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只是一场喜宴,可却吃的暗潮涌动,着实不安。
“今日是端亲王大喜之日!来!大家干了这杯!”源熙摆了太后一刀,启凡现下甚是高兴!
“臣弟谢过陛下!”尘逍一饮而尽,诸人也皆畅饮。
“陛下成日里念叨着端王的婚事,如今倒是不用再多操心了!本宫祝愿你们二人万事顺遂,白首偕老!”皇后与诸人再一杯一饮而尽。
这时,缇沫早已按耐不住,涨红着脸,摇摇晃晃起身举杯道:“我...惟愿端王殿下与端王妃,夫妻和睦!”
缇沫这话说的凄凉,众人也皆知这话中有话,尘逍也不正眼瞧她,眼看着气氛尴尬,源熙笑道:“多谢婷婉郡主美意!”
“端王殿下不愿赏脸吗?”缇沫瞧也不瞧源熙,对着尘逍直言道,源熙也笑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尘逍见源熙坐下,笑一笑,依旧没看缇沫一眼,将酒一饮而尽,淡淡道:“郡主美意,本王心领了!”
缇沫见尘逍冷漠,无奈只好饮下杯中酒,默默坐下,这时一旁的文国公淡淡说一句:“沫儿莫要伤心,这世间好男儿多的是,何必单相思呢?”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皆议论起尘逍缇沫的那一段往事。可尘逍却气定神闲喝着酒,一个个都在给他下套让他难堪,他倒不怎么在意了。
“爹,有失分寸了!”允韶看着启凡脸色已变,轻声提醒着。
文国公面色泛红,显然是醉酒了,却还口无遮拦道:“当初若不是他,沫儿也不会日日以泪洗面,曾经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转眼便不屑一顾,你说沫儿是否可怜?嗯?”
“放肆!”启凡一掌拍向桌子,站起身来,惹得众人皆离席跪下,“给他醒酒!”
说完便有人提来一桶水前来,“给朕倒!”
说罢,凉水从文国公头顶顺流而下,瞬间酒醒,文国公自知自己说了忌讳的话,惹得龙颜大怒,赶忙磕头谢罪道:“老臣无心之言!还望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朕已不是头一遭见你口无遮拦了!今日更是放肆!”启凡怒声呵斥。
“今日端王殿下大喜,微臣扫兴,是微臣之大过,但殿下大婚,微臣高兴才一时贪杯,酒后失态,还望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文国公连忙叩首认错。
“还请陛下息怒!”允韶亦是叩首求情。
尘逍冷笑一声:“今日本王大喜之日,竟出这么些幺蛾子,真叫本王大开眼界!”
源熙瞧尘逍的样子倒是习以为常,再看文国公,身子微颤,像是真的害怕陛下怪罪的样子,倒是国公身旁的允韶却镇定自若。
早前她也听说尘逍与缇沫之间的事情,外头皆称他俩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只是本是一段佳话,最后却落个一拍两散的下场。看着缇沫的神情,似是万般懊悔,却又无能为力,只得独自饮杯,默默伤怀。
“罢了,陛下,今日臣弟大喜,请陛下莫要怪罪吧!”尘逍叹息一声,意味深长。
“既是端王求情,朕便饶恕你,今日回去好生闭门思过!都起来吧!”启凡拂袖而坐。
众人谢过启凡便起身回席,文国公也长舒一口气,允韶轻声道:“爹爹不胜酒力,怎得喝的这样迷醉!好在陛下没太过苛责!当真是万幸!”
“爹,也实属无奈啊!”文国公叹息一声。
“难道就是因为姑姑是太后,便能随意差遣爹爹做任何事?您可是姑姑长兄!”允韶早已厌烦被太后半操控的日子,苦水难尽。
“咱们文家欠你姑姑的,也该是要还的!”文国公摇了摇头,实属无奈。
“可那也是祖父欠下的,与您和叔伯又有何干?即便要偿还姑姑,这几十年来,也该是还到头了吧!”允韶变得激动起来,步步紧逼。
文国公饮下一杯酒,无奈摇摇头叹息一声:“罢了罢了!”
允韶也不再多言,将心里的不满全然倾诉于美酒之上。而身旁的缇沫却目光紧随尘逍,此时,她恨极了源熙,她以为源熙就是那个夺走她一切的人。
尘逍不停地喝酒,已然两壶下肚,言齐轻声劝道:“殿下,您已然喝多了!”
“本王自有分寸,你且不用担心!”尘逍又饮下一杯。
言齐看向源熙,不知如何是好,源熙手轻轻摆一摆示意其退下,言齐也不再多言默默退后,尘逍余光全然看在眼里,给自己斟酒时嘴角微微上扬,不做言语。
傍晚时分,喜宴总算是接近尾声,这一场宴席皇族官臣可是看了不少好戏,也有很多人尽兴酣醉,待送陛下出府回宫,夜幕降临,王府里也慢慢安静下来,可院里还是灯火通明。
自陛下离去,尘逍便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源熙独自一人在寝殿里,面对着满屋子的奢侈,源熙笑不出来,红烛起舞,闪耀着源熙的眼睛。
她走向床榻,抚摸着绣满了祥纹的闭月合欢帐,隐隐散发着香气,软软的床榻上铺满了红色花瓣,像是坐在红云之上。窗前皆是红结玉珠流苏帘子,这偌大的寝殿,美则美矣,却多了一份冷寂。
“还是没找到殿下吗?”结枫站在寝殿外问着言齐。
言齐摇摇头道:“许久了都不曾找到殿下,都这样晚了,殿下还能去哪里?”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来道:“找到殿下了!找到殿下了!”
言齐匆匆随着那个下人去了大厅,结枫看了眼寝殿,叹息一声。
尘逍喝的迷醉,全然似没了意识,言齐问道:“在何处寻到了殿下?”
“在后花园的竹林里,殿下就躺在竹林里的石凳上,手边十几个已是空了的酒壶,我们发现时殿下就已是这样了!”身旁的一个下人应道。
言齐一听,摇摇头叹息一声:“殿下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吗?”
“那现在可如何是好?”下人问着。
“殿下还未曾吩咐,先扶殿下回侧殿吧,给殿下再寻一身平常衣裳,我去给殿下端一碗醒酒汤,去吧!”言齐吩咐着。
说完下人便把尘逍搀扶起来,朝侧殿走去,言齐也去了厨房。
刚走到长廊,尘逍迷迷糊糊睁开眼,嘴里喃喃道:“这是去哪儿啊?”
“殿下,您醉了,奴才扶您去歇息!”
“本王自己走!自己走......不许跟着......”说完尘逍推搡开身旁的下人,自己锁着眉扶着头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下人们也只敢离远跟着不敢太靠近,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源熙的寝殿。
结枫一看是尘逍来了,见他颤颤巍巍眼瞧着便要跌倒,连忙上前搀扶,尘逍迷糊道:“酒......给本王酒......”
“殿下,王妃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您早些安寝吧!”结枫搀扶着尘逍走向寝殿。
走到门口,尘逍一手推开房门,结枫连忙顺手关上门,遣散了看守的婢女奴才,皆站在院外候着,源熙正看着自己手上的链子,正出神,尘逍进来后也被吓了一跳。
“殿......殿下......您怎么来了!”源熙连忙站起身来,尴尬地笑笑。
尘逍迷离着眼睛,紧紧拥住源熙,像个孩童般很是害怕失去的样子,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殿...殿下您醉了...您...”源熙极力想挣脱尘逍的拥抱。
可源熙越是挣脱,尘逍抱的越紧,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尘逍酣醉,哪还有什么意识,竟是强行将双唇落在源熙的嘴上,那一刻,源熙的嘴触碰到尘逍柔软的唇,本是挣扎的双手却停了下来,目光闪烁,她定在尘逍的臂膀里,脑子里高速流转着今日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