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止抽泣,红肿的眼睛看着他,“陆景渊,”她的声音很轻,没有“懂事乖巧”地喊他“景渊哥哥”,也没有故作疏离而冷漠地喊他“陆先生”。
“我不愿意,我不要这样。”哭过之后的嗓子带着一股沙哑,说出的话却是语无伦次,但他却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抓着她的手的大掌微微用力,“晚晚,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嗯?”在他这句话落下之后他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微微怔了一下。
充满疑惑的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的意思,是表明他不会同意的对吧?毕竟他心里的人,是南舒雅。想到此,虞归晚不禁疑惑南舒雅在晏会上听到陆老爷子的消息后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门外有人敲门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南舒雅的声音自外边传来:“景渊?”
......这是想什么来什么?
虞归晚听到声音后将自己的双手从陆景渊手中拉出来,面无表情地起身,欲要离开。陆景渊再次抓住她的手,起身将她娇小的身体按回床上坐好,“在这待着,别乱跑。”说完朝房门走去。
虞归晚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待在这?待你妹哒!算着他离开的时间,她拾脚走出房间。刚才被他抱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到,此刻她才发现陆景渊房间所在的这栋楼和举办宴会的前厅隔得有多远。
凭着她那没有方向的方向感,她决定走到半路再随便找个佣人问问路。想不到在花园走了一会居然一位佣人都没有遇到,她第一次觉得这陆园大得有点离谱。
不知走到什么地方,她远远地看到前方花园站着两个人,出门懒得戴眼镜的她却分不清那两个人影是男是女。走近后才发现,那可不就是刚刚从她眼前消失的那两位吗?正好被花丛挡住了身影,她此刻离开了他们也不会注意到。在转身时却听到陆景渊微冷的声音却自身后传来:“这件事,我之前并不知情。不然,我不会让他们有这个机会。”
南舒雅显得十分委屈,“景渊,我......我不怪你,你不用为我考虑这么多......”
呵!原来他刚才说的有没有想过他愿不愿意是这个意思!偶然听到他们的对话,虞归晚也没有心情再继续听下去了,毕竟她可没有偷听别人隐私的习惯。
花园的小径都是由鹅卵石铺成,一时没注意脚下的她突然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给绊倒了。“啊呀!”脚腕处痛感传来,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前方的两人听到声音后抽她走过来,看清楚地上的人时陆景渊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来,低斥:“不是让你好好待着,乱跑到这边来干什么?”
虞归晚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脸上的不耐表现的很明显,“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跑过来偷听二位讲话,我只是想出去找不到路而已。”
南舒雅眼中闪过一丝不爽,陆景渊从看到虞归晚出现的那一刻起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可她脸上却是一副完美的微笑表情。“晚晚难道不知道这个方向和前厅的方向正好是相反的吗?”惊讶的语气就像是发自内心的疑问。
虞归晚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哦,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脚腕处的疼痛感不断传来,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南小姐,我和你没那么熟,以后请别叫我晚晚。”
南舒雅似乎没想到她会当面说出这么不客气的话,脸上一阵尴尬,她看向陆景渊,“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和景渊......,所以就跟着他这么叫了。要是你介意的话,我以后注意。”
虞归晚听到她的话后猛然将扶着自己的人朝南舒雅那边推去,用尽了全力,陆景渊一时不察竟被她推开了。“虞归晚!”看到她因太过用力而导致自己也往后踉跄了一下,他皱起眉,“你的脚不想要了?”
虞归晚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看都不看面前的两人一眼,忍着剧烈的疼痛往前走了一步,却发现她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整个脚腕都在打颤。陆景渊压下胸腔上的怒意,“虞归晚,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正要开口,虞泊舟的声音却忽然出来,“晚晚!”她回头,看到虞泊舟又使她想起在宴会上时他们的反应,内心的委屈又再次涌了上来,略微红肿的眼眶又蓄起了泪意。
虞泊舟走近后,看到她受伤的脚踝,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才一会不见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话是对着虞归晚说,他的眼神却是看向陆景渊,在看到他身旁的南舒雅时,眉毛拧得更深了。
“我现在很疼,你要有什么话要说你先把我送回去。”虞泊舟和陆景渊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实在太过于明显,她现在实在没心情看他们俩互掐。
虞泊舟将虞归晚送到医院后直接将她送回虞家别墅,宴会上的事便被没再管。回到家后虞归晚没有把情绪表现出来,却把自己关进房间,任虞泊舟怎么说都不让进。
直到傍晚,虞父虞母才从陆园回来,一同前来的还有居然陆老爷子。他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虞归晚而来?纵使内心对他们先斩后奏的行为再不满,再委屈,虞归晚也不可能对陆老爷子避而不见。
虞家书房,只有陆老爷子和虞归晚两个人。谈了半小时左右,两人才从书房出来。虞归晚看到虞钦和孟忆南愧疚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内心只感觉被针扎了一下的难受。
将陆老爷子送走后,全家人坐在客厅里,虞归晚主动开口,“爸爸,妈妈,刚才陆爷爷说,我和陆景渊会直接结婚。”她的语气不惊不澜,也没有任何的不满。
虞钦和孟忆南对视了一眼,终是虞钦先开了口:“晚晚,对不起,我们......”他停了停,似在斟酌要如何说下去。
“爸爸,我知道,我既然接受了这个结果,您和妈妈就不要有任何负担,”她笑嘻嘻地道,“况且谁说我对这件事不满意啦,我只是不高兴你们事先都不跟我说而已。四年而已我对陆景渊的感情也不可能说没就没呀,其实我还是挺高兴啊。”
谈了一会后,虞钦和孟忆南似乎相信了她是真的满意这个结果,内心的负重感也少了不少。唯有保持着沉默的虞泊舟,在一家人谈完各自回房后,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