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肯·罗伯特”
女孩小声默念了一遍,点了点头,关上了门,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从背后拿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闪着金属光泽的菜刀。
女孩挽了几个刀花,随手向厨房一扔,菜刀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厨房的刀架上。
拍了拍手,女孩脚步轻快地走上二楼,推开书房。
书房里面一片狼藉,血液四溅,四肢散落,一颗红棕色头发的女孩头颅睁着眼滚在壁炉边,整个肚子被破开,血肉翻开,里面的内脏像是被挤压的浆果,流淌散落一地,而且大多残缺不全。
女孩将麻花辫甩到身后,走到头颅旁蹲了下来:“原来你叫艾琳娜啊,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纱布安奴,愿你有个好梦,愿梦中没有痛苦。”说着伸手将安琳娜的眼皮轻轻合上。
纱布安奴环顾了一圈,走到了书桌前,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了一块白色手帕,拿起了桌上的黑色拨盘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柔的礼貌女声:“欢迎您致电闪电保洁公司,闪电保洁,因为专业所以强大,很高兴为您服务。”
纱布安奴清了清嗓子,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苍老沙哑,带着点国王区傲慢味道的的男性嗓音:“我找零又四分之零办公室,佐伊夫人。”
“好的,马上为您转接零又四分之零办公室,请稍等。”电话那头礼貌女声不变,似乎对于零又四分之零办公室这样奇怪的称呼已经习以为常。
一阵等待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太太年迈刻薄的声音:“喂,说话!”
纱布安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再次用那个伪装的国王区男性嗓音说道:“狐獴大街23号二楼书房,需要清洁。”
“现场有多脏。”
“出血量很大,书房椅子,入墙壁炉,茶几,羊毛地毯,皮质沙发全都沾着血,一具尸体,有些残缺。”
电话那头老太太骂了一句:“羊毛地毯,我恨羊毛地毯,你都无法想象那玩意有多难清理,一枚暗金。”
纱布安奴突然恢复本来的声音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给你两枚,多准备一个精致的骨灰盒和一场简单的葬礼仪式,死者还是个小姑娘。”
电话那头的老太太沉默了一会也笑了起来:“痛快的小家伙,我记住你的声音了,下次再找我,我给你打折,还有不麻烦的话,记得留门,天一黑我们就过来。”
纱布安奴从口袋里拿出两枚近似新铸黄金色泽的金币,放在了红木桌子上,只是在她的手离开金币的瞬间。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色泽光鲜的金币瞬间氧化,变得暗淡无光,锈迹斑斑,原本黄金色泽的金币变成了仿佛经历无数岁月的暗黄。
……
陆尘猫在一个餐厅的后巷阴影里,身后是一排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陆尘将身子缩在黑色风衣里,杂乱的黑色头发笼在脸庞上,加上本就黑色的眼眸,让他整个人都融入了黑暗之中。
陆尘静静地望着狐獴大街23号,直到看到那道靓丽危险的身影出了院子,消失在了陆尘视野的死角,陆尘没有马上出去,依然猫在阴影中。
猎人永远要比猎物更有耐心。
这是他的父亲小时候带自己上山打猎时,经常告诫自己的一句话。
后半句是,没有耐心的一方会变成猎物。
所以陆尘很小就记住了这句话,因为它永恒正确。
直到半个多小时之后,陆尘觉得差不多了,只是刚站起来,马上又猫了下去。
那个一头金发的危险女孩双手插兜,再次出现在了陆尘的视野中,女孩环顾了一周,似乎期待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停留了一会,悻悻然走了。
陆尘没敢在动,干脆等到了天黑,趁着路灯还没完全亮起,溜进了罗德里克先生家的小院。
陆尘惊奇地发现罗德里克先生家的门竟然没关,他推开一道缝隙,闪了进去,借着道路旁的亮光,走上了二楼。
一股伴着腥气的铁锈味冲入了陆尘的鼻腔,陆尘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这是血的味道,小时候父亲没少当着自己的面宰杀猎物,陆尘认得那股子不详的味道。
耸了耸鼻子,陆尘将手拢进袖子里,拧开了书房的把手,轻轻推开了门,老旧木门发出一阵吱呀声响,屋内的景象呈现在了陆尘面前。
陆尘一把捂住了嘴巴,胃里面一阵翻腾,差点就吐了出来,那简直就是修罗场。
鲜血流淌一地,地板上,雪白墙壁上都沾满了血迹,一个无头的躯干倒在血泊中,内脏散落,四肢不全,壁炉旁滚落着一颗女孩头颅。
那是真正的艾琳娜小姐。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相比恐惧,陆尘首先感受到的是愤怒,艾琳娜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愤怒让他在警局受伤的胸口再次痛了起来,陆尘捂住了胸口,脑海中闪过那个诱惑又危险的女孩身影。
那绝对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他怎么下得了手。
陆尘有种要撕了她的冲动,只是理智告诉他,那个女孩不简单,这样的现场绝对不是人能干出来的,艾琳娜更像是受到了大型野兽的袭击。
难道又是神秘力量?
“现场没有看到罗德里克先生,他也许被人劫持了,或是幸运地逃过了一劫,还有希望。”
陆尘分析道,然后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血迹,开始在书房地搜寻起来,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只是没等陆尘检查完书桌。
一阵接着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了过来,有人上来了,而且人数不少。
该死,陆尘骂道,眼睛快速在整个书房环顾了一圈,书架旁有一扇门,陆尘想都没想拧开把手闪了进去,从里面轻轻将门合上。
几乎就在同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群带着口罩浴帽,戴着手套,穿着白色连体衣,橡胶雨鞋的姑娘走了进来。
带头的是一个带着口罩,将头发笼在浴帽中的矮小老太太。
老太太扫过书房,满是褶皱的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望向茶几下铺着的沾着血的羊毛地毯时才骂了一句:
“我恨羊毛地毯,真该把所有生产羊毛地毯的资本家全都投进监狱。”
“好了,姑娘们,开工了,你们只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我要这里看不到一点脏东西,我要墙面恢复雪白,地上找不到一根头发,所有的家居器物,甚至一本书,都不能有一个指纹。”
“还有行行好吧,赶快把这个可怜的姑娘从这里搬走,双层包裹,我不想看到她的血跟这个屋子再有一丝接触懂吗?动起来,动起来。”
佐伊夫人语气不善地说道,然后又把目光回到到了羊毛地毯上,冲着旁边一个姑娘说道:
“给我三号清洁剂,棉签,镊子剪刀和驼色的针线,然后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污染区域,不要放过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
姑娘将工具递给了佐伊夫人,便径直朝着书架旁的门走了过去,拧开把手,推门走进了陆尘藏身的房间。
这是一个盥洗室,进门是一个洁白的陶瓷马桶,一把拉开浴帘,没有污迹的黄铜浴缸,姑娘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里很干净,干净意味着不需要额外的劳动,不需要额外的劳动意味着开心。
陆尘则是开心不起来。
自己这次真的是死定了,为什么自己又来到这里,明明就在罗德里克先生家的书房,随便推开了一扇门。
自己怎么又来到了这座神秘的收藏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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