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司机，也就是赵雷，说完话后，却突然懒得跟拐子计较了，上前扯起拐子就要带他走，却被拐子一把挣开。
“干啥干啥！”赵雷瞪眼，“还想干啥！俺跟你说李拐子，你可别闹歪的，俺可是累得很，你再瞎闹就自个儿想办法回去，俺不陪你瞎折腾。”
拐子犹豫地看了看门口，满心地想着再等等，看看能不能把女人给等出来，但显然，赵雷并不想陪他耗这个时间，拐子犹豫地在门和赵雷的脸上来回扫视了几通，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认命地跟在赵雷的身后往车那边走。
“去去去，坐后面去。”
见拐子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赵雷赶紧地制止了他，嫌恶地把拐子赶到了后座上，就走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拐子身上的酸味儿就已经快把自己熏了个跟头了。
“哦。”
拐子倒没觉得有什么，听话地坐到了车后座上。
赵雷刚上车就点了根儿烟叼在嘴上，踩着油门就往回开，刚开始，碍着还在城里，赵雷压抑住了自己的赛车之魂，只是按照限定的车速开，等到了城郊，刚离了界碑，赵雷的赛车之魂便被释放了，只看他狠踩油门，开着车一头扎进了村路的黑夜里。
拐子没坐得住，被车一晃便撞在了后座的靠背上，顿时，晕车的呕吐感就涌上了嗓子眼，拐子深吸两口气，强行将其忍住，抬头勉强地对赵雷说道：
“俺的娘啊，你开这么快干啥？”
赵雷听后，丝毫没有减下速度，反而又是一脚油门，成功地让还想着嚷嚷的拐子闭了嘴，他把嘴上叼着的烟夹在手上，深深地吞吐了几下烟雾后，没好气地说着：
“李拐子，俺跟你说，你最好在后面老老实实地闭着嘴，可别招俺，要不是你，俺现在早就睡下了，俺现在可是满肚子的火，你要是再敢啰嗦，俺就把你扔这儿，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拐子听后，下意识地朝着车窗外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路边上连个灯都没有，要是这时候被扔下车，估计自己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
所以，李拐子坚定地闭上了嘴。
要说这人啊，时不时的也是贱得很，先前拐子在车上聒噪得要命，赵雷就烦得慌，这会子后面安静下来了，他又反倒觉得无聊，所以距离拐子闭嘴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赵雷便又自己开始找起了话头。
“哎？听说你媳妇丢了？咋丢的？自己跑了？”
拐子一听这话，就知道赵雷是在看自己的笑话，便打定主意不理他，尤自闭着眼想事儿。
只是赵雷的兴致却被自己挑了起来，越想心里就越八卦，打定主意要撬开拐子的嘴，便接着说道：
“真跑了吧？俺就知道，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个省事儿的，哪能好好地跟你过一辈子，要不是她当初疯了，就那模样，哪儿还轮的上你？你别说她了，你自己打量打量，就咱村里的那些小媳妇、大老婆的，又有哪个能看得上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哪知，就这句话，拐子却接茬了：
“哪个？这还用问么？你姐不就是一个？”
赵雷猛地被堵了下，打内后视镜里狠狠地瞪了两眼拐子，刚想脱口骂他，便被拐子截住了。
拐子甚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伸手摆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道：
“俺知道你是想笑话俺，你想说什么俺也知道，但俺现在恶心得要命，也没那个心情，就……不说了吧。”
许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拐子，赵雷新奇地又看了他好几眼，但拐子的话显然是起作用了，赵雷顿时收了刺激拐子的想法，但想让他不说话那是不可能的。
“俺说拐子哥啊，你也不用难受，虽然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块过日子的料，但好歹也让你白睡了这么长时间，你也不亏，家里那个小的你要是不乐意养，回头就送到城里的福利院去，反正又不是你的娃……”
赵雷说了这一大通，拐子竟然也没激动，只是仍旧半死不活地歪在那里，愈发气虚地说道：
“不行，光宗到了俺家，那就是俺儿子，她不要是她的事儿，俺不舍得，俺得养着，再说了……“
拐子话说一半，突然闭上嘴，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个来回，才复开口道：
“再说了，什么叫白睡了那么长时间，俺其实都没碰过她，最多也就摸了摸罢了。”
“啥！？”
谁料赵雷听后便猛地踩了下刹车，将车就这么停在路中央了，好在路上也没有其他的车，否则非造成追尾事故不可，拐子猝不及防地一头撞到了前面的靠背上，差点把鼻子给撞断了。
“你干啥！有，有你这么开车的吗！”
拐子捂着鼻子，顿时痛出了眼泪，感觉鼻子已经不在自己的脸上了。
赵雷转头像看怪物一样地瞪着拐子，眼睛跟铜铃似的，看得拐子心里发毛。
“不，不是，”赵雷被拐子吓结巴了，“李拐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这都快半年了，你都没动她？你是老牛耕不动地了，还是出家当和尚了？你还真当自己柳下惠啊！”
赵雷虽这么说着，但心里着实是不信，他想了想，突然疑道：
“不对啊，她到你家的那天晚上，俺们可都在门口听着了，你蒙谁呢！“
拐子听后，糙脸上露出了可疑的红色，他怪不好意地点了点头，在赵雷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中，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要是说蹭蹭也算睡的话，那，那就算睡了吧。”
赵雷彻底无语了，他低着头笑了半天，无奈地抬头道：
“所以说，你以前总是摸黑到俺姐家，也只是盖着棉被聊聊天？“
“那倒不是，”出乎赵雷的意料，这回拐子却摇头否认着，“一开始，俺不动俺媳妇是怕她清醒过来后怪俺，后来是因为她不乐意俺动她，可是她不乐意不代表你姐不乐意，所以俺跟你姐，嗯……你懂的哈。”
拐子越说越小声，因为赵雷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黑暗中，那辆停在路中间的车发出了难听的排气声，然后重新窜了出去，期间，还隐约地夹带着拐子的惨叫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