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快跑……”好累,好累,好想休息,不行!要快跑!
呼呼……胸口憋闷的厉害,像压了一块巨石,不行,真的不行了!肺要炸了!
浓重的喘息声,一声接着一声,耳朵里嘈杂声不断,似乎有个声音特别清晰,急切的催促她快跑。
“逃!”口中喃喃自语。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白楚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四周,光秃秃的一片,除了她身后的一堵土墙,大概年代久远,早已残破不堪。
白楚擦了擦额前的汗,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是这场噩梦。她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相同的噩梦,梦中总有个声音催促她快点逃跑,似乎一停下来就会性命不保。
于是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她就会立刻收拾东西赶路,哪怕披星戴月都无所谓。要说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烤熟的蛇肉,简陋生锈的水壶,她甚至连替换的衣服也没有,只身上穿的这一件。
可身上这件,白楚扯了扯衣服,皱紧眉头。这是一套类似病号服的衣服,但比病号服质量好,而且特别有弹性,连着几天的奔波,除了脏,皱一些,并未看见破洞。
几天前她在这片荒野之地醒来,除了稀松矮小的枯草,便是漫天的黄沙。包裹里的蛇肉,还是她醒来那天饿极了抓到的,再后来就什么也没碰到。
她是个没有记忆的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荒野之地,但却似乎知道要去哪里,很是奇怪。一个人连着奔波几日,除了变成蛇干的蛇,再也没见到任何活物,包括人。
要说孤单,似乎也没有,有的只是失去记忆的空茫感觉。她只知道自己叫白楚,还是梦中人催促她逃跑时喊的。整理好蛇肉,白楚准备继续赶路,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
拿起用蛇皮做的包,里面还做了夹层,刚好放水壶,简单实用。说起这蛇皮,她也没想到会如此坚韧,有弹性,难怪打的时候会费一番功夫。
她的手工很不错,荒野里没有布料,针线,但并不影响,用埋在沙漠里的白骨打磨出针,至于这白骨是人的还是动物的并不是她该考虑的范畴。
后来她又用一种枯黄的软草藤做了线,同样为什么会知道这种软草藤做成的线耐用,韧劲足,除了天性使然,那就是熟能生巧。她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只是不记得了。
虽然失忆,但并未对她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她还是很急切,总觉得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奔波了一天,终于在天黑前来到一个小镇。
她打算先在小镇外围住一晚,等白天再去查探,直觉夜间出行很危险。白楚在距离小镇几十米远的地方寻了间平矮的房子,房子非常简陋,到处布满灰尘,唯一的好处,有门有窗,方便出逃。
惯例搜索一番,吃的,喝的不必说,一些简单的有关主人的信息都没能留下。墙角还算干净,白楚坐下来,捏了捏发酸的腿,拿出一块烤干的蛇肉,祭奠自己早已饥肠辘辘的胃,她向来不挑食,有吃就行。
不过……头仰起,举高手臂,使劲儿摇了好一会儿水壶,堪堪沾湿嘴唇,明晃晃的水已告罄。这里的天气昼夜温差大,夜间温度非常低,白楚尽量将身体缩起来,抵御寒冷。
这一夜过的还算不错,至少比空旷的沙漠暖和的多。天刚刚亮,白楚就动身,她必需在今天找到水,否则身体机能将无法持续输入能量,维持正常运行。
奇怪,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白楚摇了摇头,向小镇走去,对了,还有趁手的武器。
很快白楚就来到小镇,小镇非常的荒凉,到处都是破损的房屋,街道上杂乱无比,没有一丝人烟,灰扑扑一片,看来废弃已久。
这一切似乎很正常,至少白楚脑中除了闪现“战争”二字,并无其它。沿着小镇的主道路向前走,两边都是商铺,一家一家的搜索,连着好几家都一无所获。
尽管如此,白楚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搜索,丝毫不受打击。坚持,韧劲是战……战士……好讨厌,又想不起来了。终于在第三条主街道,白楚看到连着几家修理铺。
这时,脑子里突然闪过有关火车站的片段。顿时眼前闹哄哄一片,嘈杂的人群,尖叫,大笑……矮个子的男人……身边……“嘭!”枪声!
白楚猛地清醒过来,看向四周,依旧荒凉。暗自提醒自己,下次一定保持警惕,这样走神实在太危险了。
火车站是一定要去的,刚刚的画面肯定和自己的过去有关,不过得先找到趁手的武器,白楚开始挨个搜寻修理铺。
修理铺里面杂乱无章,血迹斑斑,尽管血迹已干涸,但还能看出当时战斗的惨烈。经过一番搜索,收获还算不错,白楚找到一个活扳手和一个内六角扳手,将活扳手绑在腰上,拿起内六角扳手,朝不远处的火车站走去。
一边走一边分析:火车站人流多,变异体必定多,一般人肯定不敢去。那么那里的食物应该还有保存,等等……变异体?变异体是什么?
她似乎又抓住了关键,直觉要小心自己口中的“变异体”。白楚自觉放慢脚步,放缓呼吸,尽量不发出声音。
小镇的火车站本身不大,且长时间没有休整,再经历一场浩劫后,摇摇欲坠。候车室的大门早已变成废铁,里面的安检机还算完整,不过早已停止工作。
一进去,浓重的腐尸味,恶臭扑鼻而来,差点让白楚窒息。候车室躺着几具尸体,尸体上爬满了尸虫和苍蝇,一挥手,“嗡嗡”的飞起一片。
白楚看了几眼尸体,无一不是被爆头的,隐约知道这些尸体是变异体,且变异体必需被爆头才能彻底杀死。
几具尸体早已面目全非,只能大概看出性别,奇怪的是,白楚竟然能清晰知道他们的长相,以及死亡时他们在做什么。就比如那具黄色短卷发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