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人们本该一如往常的川流不息,此时因为一个人大部分的行人停下了脚步。那个人一身破旧的白色广袖拖地古装长裙,一头黑润的长发直到膝盖处,她长得很漂亮,或许是他们见过最美丽的人。她叫白奉,但是她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她从一个空无一人的竹屋里醒来,在一片充满迷雾的山林里住了两年,才走出那片山林,她见人就问“你知道我是谁吗?”人们用或惊讶或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回答她“不知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抓住张欣红的双臂问道。
张欣红打量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像是黑珍珠一样明亮,她的鼻子不是很高但是秀气大方,她的嘴巴小巧精致宛如花瓣般艳丽。她很美,没有一处像徐晓然,她很年轻,看起来比徐晓然还小几岁。张欣红打量着她,许久后才潸然泪下地抱住她。
“你为什么要哭?你认识我对不对?”
“你不知道你是谁吗?”
“我不记得自己谁。”
“你叫徐晓然……知晓的晓,了然的然……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妈妈……”张欣红松开她,拉着她的手,断断续续地告诉她。
“妈妈?”
“对啊,我是你的妈妈啊,你怎么连妈妈都不认识了?晓然……你去哪了……我和你爸爸一直在找你……”
“我一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家人?”
“你这样什么也不记得有多久了?”
“很久了,久到连自己都分不清有多久了。每天不知道为什么而醒来为什么而睡着,不知道在盼望着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每一天都过的很漫长。但是这两天总是梦见一个人,我知道他也许只是梦,可是我真的很想见到他,总觉得他是我不该忘记的人。”
“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像是神仙……”
“神仙?……晓然,不要想了,这世界上是没有神仙的,梦是不能当真的。”
“是吗?”
“是的。”
白奉跟着张欣红回到了家,屋子不大,一进门就看见开放式的厨房连着客厅,张欣红带着她看了所有的房间,最后带她进了徐晓然的房间。
“这是你的房间。”
徐晓然的房间仅有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书桌,桌子上摆着手提电脑,房间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给你看这个,你不是很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吗?这是你写的周记本,小的时候你很粘人,什么话都和我说,上了初中后就不爱说话了,有什么心事就会写在这本本子里。”张欣红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子递给姑娘。
翻开周记本,看了十几篇都写的很直白,也都是些非常琐碎的无关痛痒的事情。
“肚子饿了吗?我去买些菜。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呆在房间里等我回来。”
“嗯。”
张欣红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了翻动纸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