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我这两只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今天休息一天行不行。”刚跑了二十里山路的赵煜,望着面前的两支重达三十斤的镔铁护臂哭丧着脸说。
“不行,是你自己说的不想做本姑娘拖油瓶,不是要保护本姑娘么,那你得先学会保护自己,之后才是保护别人。”林鸢冷着脸催促道“快带上。”
赵煜无奈的摇了摇头,吃力将两幅镔铁护腕穿戴好,在林鸢严厉的目光中举起了弓箭。
“不管修炼什么功夫,体力、腕力、臂力、脚力都是缺一不可的。”林鸢的态度温和了下来,她柔声鼓励道“才第五天,你已经可以坚持一刻钟了,相信自己。”
五天前二人自林中小屋出发佯装跟了齐少司半天,之后便调转方向往姚安镇的方向行进,姚安镇便是林鸢遇到黑弥撒之后中毒的所在,相信在那里赵煜和林鸢会找到一些关于黑弥撒的消息。
“喂傻小子,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狼群俯首帖耳的听你差遣啊!”林鸢坐在一旁的青石上,疑惑的问道。
“那个叫做虎狼草。”赵煜努力控制着胳膊不让它颤抖“我家是医药世家,姐姐从小就训练我背药典,识百草,虎狼草是一种生长在山涧处的药材,把它混合紫蓝叶,徽草和褚柳藤就能产生极大地类似血腥味的气息,极易吸引山中走兽。”
说到这,赵煜深呼吸了几口气,似乎由于不堪重负,他手臂的高度也稍稍低了一点,这细微的变化却被林鸢捕捉到了:“低了。”
赵煜撇了撇嘴,把手臂重新举回刚才的高度。继续说:“除此之外,如果再放入适量的赤棘,就是我吓唬齐少司的那种红色果实,原有的血腥味就会演变为一种相对刺鼻味道,这种味道是野兽们最排斥的,如果这个时候再加上一点意外,比如说火光啊,什么的,就容易惊吓道到这些畜生。”
当晚赵煜看到木屋中恰好有这几种药草,便提前准备了下来,本是为了防止野兽袭击的,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救了自己和林鸢一命。
听了赵煜的解释,林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发现有杀手把我们包围的,你知道么,当时我以为你是玄苍派来的卧底,差点一箭杀了你。”
“我自小耳力异于常人,百步之内再细微的声音都别想逃出我的耳朵。”
“切,我才不信,你就吹牛吧!”
“信不信由你,我还要举多久?”
“看本姑娘心情!”
“不是吧!”
镇岭分坛,茂威司掌司玉飞瑶目光阴寒的盯着下跪的齐少司,幽幽的开口道:“齐少司,你说林鸢要来偷袭我镇岭分坛。”
“禀掌司,属下确实偷听到林鸢和那少年在屋外筹谋。”齐少司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答。
玉飞瑶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齐少司身边,赞赏的说:“齐少司费尽周折带回如此重要的情报,本座该如何奖赏你呢?”
“属下为玄苍尽忠,不求……”话音未落,齐少司便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仰面栽倒在地上,他眼神惊恐的看着玉飞瑶:“掌司,你……”言未尽,便气绝身亡。
玉飞瑶从身边女侍手中接过卷帕,厌恶的擦了擦手:“废物,枉费本座一番苦心栽培你,居然连这么简单的声东击西都看不出来。”
言毕,玉飞瑶转过身来对侍女吩咐道:“召尹先生前来。”
侍女应声退下,不多时,一身穿紫衣腰束玉带的中年男子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
“属下弦镜使尹昭拜见掌司。”男子雄浑的声音在殿内回荡起来。
玉飞瑶轻声叹了口气:“尹先生,如今五镜使只有你一人在分坛,本座怕是只能依靠你了。”
“请掌司吩咐。”尹昭表情坚毅的回答道。
“林鸢声东击西,失了踪迹,但如不出本座所料她定会设法寻找黑弥撒以求解毒之法。”玉飞瑶伸出自己那好比葱管一般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戴在上面的戒指“你即刻动身去找黑弥撒,以逸待劳,一定要把林鸢的首级给本座带回来。”
尹昭抱拳应了一声,随即不满的说:“那家伙性格怪异,恐怕不会……”
“拿着戒指去。”玉飞瑶摘下戒指丢给尹昭“本座与他有些交情,见到此物,他会卖给本座几分薄面的,速去同黑弥撒汇合,另外本司所有下属你尽可调派。”
“属下遵命。”
小溪边,赵煜寻了一处空地升起了篝火,一边将剥了皮的野兔架上翻烤,一边不满的嘟囔着:“林姑娘,看在我又生火,又收拾兔子的份上,你就分我一点呗。”这些天赵煜可以说是成了林鸢的仆役,除了接受林鸢的训练外,还要被这位姑奶奶呼来唤去的使唤,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
本以为自己箭法小成的赵煜今天突发奇想要和林鸢比拼一下,林鸢顺势提议自食其力输了的没饭吃,结果自然是赵煜大败而归,同时也失去了晚饭。
一旁林鸢精心的整修着弓弦,头也不抬的说:“你不是说自己箭术小成,可以自己打猎了么?我提议自食其力的时候,你点头可是挺快的哈!”
“算我错了好不好,你分我个腿就行!”赵煜厚着脸皮和林鸢商量着。
“想得美。”林鸢收起弓箭走到篝火旁,威胁赵煜说“你要是敢把这兔子烤糊了,本姑娘就把你给烤了!快点干活。”
“好好,听你的。”赵煜叹了口气,随即正色道“说点正经的,咱已经走了半个月,估计快到姚安镇了,你之前说过,姚安镇不是玄苍的领地,而是被一个叫什么玥渊阁的组织控制着,那对这个玥渊阁你有什么了解的?”
玥渊阁是由南诏人创立的组织,南诏多瘴,因此但凡是玥渊阁中人都极善于用毒、防毒,阁主玥雅美艳动人,手腕凌厉,同姚安周边的几个组织也结成了同盟,实力强劲,因此才能坐拥鬼蜮西南第一大城。
“出自南诏,善于用毒。”赵煜在脑海中快速思索着,随即试探着问林鸢说“林姑娘,你觉得黑弥撒和这玥渊阁之间会不会有所关联啊?”
“你的意思是?”林鸢的心中燃起了希望“这黑弥撒是玥渊阁中的人。”
赵煜摇摇头:“不敢肯定,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一次姚安之行,我们绝对不会白跑一趟的!”
“什么味道!”一阵焦糊味传进了林鸢的鼻子里,她猛然瞥道架在火堆上的兔子,不由得恼怒起来“哎呀,我的兔子!”
“哟,对不起对不起,分分神了!”赵煜这时候才想起兔子的事情,急忙抽回手,可惜为时已晚,大半个兔子都被烤焦了。
林鸢抢过兔子看了一眼,随即气愤的跺脚道:“你个傻小子,绝对是故意的,看本姑娘不把你烤了!”说着,林鸢作势要去抓赵煜
“别嘿,女侠饶命!”二人就这样围着篝火打闹了起来。
隐约间,赵煜似乎听到了远处有人马嘶鸣的声音,便一把拉住林鸢说:“嘘,别出声!”
林鸢知道赵煜听力极佳,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声音,于是就停下来问道:“怎么了,你听到什么?”
声音极其微弱,但是赵煜依旧从这细微的声音中捕捉到了刀剑铿锵的声音、还有妇幼的哀嚎,死者的惨叫,以及战马的嘶鸣。
“前面好像是有人在交战,走咱们去看看!”赵煜说道。
二人熄灭篝火,背起弓箭,在赵煜的带领下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速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