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回家的路并不像瑾娘想的那样好走,很快,在一个十字路口,瑾娘站在没什么人的街头茫然了。
“杨家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记得应该是开着一家杂货铺的。”瑾娘喃喃自语。
没错,她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感叹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家?
对这家所有的记忆,到了现在,也就只是一个杂货铺了!
她记得,当日她出嫁的时候,王家那边好像给了一笔聘礼,虽然不记得具体数字了,但是周围的人似乎对此很是羡慕,可见,这笔聘礼应该不少。
如果杨家将那些钱用来发展生意的话,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只是杂货铺。
“回自己家里还要打听,也真是没谁了!”她苦笑。
她真的很庆幸,这不是后世的城市,邻居之间都不知道彼此之间的名字。
这时候的城市人,彼此之间还是很友好的,只要用心打听下,说不得,就有人知道。
“这位大娘,我想问问,杨家的杂货铺在什么地方?”瑾娘看到路上过来一位面善的老太太,马上上前问道。
她问人也是有技巧的,那种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家小姐或者公子的人,基本上是没有办法问的,即便问了也肯定不知道。
还有那种看起来凶神恶煞一样的人,还是离远些的比较好,人总是输相由心生,这话其实也不错的。
最适合的就是这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妇人,这种人在城里住的时间长了,而且,还热情,问她们总不会错。
那妇人看了半晌,将瑾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这时候才终于说话了:“姑娘是什么人,找杨家杂货铺作什么?”
瑾娘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又没办法说自己的来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实话实说了。
“大娘,我就是想找杂货铺买些东西,听人说,杨记杂货铺的东西好呢!”她讪讪笑着说道。
那妇人却看了她几眼之后,才说:“喏,那边就是个杂货铺,不过不是杨家的,是方家的,不过,我们都知道,方家杂货铺的东西也挺实惠的。”
瑾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可不正是一个杂货铺,上面门帘上写着大大的方字。
可是,她是要找杨家的杂货铺啊,方家对她没什么用。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意,但瑾娘还是十分客气的对妇人说道:“谢谢您了,我这就过去。”
瑾娘扭头,并没有发现,这妇人离开了她的视线,飞快的转头就朝着街的另一边走过去,甚至是健步如飞的样子。
等瑾娘再次回头的时候,那妇人已经不见了身影,要不是瑾娘清楚的记得这绝对不是自己错觉的话,都会怀疑,是不是真的见到过这么一个人。
她只能在路上再次物色起来,好在,很快又让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询问。
这一次,倒是很顺利,那人倒是个极好的,给瑾娘指明白了去杨家杂货铺的路。
杨家的杂货铺不在这一条街上,而是在前面一条街道上,这城里其实地方也不大,一共四条街,呈回字形,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东街,而杨家的杂货铺是在西街。
瑾娘很快就朝着西街的方向走过去。
西街距离东街的距离也不远,横穿过一条街道就到了,瑾娘走路又快,很快就在西街找到了一家飘着杨字的铺子。
到了这里,瑾娘的记忆也有些回笼了,没错,这里在记忆中是出现过的。
顺着记忆,她很快就到了杨家门前。
她只觉得心怦怦直跳,马上就要到家了,可是这家里对她还能亲密无间吗?
就在忐忑间,她却被杨家杂货铺门口的人给震惊了。
她居然在杨家杂货铺看到了之前问路时候的妇人,这妇人既然与杨家杂货是相识的,为什么要将自己指到方家去?而且还说方家的货物实在?
莫不是两家有不睦?但不和睦的话,为什么又要上门?
瑾娘定睛看过去,却发现,那妇人站在门口,而杂货铺的门里还站着另外一个妇人,约有三十几岁不到四十岁的女人,穿着半新不旧的紫色粗布衣裳,脸上露着大大的笑容。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那妇人之前看到她的时候,目光确实是比较怪异的,但她并没有放在心里。
难不成那妇人之所以目光比较怪异的原因是认识她?
想到这个可能,瑾娘原本怦怦直跳的心竟然渐渐缓和了下来。
正怀疑间,瑾娘居然听到门里的女人对外面的女人客气的说道:“老嫂子,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送来这个消息,我都不知道,我这就将门关了。”
关门?为什么要关门?这时候可才是中午啊,关门不做生意了吗?
虽然说现在没有什么人,但是做生意开门总比关门要好吧?
瑾娘正愣神间,那两个妇人在不经意间都看到了瑾娘。
二人眼眸之中都闪过一丝不自在,年长的妇人也就罢了,只是在看向瑾娘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眼,眼神中的鄙夷之色不加掩饰,就好像瑾娘是个浑身污垢的人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她上辈子曾经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不然为啥要被人这么嫌弃?
瑾娘冥思苦想,可是她之前应该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人,不可能做什么对不起眼前这妇人的事情啊。
这人走了,而杨家店铺门口的妇人在看到瑾娘之后,冷着脸朝她看了一眼,就当做没看见一样的开始关店门了。
瑾娘这时候也认出来了,这妇人可不就是她这一辈子的母亲吗?
她虽然因为在后世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有些不认识这个母亲了,但是母亲应该是认识她的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娘?”瑾娘试探的问道。
即便是几十年来疏远了不少,但瑾娘还是觉得,内心有些澎湃和激动。
对于她来说,不管是这一辈子还是后世的娘,都是亲娘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她都一样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