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此处可是常青书院?”
根据路人的指引,杨启一路来到城外的一处小山,顺着山上的石阶,悠悠哉哉的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山顶上。
“这位公子请了,此处正是常青书院。”
石阶上,青衣小厮原本正在打扫,听到杨启的问话,赶紧行了个礼。
“多谢。”
杨启也回了个礼,道了一声谢。
“敢问公子何许人也?不知公子前来,又是所为何事?可是求学问道?”
那小厮问着杨启,他们可不仅仅是负责打扫,自然也负责将不必要的人拦在外面。
“在下杨启,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找一个先生回去教导一番家中子弟。”
杨启坦然说明来意,态度谦和。
“哦,原来是杨公子。杨公子想要找个先生回去?”
听闻杨启的话,小厮有些诧异,他见过许多的人来这里,有求学的,有问道的,有拜师的,可想要找个先生回去的,他还没见过。
“怎么啦?”
杨启不解的问道,其实这主要还是因为杨启一些不知道的情况在里面。在他看来,书院的先生和后世的老师一样,既可以在书院里教书,也可以请回家中教导。
但其实在这个世界,先生有两种。第一种就是在书院教书的先生,他们相当于专门负责教授学问的老师,常住于学院中,有了时间就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或是讨论天下大势,抒发己见,或是行山走水,感悟天地之理。
而第二种就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这种先生就比较门槛低。里面良萎不齐,且绝大数是识字不多的人,只会那么几句之乎者也,照着自己认识的字生搬硬抄,一点都不懂其中的儒家真意,按照自己的意思来随意歪解区直。却也厚着脸皮挂上一个私塾的名号,用来招摇撞骗。
所以第一种的书院先生大抵都很不待见那些私塾先生,认为他们败坏了儒家的名誉,更有甚者对之乃是破口大骂,又或不屑一顾。
而这常青书院中,就有这么一位老先生,最是不喜那些私塾先生,而他又偏偏是这里的院长,权势极大,脾气刚烈,点火就着。所以青衣小厮自问从记事起,还没有见过有人来这常青书院想要请一名先生回去做私塾的呢。
“没,没,这倒是没事,只是小的还从没见过来青山书院请先生回去的呢。”
小厮摆摆手,说的倒也是实话。
“那某就先进去了。”
杨启说着,抬腿就要往里面进。
“公子……”
青衣小厮突然出声叫住杨启。
“嗯?”
杨启回过头,不知道这小厮究竟是要讲什么。
“无事,无事,只是提醒公子一声,在常青书院无论如何都切莫动武。”
那青衣小厮陡然说了一句无头无脑的话。
杨启一愣,怎么回事?什么叫不要动武?他来这的目的本来就和动武没有关系。
不过杨启还是点头道谢。
“多谢。”
说完再次往常青书院里面走,这次那青衣小厮则悠哉的继续扫地去了。
————
“啪!”
一处水中亭榭里,一位白发长须的老者愤怒的将手中的竹简往桌子上一拍。
“混账!混账!”
他跳起脚大骂到,显得暴怒不已。
“好啦好啦。士悠你好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个暴脾气?”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同样是白发长须的一位老者则是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劝慰。
“我怎么冷静?啊?这群兵家的混子!”
罗信罗士悠一边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一边激动的拍着桌子,就连胡子都激动的翘起来。
“你说你,冲我拍什么桌子?又不是我惹得你。”
那坐着喝茶的老者姓张名许,乃是罗信几十年的老友了,是这常青书院的两位院长之一,而另一位则就是罗信了。张许抹去桌子上的水渍,嫌弃的瞪了罗信一眼。
“哎!你就不生气?那兵家混子今天敢把来救人的医家长老都关起来,明天这常青书院指不定就少了一个人!”
罗信走过来,激动的拍着桌子。
他同张仲景有些交情,听闻张仲景便想请他过来一叙。
可是直到今天读了一位弟子送来的消息,才知道之前前来救人的长老张仲景被人给囚禁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脾气暴躁,当场就炸了。
“老伙计,你觉得费家的那小子是个傻子嘛?”
张许摆摆手,示意罗信先坐下来,他性子冷静,不同于罗信。两人一起倒也将这常青书院给办理的有了不少名头。
“哼!”
罗信生着闷气般一屁股坐下,听到张许这么问,他皱着眉,一张脸上的褶皱挤在一堆。
“当然不是。”
罗信回道,那费家好歹也是流传了几百年的兵家世家,虽然名声不显,但怎么也不会做出让一个傻子去执掌一个城池校尉的事来。
“对啊。”
张许给自己续了一杯茶,连带着给罗信也倒了一杯。
“这费家小子既然不是傻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傻事来呢?”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背后?!”
罗信接过茶,思考起来。他只是脾气暴躁冲动了一点,又不是蠢人,经过这么一点拨,瞬间就明白了张许的话。
“没错。”
张许点点头,继续说道。
“而且能这么做的人,一定有着抵抗甚至是无视医家和兵家这两个庞然大物的权势,最起码不会将费家和张医放在眼里。而普天之下,能这样做的人又有几个?是袁家守护者?是文道三家?武道两姓?还是当今圣上?亦或者是定国公大人?”
张许接着分析,每一句话都让罗信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他们对张医出手,肯定是有着一番自己的谋划。这些人,常青惹不起,更扛不住的。”
终于,“砰”的一声,罗信手中的茶杯直接被他捏碎。
“放心吧,张医毕竟是张医,医家的三位长老之一,不会有什么事的。”
张许安慰着老朋友,不然他怕这老朋友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哎!”
许久,罗信一声长叹,松开手,任由掌心碎成粉末的杯子随风飘散。
“下次见了张医,记得代我道声赔罪。”
罗信起身,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