅谷主不会饶你,纪成轩也不会善罢甘休。纪姑娘毕竟是救谷主才重伤至此,你若现在杀了她,岂不是将谷主至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谷主承诺不与风烟阁为敌,若纪姑娘消香于此,风烟阁之人必定来犯,到时候就算你以死谢罪又能如何,燕姬,”秋痕抓住她握着匕首的手道:“把匕首给我。”
燕姬手腕一转,秋痕手落空处,听她冷笑道:“秋痕姐姐莫要这么危言耸听,小妹的胆子可是小的很。”
秋痕眉头微皱,厉声道:“燕姬,你若当真若此,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燕姬神色疯狂:“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就连姐姐也护着她。”她冷笑一声,匕首刺向寒冰玉石上沉睡的女子。
秋痕脚下微动,横身截住她的去势,右手如钩抓向她手中匕首,燕姬眼望秋痕抓来,手腕一转,避过她的招式,纤腰一扭,从她身侧滑过。但她迈出一步,身后劲气陡然袭来,转身之际,秋痕已扣住她的右臂。
秋痕武功高出燕姬许多,若论单打独斗燕姬并不是她的对手。但是燕姬知秋痕对她即是呵护,定不会痛下杀手,竟不顾被捏碎肩骨的危险,去势不减,直向前冲去。
秋痕大惊,燕姬的匕首已刺向纪晓寒。
纪晓寒沉睡如婴儿般的容颜,全然不知外界的危险。
秋痕再顾不得什么,“飞天决”如若虹影,她的衣袂如盛开的牡丹四下荡开,纤腰一扭,身若翩鸿,千钧一发之际从燕姬身边仰滑而过,在匕首接近纪晓寒前,以身截住。秋痕紧紧握着燕姬手腕,匕首堪堪抵在她眉心,若是她拦不住燕姬去势,她定会用身体为纪晓寒挡这一剑。
燕姬大是心惊,恼怒随即涌上心头,秀目圆睁。秋痕恐她再下杀手,顺势点住她穴道。燕姬咬牙叫道:“秋痕姐姐。”
秋痕拿下燕姬手中匕首,神色平静道:“你别怪我,我别无他法。”她不顾燕姬叫喊,将她抱出玄冰洞。
清风徐徐,树影婆娑,夏日的青虫在杂草间欢快的鸣叫。
乔裔等人不知何时能归,若把燕姬送回罂粟阁,没有人敢保证她不做出出格的事,几番思索,秋痕将她送到暖香坞。让乔洛儿来照看她是再合适不过的。
暖香坞中灯火通明,乔洛儿几名随身侍女在房中绣字磕牙,见秋痕带着燕姬进来,都立刻丢了手中的东西迎上。看到秋痕抱着燕姬,虽然好奇,却不敢多问。
秋痕四下打量一番,未见乔洛儿身影,便问道:“洛儿呢?”
一名身着碧色衣裳的侍女道:“小姐还没回来。”
秋痕眉头微皱道:“这么晚了,她去了那里?”
你几名侍女低垂着头道:“奴婢不知。”
秋痕道:“你们去找找,说我有事与她商量。”
“是。”那几名侍女一直畏惧燕姬,又摄于秋痕威势,听她如此说都飞快的跑了出去。
待那些侍女离开,燕姬忽然冷笑起来,道:“洛儿此时恐怕已进了龙虚谷,姐姐也不必费心找了。”
秋痕亮眸一转道:“你说什么?”
燕姬冷笑道:“昨天晚上那个丫头偷听了谷主对你和灵兮说的话,今天又悄悄跟在英长老后面。”秋痕陡然截住她,一字字道:“你都知道。”
燕姬冷笑。是的,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都知道,她亲眼看见乔洛儿站在门外偷听乔裔谈话,亲眼看见她跟在乔英身后出了落霞谷,她看到了一切,却装成浑若不知。
秋痕望向窗外,天空一片深蓝,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清丽绝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许久,秋痕点住燕姬睡穴,将她放在床榻上,匆匆离开暖香坞。
她必须要去龙虚谷,她不能让乔洛儿只身犯险。秋痕离开暖香坞,正好与前来的人撞个正着。灵兮见秋痕神色匆忙,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
秋痕来不及多解释道:“洛儿不见了,”顿了一下,又道:“她去了龙虚谷。”
灵兮神色大变,也顾不得什么道:“走。”两人出了落霞谷直向绝雁岭奔去,此时夜黑风高,对于普通人行走已是不便,更何况是在密林中穿梭。但对于练武之人,即便是再崎岖的路途,也是如履平地。两人展开步伐,身影若风,半个时辰后便到达绝雁岭。
绝雁岭千丈雄壁,两人没有乔裔那般绝世的武功高,如何过去。秋痕脚下急促,心中大急,如何从这里过去。眼望山雾氤氲,瀑布如匹练,灵兮心中一转道:“跟我来。”
秋痕此时心已乱,闻言随他走去,约莫过了刻钟时间,却见两山之中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夹隙展于眼前。灵兮幼时贪玩,一次无意间发现这里,心知它通向绝雁岭下游,他本已忘记,直到听乔英说起才又想起。
传承了一千年的传说,历经了多少风雨。世事沧桑,如若沧海桑田般的无奈与沉重的世事变迁。
多少年风雨飘荡,埋藏在龙虚谷中的往事依旧如风般飘落在这深山中。乔洛儿已经二十五岁,但她依旧如情窦初开的十七八岁少女般纯真。二十几年,她被保护在乔英和乔裔的羽翼下,如同脱离凡世的仙子无忧无虑,纤尘不染。
这么一个天真的少女,有时候却更希望她有所承担。他们从来只当她是个孩子,不论是乔英还是乔裔,他们总是习惯性的替她承担下一切,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也许有这样的长兄、长姐是一种幸福。但是乔洛儿心中却有些落寞。
她多想告诉他们,她不再是孩子,她可以保护自己,她想同他们承担下一切,同他们一起分忧。
她不要当只会被他们保护的孩子。
乔洛儿穿梭在龙虚谷中,月光透过浓密的树枝斑驳的透落到地上。春末的清风带着浓郁的青草气息扑在她脸上。她的脚踩落在草丛中,细碎急促的声音散落在寂静的丛林中,却让人感觉惊怕。
古榕树下的秋千在风中轻轻摇荡。秋千旁,新翻上的土堆散发着黄土的气息。
冷山林中,蛇虫毒蚁的残肢断臂,参杂着浓郁的血腥令人作呕。
乔洛儿强压下心中恐惧,向里面奔去。她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但是她不能在等待。
她无所不能,如神般坚毅、强大的哥哥。世间任何的一切都无法与他媲比。他在她心中就如千万年屹立不倒的泰山那般伟大,他们一定不会有任何事。
“哥哥,姐姐……”乔洛儿在心中呐喊。
风从她耳边掠过,带着呼呼的响声,被玉石水晶雕刻的花草树木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