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自然明白老弗雷说的是什么,想要成为持戒人,首先就得受戒,对于已经有了灵修基础的那些人来说,这个自然简单,只是陆尘没有接触过灵修,想要迈出这一步却并不容易。
哈,不过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成为不了灵修又不是什么坏事,为什么一定要踏进这个疯狂诡异的影子世界呢,他一个普通人到了这一步已经足够骄傲一辈子了。
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提醒他一下影子世界的残酷,不,在经历过罗德里克事件,见识过罗德里克被污染后的恐怖景象之后,陆尘既然还敢打这个电话,想必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总不至于真的有人为了十五个金币的周薪而不要命吧。
这样想着,雷鸣明显一愣,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陆尘还真的有可能要钱不要命。
三场之后,留下来的不算昏迷了的格里芬,只有四个人,奥斯汀,纱布安奴,克莉丝汀还有陆尘,四个人再次坐上了一部黑色电梯,这次电梯是往上,在十二层停了下来。
电梯门打开,四个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一间造型典雅的独立包房。几个工作人员端着四份食物走了进来,陆尘这才想起来算算时间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料理简单却十分精致,玉米浓汤,牛小肋搭配空心粉,还有一分蔬菜沙拉,陆尘吃得津津有味,这样的午餐可比他平时在圣乔治大学食堂吃的好多了,倒不是说圣乔治大学食堂的菜不好吃,而是牛肉什么的太贵了,陆尘根本舍不得点。
午餐的气氛有些压抑,其余三人都是默默吃着,就连平时一贯活泼的纱布安奴也像是在发呆,又像是沉浸在某种思绪中没有说话,银质的刀叉,在白色餐盘上随意切着牛肉,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却始终没有送入口中。
午餐结束,四个人来到了十八层,陆尘注意到黑色电梯的数字键上,顶层就是十八层,几个人竟是来到了顶楼,电梯门打开,照进来竟然是一缕阳光,陆尘伸手遮着阳光,整个顶楼竟然是一个玻璃覆盖的阳光屋,阳光透过头顶的透明玻璃照了进来,耀眼而温暖。
正对着的是一片玻璃屋里的高大绿色植被,其中有一些有点像是大陆探索时期,植物学家从南海岛屿带回来的热带植物,旁边有人工喷泉湿润着空气,为这里的植物提供舒适的环境。
绿植中间放着一张不大的藤编小圆桌,四把藤编椅子和一顶黑色遮阳伞,圆桌上很贴心的准备了一壶在阳光下冒着水雾热气的茶。
其实到了这里,陆尘依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啥,一般的公司流程,合格之后不应该是签合同,参观公司,约定入职时间,效率高的当场办理入职,现在是什么环节,茶话会吗?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
“克莉丝汀?侯赛因小姐,您是第一个受戒的,请跟我来。”长相甜美,穿着条纹服头戴小礼帽的服务员,轻声喊道,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紫色短发的克莉丝汀沉默地站了起来,像一只小猫一样落地无声地跟着服务人员沿着茂密的植物间的小道往里走,显然所谓受戒的地方在植物深处。
“受戒?什么是受戒?”陆尘望向纱布安奴,然后从这个邪恶组织老大湛蓝眼眸中看到了几个字:我怎么会收了你这么笨的小弟。
打是打不过的,我忍。
“持戒派认为人从诞生那一刻,灵魂就有不可磨灭的缺陷,这些缺陷或是易怒,或是傲慢,或是贪婪……这些就好像是人身体上的伤口一样,在普通世界还好,如果是影子世界经常接近禁忌,这些缺憾就会被无形放大,结果呢,当然是容易感染啦。
所以持戒派的做法很简单,既然有伤口,而且天生的无法填补,那么防止他扩大就好了,所以他们会派一位强大的灵修将灵魂缺陷对应的一个戒念植入灵魂,这个过程就称为受戒,
而后通过灵修自己持戒修行,这样就能有效地防止这些灵魂缺陷放大,影响修行。简单来说就是在伤口上缠绷带,打胶布,不过是胜在简单粗暴。”纱布安奴托着下巴,嘟囔着说道。
陆尘发现纱布安奴说的每一个字陆尘都能听懂,只是连在一起怎么就不明白了呢,陆尘张嘴就要发问
却听到奥斯汀竟然开口说话了,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冷冷道:“既然看不起持戒人,为什么还要来呢。”
纱布安奴瞥了他一眼,眼神不屑地接着嘟囔道:
“持戒派的理念虽然粗糙但是至少是在面对问题,你们家的冥心流,哈,简直就是可笑,如果说持戒派的做法是打补丁,你们倒好,直接截肢,易怒是吧,直接用秘法将愤怒这种情绪从自身剥离,变成再也不会生气的人。
灵修派系众多,但说到底无非是为了防止自身堕落成恶孽信徒,变成非人的存在,保持为人的尊严,你们家族的做法像是在彻底坚决问题,但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能叫作人吗,你们家先祖脑子不是被驴踢了,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在我看来这完全就是懦夫的行为,不过是在逃避问题而已。”
奥斯汀呵呵一笑,也不生气,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能战胜怪物的,只有怪物,想要匹敌非人存在,把自身变成非人存在,有什么问题。
奥斯汀家族之所以有名,可不是因为冥心流,而是家族辉煌的功绩。”
纱布安奴轻哼了一声,似乎不想在浪费口水。
就在这时,陆尘突然感觉背脊发凉,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高挂的太阳,这是怎么了!
奥斯汀和纱布安奴则更加灵敏,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植物深处,那里涌现出一股强大的灵力,明显是战斗状态,受戒仪式怎么会发生战斗
克莉丝汀刚进去,难道就遭遇到了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
克莉丝汀吼道,声音化成一线传入对面鬓角斑白的老者耳中,老者盘腿静静坐在草编的蒲团之上,身后是一片绿色的茂密植被,几乎碰到顶部的玻璃,身下是一片四方的嫩绿草坪,草坪一直延伸到克莉丝汀脚下,质感柔软就好像一张绿色的地毯。
老人穿着简单的白色布料衣服,灰色的裤子,赤着脚露着胳膊,戴着一副老式的圆框眼睛,脸上皱纹深刻,尤其是那双耷拉下来的灰白眉毛,显得整个人有些落魄,老人十分安静,与周围的植被杂糅成一体,像是被遗忘在了南部丛林中的老旧雕像。
老人平静开口道:“我是你的受戒人。”
克莉丝汀喉咙滚动,只吐出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