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有些微凉,那刺骨的寒风一点也不自知它有多冷,豪不留情的钻进我的被窝里与我同眠。
我今日还是如往常般醒得是及早,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一片漆黑。
天还没亮,大约已为寅时,但我此刻却睡意全无,并不全是因为冷,而是我在想一个想了许久的问题,我……到底从何而来,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在心底问了无数遍,但却无人能回应。
也是可笑,自己问自己,还指望着谁能来回应你?
我来这个地方大概已有半年有余,为什么说是半年呢?因为我的记忆在半年前全无,当然你会说,只是记忆没有了,并不是在这地方仅仅只呆了半年而已。
我是这柳府嫡女,也并不是只来这里半年余载,我从小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我的记忆是从半年前哪天在府中醒来开始的。
当时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嬷嬷和我现在的两个丫鬟,但是我那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清楚我自己是谁。
听嬷嬷描述的话,是这样的。
当天我不见了踪影,嬷嬷就开始有些着急了,因为我平时是听话极了,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消失不见,随后就禀报夫人。
夫人则毫不在乎的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时时刻刻派人护着吗,能出点什么事,没什么别的事就出去,别耽误我干正事。”
看着夫人这幅模样,也没有什么办法,随后嬷嬷就开始着急的自己一个人寻找起来。
后来天快黑了,实在没办法,就禀报了老夫人。
老夫人随后派出多人寻找小姐踪影,结果就在府里面一个无人打扫的木屋中找到昏迷的我。
那木屋本是父亲的禁地,没有允许是不能进入的,还是老夫人发话才进去寻的,因此我还被父亲训了一顿。
不过那也是母亲生前居住过的,也没有过多再说些什么。
一大早,我又想了许多。
在我迷迷糊糊又要进入梦乡时,却听见了呼喊声,吓得我一激灵。
“言月小姐,你怎么还没起床,都已过寅时,你知道今天有什么人物要来吗?”及其不悦耳的声音传来。
现在。
就算想睡也无法安稳入睡了,想来也是,今天可是有大人物要来,差点忘了。
言月刚想回话,“吱”门开的声音传来,抬眼就看见的是桂嬷嬷走了进来,把想回的话又给压了回去。
只听得桂嬷嬷继续说着:“今天可是大名鼎鼎的宁王要来,你好歹也是与他订过娃娃亲的人,却是一面也未曾见过,今天正好可以看看。”
言月只好无奈的说道:“知道啦,这不就起来了吗,嚷嚷什么嘛。”然后调皮的冲嬷嬷做了个鬼脸。
便起床梳妆打扮,嬷嬷看我这般不在在意的模样。
便心疼的训斥道:“你真是什么也不懂,你从小便没了娘亲,我老了,帮衬不了你什么,夫人也不待见你,你在不上点心,还怎么在这府里多待下去。”
嬷嬷说了这么多,我也并不是不明白,可是明白又能怎样,不管怎么做夫人照样不喜爱我。
也不多想,直接走到梳妆台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此刻却陷入沉思,我感觉眼前的这张脸很熟悉,却又很陌生,不知该如何形容。
我看了这张脸无数次,每一次都想不起来一点东西,每次都想得头疼。
只好甩甩脑袋,忘了这些,开始梳妆打扮。
嬷嬷看我随意的打扮,便走过来,拆了我的发饰,为我重新梳妆。
想着嬷嬷刚刚说的话,不开心的说道:“我好歹也是府上的嫡女,再怎么不招人待见,还能把我怎么着了,再说,我还有祖母呢。”
嬷嬷听了我这话,也是笑着无奈的摇摇头:“老夫人虽然心疼你,但这个府上还是夫人当家做主,这宁王虽然让人闻风丧胆,但好歹也是个人物,虽说那方面也……”
嬷嬷说一半顿了下,然后改口继续说道:“但也毕竟是你生母在世前给您订下的娃娃亲。再怎么不答应,也是万万不可表露出来的。”
我已猜到嬷嬷刚才没讲完的话接下来是什么。
这个宁王呢,听闻暴虐无道,常年征战沙场,还听说这宁王因某些原因,导致那方面不太行。
嫁过去,等于死守空房了,况且这个宁王已经二十四有余了,却未曾娶妻生子。
只听说之前有邻国公主和亲我国,便相中宁王貌美,只不过当时没多久宁王就被太医检查出那方面不正常,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宁王也是从那不久之后戴起了面具,好像是容貌有了些问题。
后来这事慢慢的在民间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十来天,这事就在民间传开了。
可见民间传闲话的速度不是一般之快。
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呢,谁也不敢确定,只不过这件事宁王肯定也有耳闻,但并没有出来证实,说不准八成这事就是真的。
这件事我本应该是不知道的,因为我半年前失忆过,只能说我有个好妹妹了,拿了这件事来嘲笑我。
言月也不知道她这个妹妹以往待她如何,但是这半年来看,之前定是少不了欺负。
等回过神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长相虽说不是上等的,却也是二八佳人了,只不过太消瘦了点儿。
随后低头看向自己身着的衣物,着实寒酸,呵,真是可笑,好好的嫡女,连一件像样的衣物也没有。
嬷嬷也顺着我的眼光看下来,一阵心疼,也不说什么,只是便来了我院里仅有的两个丫鬟:“枫亭,枫月。”
“是。”随后就听见开门声。
嬷嬷吩咐到:“枫月,枫亭你拿这些钱去给小姐买件像样的衣物,午时之前一定要回来。”
“是,嬷嬷。”她们两出去后。
又是心疼的看向言月:“唉!你这大小姐做得也着实憋屈,等嫁去王府,应该好过些了,虽说这宁王现在没什么能力了,但也能保你衣食无忧。”
“哎呀,好啦,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推推嚷嚷的就把嬷嬷关于门外,她现在只想静一静。
“唉。”嬷嬷叹了口气“等换上衣服,叫我过来好生瞧瞧,宁王过了午时才到,应该还来得及。”
看着嬷嬷走了出去,我就坐了下来,吃着昨晚剩下的一些桂花糕。
不一会儿,又被自己的脑袋拉进了回忆里,为什么说我只来这里半年余载呢,因为我一直感觉我并不属于这里的。
我当天刚醒来时,很不适应这里的语言、吃食,还有这些人,我都不感到熟悉,有时脑子里还会冒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语言。
我试过去寻找我丢失的那一部分,可是不论怎样都无法记起一点儿的东西,而且越想越头疼。
在我陷入沉思,头又疼得厉害时,被枫月他们叫回神来。
枫亭问道:“小姐,您刚刚怎么了,奴婢刚刚叫了您半天也没应,只见小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枫月也愁眉苦脸的说道:“是啊,小姐,您刚刚在想什么啊。”