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蜂巢大厦另一个房间里,巨大古铜长桌周围,围坐着一群人,在众人的正对面是数十个大肚子黑白显示器拼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充满了整个墙壁的黑白屏幕。
屏幕上闪烁着的画面正是考场的场景。
“来来来,买的多赔得多,呸,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买的多赚得多,来来来。”
说话的是一个顶着黄褐色干枯头发的矮小老人,老人甩着宽大的双袖边走边抖着手里的竹篓,随着老人的抖动,竹篓里叮叮当当发出钱币的天籁之音。
“老弗雷,奥斯汀家的小子什么赔率,嗝……”问话的是一个趴在古铜桌面,拿着水晶酒瓶,满脸醉态的中年女人,女人五官尚可,只是那一片的浓妆艳抹,简直就是地狱的场景,什么样的残破技术才能把人化成这样。
“奥斯汀必过,不在赌盘里,没有意外的可能,也就无法计算赔率。”
答话的不是老弗雷,而是一个穿着暗纹西装,带着圆边眼镜,眉骨突出的白发男子,男子声音没有一丝语调的变化,格外机械,好像一台冰冷的机器。
“既然怀特都这么说了,露易丝,换一个吧,你瞧这里好马多的是。”老弗雷来到被称为露易丝的中年妇女面前,笑着抖了抖竹篓。
露易丝醉眼朦胧地扫过画面中的奥斯汀,吐出一口酒气,是个好男人,最终视线落在他身旁的娇小女仆身上,冲着白发男子问道:“怀特,奥斯汀家的小姑娘呢。”
白发的怀特用他一贯不变的机械声音说道:“佩儿·奥斯汀,单人单场一赔二,单人三场一穿三一赔三。”
露易丝拿出五枚鲜亮的金币,扔进了竹篓,离开露易丝手掌的金币在空中挥舞中迅速暗淡,仿佛几个翻滚间就经历了几个世纪,他们赌的竟然是不是寻常金币,而是……暗金。
“你呢,老斯达,不来一点。”老弗雷抖着竹篓走到一个捧着茶杯安静喝茶的白发白须白眉的和蔼老人面前。
老人吐出一口热气,藏在白胡中的嘴巴发出吼吼吼的蔼笑声,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白瓷茶杯,又用让老弗雷格外抓狂的慢动作,掏出一个绣着梅花的布艺小钱袋,缓缓打开梅花钱袋的绳结,在老弗雷就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扔了六枚暗金进竹篓,说道:
“15号,金发的那个小姑娘。”
“15号,纱布安奴,单人单场一赔一,一穿三一赔二”怀特补充道。
老弗雷满是皱纹的脸上眉毛一挑,有些浑浊的褐色双眼快速扫过黑白屏幕,定格在金发麻花辫的俏丽身影上,看不出来,这个小姑娘这么强。
“咳咳,我选8号,那个紫色头发的小姑娘。”一个穿着白大褂,有些病恹恹的苍白男子扔下六枚暗金有些虚弱地说道,说话的时候明显呼吸有些不稳,真怕他一口气喘不过来,就这样拥抱死亡女神了。
“8号,克莉丝汀不在赌盘,三场必过。”怀特如此说道。
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今年这一批素质如此之高,除了奥斯汀,竟然还有一个能与之匹敌的新人,既然怀特这么说了,那么事实就是如此,在场众人没有人会去怀疑怀特的计算能力。
虚弱的杰伊捂着嘴巴咳了几声,耷拉着眉毛换了一个人。
“哼,你们一群怂包,好意思当联队队长,以后出去别跟人说你们认识我,我丢不起这人,这么赌有意思吗,要赌就要赌大的,一本万利,这才是男人的玩法。”
说话的是一个怀抱着双臂,仿佛巨人一般高大的黑胡子大汉,他穿着一件背心,古铜色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仿佛全身从头到脚都好像是肌肉组成的,就连脸上的咀嚼肌也是大得惊人,像是含了两个核桃在嘴巴里。
众人看了戈登一眼,知道他就是这样不讨喜的个性,也都没有生气,只听见戈登接着瓮声瓮气冲着怀特吼道:“怀特,赔率最高的是谁?”
白发怀特推了推鼻梁上圆形眼镜,灰色眸子扫过老弗雷手中的竹篓,计算了一下竹篓里的暗金,抬起头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的说道:“16号,陆尘,单场一赔十三,三场一穿三一赔四十九。”
似乎怕头脑简单的戈登无法理解,怀特补充道:“也就是一赔所有!”
“啊,”戈登一声大吼震得房间内每个人耳膜都嗡嗡作响,满脸醉意的露易丝猛地坐直了身体,眯着醉眼朦胧的眼睛在黑白屏幕上寻找着16号,白发白须白眉的老斯达,挑起长长的白眉,露出里面藏着的灰褐色眼眸,也是好奇地看着屏幕中挠着头的小家伙,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16号陆尘的背影上。
“为什么?”杰伊语气虚弱地问道,这无疑使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陆尘没有接触过灵修,他身上没有灵力波动,他是一个”怀特说着,机械的声音仿佛老化的齿轮卡了一下,顿了顿才又开口说道:“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
“哈,这世界真他妈不正常,竟然有人推荐一个普通人来参加考试?这他妈不是傻吗。”戈登揉着自己的光头,笑着冲一旁的杰伊挑了挑眉,像是在说,看吧我不是最傻的那个!
老弗雷可不管这个,带着戏谑的表情把竹篓凑到了戈登面前抖了抖,示意他可以下注了。
戈登噌的涨红了脸,手臂上肱二头肌紧了紧,有些不好意思地瓮声瓮气道:“刚才说的不算,我戈登是笨,但我不傻,明知道会输,谁会投他啊。”
“我投啊。”众人身后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随之房间双开大门被推了开来,两点红光伴着白色烟雾和呛人的烟味传进了房间,雷鸣插着口袋带着一脸慵懒走了进来。
“你不投……我投。”
雷鸣瞄了一眼竹篓里的一堆暗金,叮的一声,大拇指弹出一枚暗金,翻滚着落入了暗金堆里,雷鸣猛吸了一口烟,舒服地吐出一圈烟雾,声音像是没上发条的时钟,松松垮垮道:
“我就赌一赔所有,16号,陆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